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你来说吧。”鹤老指名道姓，以鹤老对大家的了解，他还是更信任这个柳园多一些。
柳园正是之前最早到达鹤驾山的那名绿袍修士。
“鹤老，那江尘上次击败了苦蛮族，在人类疆域各大域，已经没有人怀疑江尘的领袖地位。他估计是前几天武道取得了突破，意气风发，广发消息，说邀请我们这些隐世天位强者前去琉璃王城参加一次武道茶会。并说这武道茶会上，他会有大福利发放。”
“大福利？”鹤老微微一笑，“他一个世俗小子，还没登上天位的宝座，谈何给我们大福利？”
鹤老却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提出了他的一些怀疑。
“我们也是觉得蹊跷，所以才来问一问鹤老的判断。”
鹤老苦笑道：“这点事，你们也犯不着来问老夫吧？你们想去，都可以去。万一江尘真有大福利呢？”
一旁的朱云眨巴了一下眼睛，殷切望着鹤老：“您老去吗？如果您老亲自出马，我们这些隐世强者，气势上才有可能压制住琉璃王城啊。”
鹤老微微一怔：“压制？为何要压制江尘？”
朱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压制。只不过顺嘴的脱口而出罢了。
“嘿嘿，鹤老说不压制，那就不压制。”朱云憨笑道。
鹤老没有理会这朱雀，而是朝那奚严冰望去：“奚老弟，我记得上一回，你去过一次琉璃王城。为此，我还找你谈过话。以你来看，你觉得这江尘，这琉璃王城，真的有必要压制吗？”
奚严冰却没想到，鹤老会直接将话题指向他。
奚严冰一时间，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或许，此子气焰太过嚣张，总有一天，他会威胁到我们的存在吧？就算不会直接威胁，也有可能给人类疆域招来灾难。”
奚严冰仓促之下，找的借口倒也算说得过去。
他身边的两人，也都是下意识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奚严冰的话。
而其他几人，则是没有表态。
他们从鹤老的态度上，隐隐觉得，这鹤老并没有特别排斥江尘，也没有特别排斥琉璃王城。
这个时候，还是别急于表态更好。
鹤老听了奚严冰的话，却也不急，而是淡笑道：“你不能因为有可能，就给人定罪。”
“而且，在老夫看来，江尘此子，远远谈不上气焰嚣张。”
鹤老望向其他人：“你们觉得，江尘此子嚣张吗？”
柳园想了片刻，沉声道：“江尘此子，我也特别关注过。这小子，话题是很多，但要说他嚣张，还真是说不过去。以我观之，江尘此子，还是一个比较有担当的年轻人。”
奚严冰身后，那名枯瘦汉子急道：“可是他现在到处树敌，今天苦蛮族，明天南斗离族，后天谁知道又是哪个族？说不定，哪天魔族都叫他给引来了。人类疆域还要不要安生？”
柳园淡淡一笑：“这些话，就有失偏颇了。苦蛮族是界碑之境破裂，人家自己来的。却不是江尘引来的。实际上，江尘不但没有引来苦蛮族，在苦蛮族入侵的第一时间，他还前往阻击了。至于南斗离族，更是和江尘没有关系，反而是江尘赶跑的。魔族的事，我不了解，不便发表评论。不过，他前些日子，派了两名手下，去剿杀了魔族一名魔帝，这却是真事。由此可见，江尘此子，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汉子。”
柳园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这时候，却没有因为对方有三人团队，便退缩不语。倒是仗义执言了几句。
那枯瘦汉子轻哼道：“柳道友，这么说，你是打算巴巴得赶去参加这武道茶会，不顾天位强者的身份，主动送上门？这是不是有点自降身份啊？”
“去不去参加武道茶会，柳某还没有做好决定，所以才会来鹤驾山问鹤老的意见。”
柳园显然不想跟这枯瘦汉子做什么口舌之争。
而是转头对鹤鸣老人：“鹤老，我了解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对江尘的判断，也只是我个人观点。”
鹤老点点头：“你们此来，莫非都是想打探老夫的口风？看看老夫去不去参加这武道茶会吗？”
众人虽然没有点头承认，但默不作声，便代表着一种默认。
“鹤老，您去吗？”柳园好奇问道。
“去。”鹤老回答的简答明了。
“啊？”朱云发出一声夸张的叫声，显然对鹤老这个决定，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鹤老根本不可能去呢。
“你们想听原因，老夫就跟你们聊聊吧。”鹤老的语气，倒也算平和，“老夫的岁数，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很多，甚至是你们年龄的两倍。见的事情，见过的人物，也自然会比你们多一些。”
“不过，跟你们一样，我所处的时代，跟你们所处的时代，都是人类疆域相对比较沉闷的一个时代。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一路上，肯定也是见过无数所谓的天才。”
“所以，站在我们的高度上，看世俗天才，肯定本能上就会有种瞧不上的感觉，觉得他都及不上年轻时候的自己。觉得他注定不可能突破天位，对吧？”
鹤老的眼神虽然平和，但却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心灵。
的确如鹤老说的这样，江尘在世俗世界做出这么多成绩，可是这些天位强者却觉得，这江尘再怎么会制造话题，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突破天位。也未必能比他们的成就更优秀。
“一旦这年轻人表现出有可能追上我们的潜力，或许你们心里就会不舒服，觉得地位被人挑战，觉得权威被冒犯。”
“我想，那舒万清去琉璃王城，也一定带有这种心理。”
鹤老语气淡淡：“只可惜，他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潜力，也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和魄力。”
鹤老说到这里，语气也是变得十分严肃。
“本来，这次如果你们不来鹤驾山，老夫也是打算召集你们前来了。正好，你们都来了，老夫有些话，也是该跟你们推心置腹聊一聊了。”
众人心头都是凛然，他们是第一次看到鹤老的语气如此严肃，表情如此严肃认真。
“首先，老夫要表一下态，对江尘，对他的所作所为，老夫除了欣赏之外，更有几分佩服。”
“你们要问理由？理由很简单！他现在做的事，换做老夫我这个年纪，有些也未必做得到。换做年轻时候的我，更没有这种魄力和能力办到。在这个时代，他能做到这些，而且可以在一次次挑战中，不断胜出。这证明他这个年轻人，不但潜力强，而是成长也很快。”
“这样的年轻人，注定不是你们能够打压的。”鹤老的语气，有些严厉，有意无意地瞥了奚严冰一眼。
“同时，一旦出现这种级别的天才，往往预示着，人类疆域要进入一轮新的乱世。这种人，就是应运而生的天才！”
“刚才你们有人说他引来了苦蛮族，引来了南斗离族，又可能引来魔族。老夫只想告诉你们，这是谬论，这是颠倒了因果！”
“你们凭良心说一句，苦蛮族和南斗离族，是江尘引来的吗？魔族，是江尘能引来的吗？魔族肆虐的时代，你们都没经历过，江尘？他一个年轻人，能引来上古时代就存在的魔族？”
那枯瘦汉子一张脸胀得通红。
他的确是血口喷人，给江尘泼脏水。
“记住，乱世到来，才会出英雄。而不是英雄出现，引来乱世。这个因果，大家一定不要搞错，不然，只能自寻烦恼。别说以后，便是现在，你们又能奈何江尘？”
鹤老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实情。
现在的江尘，成长到这一步，确实是他们都惹不起的存在。恐怕，也只有鹤老本人，才有可能奈何得了江尘。
但是，如今那江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连苦蛮族的老祖都被他降服，收为仆从。
这么一来，即便是鹤老想针对江尘，恐怕也难过苦蛮族老祖那一关了。
“好了，老夫也说了这么多。冷暖自知，你们心里自己琢磨吧。这武道茶会，老夫要去。一是去会一会这江尘。二来，也是去向他致歉。人族危难之际，很多事，原本该我们这些老家伙扛的，却丢给了他这个年轻人。”
鹤老本来早在无数年前，便宣布退出江湖，不再过问世事。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过问外面的事最大原因。
如今，鹤老对局势的观察，却是判断出来，人族已经走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关口，哪怕他这个退出江湖的老家伙，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了。
必须要重出江湖了。
听到鹤老这么说，柳园也是点头附和：“我也去一趟。”
朱云哈哈一笑：“鹤老都去，我老朱当然也要去凑凑热闹。江尘那小子，说起来还真有点本事。年轻人当中，有这本事的，还真没见过。”
另外两名隐世强者，也是纷纷点头：“既如此，我们都陪鹤老去一趟。”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奚严冰等三人没有表态了。
奚严冰苦笑一声：“鹤老，我与那江尘，心里终究有疙瘩。我向您老保证，以后不去找江尘麻烦。不过，这次武道茶会，我还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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