“那就让我遭殃好了,我不怕。”祝向阳决定的事,哪里会因为王文君的三言两语更改?
“向阳,不单单是你,我也会死,咱们一家人都会死,神像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呜呜呜······”王文君想起神像即将带给他们家的灾祸,吓得魂都快飞了。
王文君后悔了,她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去招惹这尊神像了。奶奶说过,只要王家绝了嗣,三十年后,神像会自动寻找下一任饲主。可要是哪一家供奉到一半背叛了神像,全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好好的日子她不好好过,偏偏要贪心神像的“神力”呢?这一回,整个祝家都要为她的贪心陪葬了。
“阿君,不会的,事在人为。”祝向阳见王文君吓的不轻,不由得伸出手揽住了王文君的肩头。
手底下瘦骨嶙峋的感觉让祝向阳一惊。
祝向阳的记忆中,王文君的骨架小,身上一直肉肉的。特别是王文君的肩头,一直是圆润而又富有弹力。就连在那艰苦的十年里,王文君也没有像如今这么瘦过。
半个多月的时间,王文君起码掉了二十斤肉,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正常的吧?祝向阳皱起了眉头。
“你不知道,向阳,你不知道······”王文君喃喃地说着,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祝向阳听不清。
祝向阳心里装着事,他没有继续追问王文君,而是松开王文君的肩膀,站起了身。
祝向阳打算问问老高,神像的事,该怎么解决才好。“祭品”的事还是老高告诉祝向阳的,祝向阳觉得老高应该有办法解决神像的问题。
“阿君,你看一会儿电视,我去打个电话。”祝向阳说了一声后,迈开步子朝楼上走去。
祝向阳不是莽撞的人。要毁掉神像,他也该做些准备才是。
王文君看着祝向阳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想叫祝向阳留下,却没能叫出声。
王文君知道祝向阳是个固执的人,认准的事,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可神像真的不好惹啊!神像到他们王家之前,是由一户姓刘的邻居供奉的。
刘家得了好处后,不愿意继续供奉神像,结果······刘家满门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干尸。就连刘家养的家畜和家禽,也没逃脱变成干尸的下场。
王文君不想让祝家重蹈刘家的后辙,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祝家的伤害降到最低呢?
王文君越想,越觉得死路一条。每次从神像身上得到“神力”的时候,王文君感受到了,自己得到的那一丝“神力”,只是神像真正实力的九牛一毛。这么强大的存在,根本不是她这样的蝼蚁能够撼动的。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王文君双手抱头,把头埋进了双腿间,轻声地啜泣了起来。
本来,王家到了王文君这一代,有机会结束和神像的契约。
当初神像和王家的先祖结契,说明了是王家人以后代代供奉神像。
到了王文君这里,王家已经后继无人。
王文君是出嫁女,算起来,她的后辈已经不算是王家的子嗣。
在王奶奶的教导下,王文君明白,契约神像,得到的“神力”越多,需要付出的“祭品”也越多。王奶奶临时前,交代过王文君,如果王文君等到了祝向阳来娶她,王奶奶希望王文君以后不要契约神像,不再做“神婆”。
王文君出嫁时,想起了奶奶的叮嘱,并没有带走神像。
王文君曾经想过,就让王家的“神术”在她手上结束算了。反正她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成为神像的“祭品”。
王文君在祝向阳的庇护下,过了快乐的二十年。
等到祝家全家人被赶出京都市的那天,王文君后悔了。王文君觉得,自己如果和神像结了契,她的“神力”肯定能让祝向阳摆脱被下放的噩运。
在乡下做农民的十年里,王文君没有自由,也没办法去四方村找回王家的神像。
运动结束后,祝向阳官复原职。
十年的磨砺,让王文君有些魔怔了。王文君一直认为,如果当初她心狠一点,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做“祭品”,祝家上上下下就不用遭受这么多年的苦。牺牲一个,幸福一家,怎么算也不吃亏,不是吗?
回到京都后不久,王文君借口回家祭祖,找了个机会回到了四方村,找到了她埋藏在祖屋里的神像。
王文君把神像带回了京都市,要求祝向阳给她建了一个密室。
祝向阳从来不会拒绝王文君的要求,几个月后,密室建好了。
王文君和神像契约,许下了一辈子供奉神像的诺言。
王文君首先选中的“祭品”是祝小军,和祝小山比起来,小时候的祝小军资质平平,一看就不像是能有大出息的。
几年后,祝满文调回了京都,带回了一直跟他呆在外地的妻子和女儿祝小娟。王文君才把这个“祭品”换成了祝小娟。毕竟,祝小军是男丁,对于王文君来说,孙子和孙女孰轻孰重还是能分的清的。
说来也是好笑,王文君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女儿成为“祭品”,可对于孙子和孙女,她的心中就没有这么多的怜惜。王文君认为,家族给了祝小娟他们优渥的生活,就算是为家族牺牲,也是祝小娟和祝小军应该做的事。想当年,王文君的父亲,就是家族的牺牲品。
王文君想要获得很多很多的“神力”,她想让祝向阳能做高高在上的第一人,她不想再次经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助。
这些年,眼见着祝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王文君当初对祝小军兄妹俩的一点点愧疚,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祝向阳前段时间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阻碍,在家里有些闷闷不乐。王文君探听到原因后,决定铤而走险,把祝小娟和祝小军的命一起“祭”给神像,来换取神像对祝向阳的福运加持。
王文君算计了这么多,却漏掉了祝向阳一年前交给她的那只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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