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出现在魏国的都城之中,只在顷刻间就传遍了所有分属在魏国黑市之下的所有势力的人手中,没有人知道白玉京来此究竟意欲何为,但他本身代表的实力与力量,却仍然让黑市里的所有人都不敢乱动。
甚至因为白玉京的到来,那些放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事件,全都被推到了后面。
更有甚者,还约束手下的人不要出去搞出什么风雨来。
若是真的惹到了白玉京的头上,那把长生剑上沾染的血,怕是又要增添不少了。
走出了衣庄的大门之后,由于唐蓝的肤色比较黑,所以也无法给她穿着什么太过鲜艳的衣服,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也不要怪白玉京没什么眼光,毕竟你要是让白玉京这个偏爱白色的人,为唐蓝这偏黑肤色的人挑选一套白色的衣服,那才叫玩蛋。
“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小小的手被一双宽厚温柔的手抓着,就只是被这样抓着,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发自心底里的安全感。
唐蓝抬起头,那好似明月在眸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是完全来自于她的不解,这一双眼睛就宛若会说话一样。
“我们来找一个故人,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在这里,而她既然在,那么他也会在。”心底里,对于青龙会接下来的几位龙首的考虑,白玉京已经做好了打算。
二龙首在齐国,三龙首在百越,青龙会的七位龙首,眼下还有四位没有物色到合适的目标,但若是能够找到那个人的所在,这四龙首的位置,必定非他莫属。
“那你为什么提着酒?”鼓着小脸儿看着白玉京牵着的马背上,那随着马的四蹄起落之间摇晃的酒坛,唐蓝就算再怎么没见过世面,却也知道酒这种东西的。
“他若是在,在她的地方上,又怎么可能喝的到酒?我提着酒过去,在他看来,其实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不提去,只怕他那小眼神瞪的,能把你瞪回去。”语气幽幽,一手牵着马,然后顺手将唐蓝从地面上抱起来放在马背上。
唐蓝未曾骑过马,骤然一个人坐在这上面,有些掌控不住平衡,然后...随着马蹄起落的她趴下了身体,双手抱住了马脖子,没有一点儿想要松开的意思。
“他是谁?”声音很是有些颤抖,有些惊惧,之前躲藏在白玉京的怀中还未曾有过这种感受,但现在一个人在马上,却完全能够感受到这种无助感,那隐隐抖动的身体,看起来真的是很可怜。
“荆轲。”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的意思,而是直接说出了他所要寻找的那个人的名字。
荆轲,这个在两年前无论谁都听过的名字,在这两年之中也逐渐的消散殆尽,白玉京犹然还记得,曾经在韩国与荆轲相处的那些日子,还有,在面临玄翦还有夜幕的全力围杀之下,当时的荆轲没有来支援的原因。
荆轲当时不是不想来支援,而是他根本就不再韩国,白玉京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也记得那个时候,也是他和荆轲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一次之后,江湖上有关他的消息,逐渐不见,而白玉京,也一直找不到荆轲的所在。
“骊那边,好像出现什么问题了,不然的话她不会以信鸽传书给我的,这个鸽子,骊养了很久,只记得我的和她的气息。易经,抱歉了,我帮不了你了...”
这是那个时候,荆轲在离别之时说出来的话,易经不知道骊到底发生了什么,荆轲他也不知道,或许两年之前没有被东君打下悬崖的话,等到流沙的危机渡过,说不定白玉京也会抽身前往一观。
荆轲与骊都是他的朋友,虽然经常被他们两个人之间无意识的秀恩爱秀了一脸,当那终究是玩笑话,事关至交好友的安危,白玉京不会放任不管。
但难就难在,两年之前被打下了悬崖,两年之后,物是人非,流沙变了,韩非和弄玉都躺在床上了,而自己也被逼的离开了韩国,甚至还和阴阳家与罗网接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短短两年,便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么在两年之前就有所危险的荆轲和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白玉京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亲自找过来,他是知道骊隐居的地方的,也是在当年的与荆轲成为好友闯荡天下的时候,荆轲带他来的地方。而这一次,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白玉京也是逼不得已。
白玉京尚且可以出现在江湖上,他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高手罢了,但易经的身上牵扯的因果关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易经只要一动,必定会因为他的动作而掀起万丈波澜,到时候别说荆轲和骊他们有没有麻烦了,就算没有,也会因为易经的动向而被牵扯,导致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当前,易经只能待在太乙山上休养生息,避免纷扰大势。
而白玉京,则是就此行走江湖,开始布局天下,落子于帝国之中,执棋于黑龙身下,为以后的纷乱大世,埋下一个雷霆般解决一切的起手。
青龙会是因为白玉京的意志而生,白玉京的意志很简单,那就是打破罗网与阴阳家之间的密谋,打破阴阳家的谋划,还有寄生在帝国这条黑色的巨龙之上,那一只剧毒的蜘蛛。
出发点是好的,但谁也说不准青龙会在今后会不会变质,正如同帝国因为有嬴政的存在,所以稳如泰山,青龙会也因为有白玉京的存在,所以才能秉持最初的模样。
嬴政是人,他会死,帝国会崩塌,白玉京也是人,也会死,待他死后,青龙会又当如何?
“很远吗?”从进门到行走在这条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络绎不绝,就好像根本不曾断过一样。
在唐蓝的眼中,这些人与生活在村子里,与她所见的村民们,是完全不同的,而这条街,在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头的情况下,对于唐蓝而言,也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繁华之路。
“若是走的快,就得有人送命了。”白玉京急匆匆的走?呵,那必定会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人都是好奇的,他们会好奇白玉京为什么这么匆匆忙忙的,所以无论有多么大的危险,他们都一定会派遣人出来探求,搞清楚白玉京为什么这么匆忙。
而白玉京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贸然跟来,白玉京必定会杀人,但杀人归杀人,以前的白玉京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但现在不同,现在他的身边,可还有个唐蓝的存在。
更有甚者,白玉京,也是懒得杀人。能不杀就不杀。
杀人那么累的事情,为什么要沉迷其中,甚至无法自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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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藏身的地方不是很难找,她本就是卫国大将军的女儿,因为卫国被灭,所以才会选择隐居,再者说了,以骊的美丽,若是孤身在外,一定会引起滔天大祸。
一个女人若是生的漂亮,的确是种福气,但若是没有与之相应的自保能力,则一定会生出事端。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的魅力,那是能够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失去智商的存在。
在之前,卫国还在的时候,骊就有一个称呼,号称是天下第一美人,但随着她的隐退,有关于她的消息也渐渐消逝在了世人的眼中。
没有人想得到,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会隐居在魏国这个地方,而且她甚至还委身于一个江湖浪子,一个卫国王族残余的剑客,荆轲。
拨开了一片灌木,白玉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这些灌木的存在是在遮挡骊藏身的所在,所以他并没有挥剑将之劈斩开来。
马匹被他拴在山下的树干上,曾经来过这里的白玉京自然知道这里的地形,前面是有着一片断崖存在的,马匹是绝对过不去的地方,在山下放着,总好过放在半山腰上,徒增尴尬。
将唐蓝保护在身后,白玉京穿着新买的一袭白衣,哪怕这些灌木丛很密集,也依旧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儿的痕迹,当拨开灌木丛以后,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当面所见,就是一条横亘在面前巨大的裂痕,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把这座大山从中间硬生生劈开了,变成了两截一样。
连接着俩边的,是一座吊桥,一座搭建在断崖的俩边不知道受了多少风吹日晒,看起来巍巍老矣的吊桥。
想要从这里过去,就必定要经过这座吊桥,虽然看似危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走过了这一座吊桥,就能够在对面的山头后面,那些树木的后面找到一个屋子,那就是骊的藏身之地,也是她隐居的地方。
“你看。”白玉京望着山的对面正在出神的时候,却感觉到他的袖子被人拉扯着,不由的低下头看着唐蓝,眼下能够在这里的人,也只有唐蓝了。
而唐蓝捧着双手,努力的递上来想要让白玉京看到的东西,却是让他的心头狠狠的一震,在这座山上,这片荒凉廖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柄断剑的存在?
“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看着唐蓝的眼睛,白玉京脸上的面具完全变换成为黑色,面具上的笑容,也逐渐变成了“一”。
根本就毫无表情可做。
“就在那颗树上。”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白玉京依照着唐蓝的指引看了过去,在白玉京的眼中能能够看得到,在那棵树的树干上,的确有着一道伤痕,像是什么东西贯入了其中,将树干的躯体炸裂了。
“没有多少锈迹,剑刃的锋锐也足够,断开的裂口很整齐。”将这柄断剑拿在手中,白玉京沉凝的语气响起,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看来断开的日子不会很长,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之内,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这样对待断剑,难道...我终究晚来一步吗?”
但事实如何,终究还要亲眼见到才算是真的,白玉京虽然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坏的打算,但还未见到,还未到达目的地所在,说不定这一切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柄断裂的剑,往往能够说明很多,却又往往说明不了什么。
将手上的断剑收敛到背包仓库之中,白玉京一把抱住唐蓝那幼小的身躯,随即提气于脚下快速的冲向了这吊桥的所在。
却见他之脚步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微微落在吊桥那腐烂的木板之上,借助这一股不比羽毛落地的重多少的力量,让他的身躯高高飞起,在腾跃之间,单手一展,澎湃的内力于空中爆发。
我意凌云,剑荡八荒,太白的专属轻功随之应用而出,白玉京整个人就好像是在天上滑翔着一样,整个人借助这股力量,快速的朝着对面山头落去。
“碰!”
双足落地,便是两个脚印深深的踏足在山石上,若非情况特殊,白玉京也不想留下这等痕迹,有得选择的话,他是想要走吊桥的。
但既然这里出了事,吊桥上的已经不再安全,能不走就尽量不走。
双足落地之后,并没有丝毫想要停留的意思,整个人化作迷蒙的白色幻影拉扯出一道道的流萤,宛若清风拂过的身影掠入了树林之中,快速的朝着记忆里熟知的地点而去。
但刚一进入森林,白玉京的心就冷了一大半,这里的断剑与残甲,还有那些零落在四周各地上的剑痕伤口,是如此的巨多,就只是单单看到,白玉京就想象得出来,骊这藏身的地方,到底遭遇了多么大的危机。
但唯一让白玉京想不通的事情就是,骊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仇人?值得对方以如此阵势来对待她?还是说依然有人对她曾经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念念不忘,然后...寻找到了骊的所在?
若真是人海战术,荆轲就算再强也是无法保得住骊的。
这无关乎实力,而是由人数组成,千百个人把荆轲一围,再千百个人堵住骊,荆轲能有什么办法?
“出事了,但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心里对于当年荆轲的离去大致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但当白玉京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出手之人,或者说出手之组织,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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