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
浅浅跪伏在地上，目光苍皇地飞快望了一眼照片，不假思索地配合的回答着。
“连师父也没见过？”
白若缇莫名其妙的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瞳孔里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本是心血来潮随意问了问，没想到啊，这不就有人上钩了。
浅浅那表情分明是见过这张照片，更甚者很有可能和楚姐黑袍，共同度过了奇闻异志这场直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平白无故的来奇闻异志两次，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只见过师父。”
浅浅紧咬下唇，飞也似的改了口。她当然见过另外两个人，但她更怕白若跟他们交情非浅。
索性闭口不言。
“你少了一条胳膊，就算用再好的治疗道具，在铂金直播里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够重新长好。”
“我虽无能，杀了你也足够了。”
所以，要想活着就得说实话。
她唇角含笑，略显妩媚的猫眼眼尾狭长，带出一抹沉静的杀意。
明晃晃的威胁。
“……我说。”
浅浅不堪重负，她不仅忍受不了死亡，更忍受不了自己对其他主播做的那些事返还到自己身上。
她蹲伏在地上，能清晰明了的感知到白若身后的乔乔杀意犹如实质，手上沾的鲜血恐怕比她见过的最穷凶极恶的人还要多的多。
昨天进寺庙的时候，没有这样的npc，也没有这样的主播。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白若身后，很有可能就是组织上说的她的姘头。
实力超强。
更可怕的是，上一次奇闻异志直播里，她好像见过这么一个nPC。相貌长相不太一样，但那种犹如面对深渊巨兽的窒息感，绝对一模一样。
豆豆隐隐约约也站在白若身后，俨然二人暂时结盟的样子。她别无所依，只能被动低头。
“我见过，他们，他们是情侣。女的叫楚什么来着……”
“楚玉。”
“对，就叫这个名字。”浅浅能伸能缩，讨好地笑了笑。“男的叫黑袍。”
“他们实力强大，没遇见什么危险。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一场直播之后就再没联系了……”
“可是他们死了。”
白若缇不想听她编的这些瞎话和废话，明显就是为了敷衍人瞎编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死了，你还活着？！”
浅浅含糊地低着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却突然趁着白若缇眼眶发红，情绪激动的时候猛然出手。
地雷模样的道具被她仅剩的右手紧紧攥着，还没待扔到白若缇身上。银光闪过，她就永远也扔不出了。
谁也没看见乔乔是怎么出的手，也没人看见他这时使用了什么武器。仅仅是瞬间，浅浅的喉间就出现一道血线，她的光头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
茫然的脸上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准备用来偷袭的地雷道具仍旧被她死死的攥在无头尸体的右手中，至死也没有机会伤害到白若缇一星半点。
脑袋从脖颈脱落的一瞬间，喷溅而出的大股血迹大部分都落在了躲闪不及的白若缇身上。
不仅是灰色的一身运动衣像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带着她素白的一张脸，也溅射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珠。
像雪地里落满的红梅花瓣，突兀的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和谐美艳。
浅浅的无头尸体缓缓倒下，寺庙门口一时鸦雀无声。不提审讯半途而废，戛然而止的可惜，而只论枫乔的操作，在场的人惊呆了三个。
白若缇，豆豆，女道姑。
[呃，小白这是在血里洗了个澡？还顺带着洗了个头？]
[我觉得更应该关注，乔乔干了什么。他……]
[俺能理解事急从权，但不能削掉浅浅的胳膊么？现在没法继续审就不说了，小白这一身跟杀过人一样。]
[爱干净的女人能忍？]
[不爱干净的其实也忍不了，太恶心了吧！]
[鬼都受不了，我宣布，我退出了乔白党。嗯，不喜欢直男，讨厌这么直的！]
[楼上这就过分了，我怀疑你本来就是双白党。直男怎么了？直男证明单纯，证明没谈过恋爱。]
[我喜欢双白，大白比较成熟，肯定不会直成这个样子。]
[你们难道忘了，荒海求生里他怎么对何佳欣？]
[切，那是因为何佳欣不是小白。成熟的男人虽然撩，但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这才是真正适合小白的！]
[呵呵，可别这么双标。乔乔对外人就假辞色了？你看看地上的光头脑袋，这就是靠近乔乔别的女人的下场。]
[……我竟无言以对。]
[本人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旁观者清，能看出来是乔乔一时情急。可小白有些多疑，会不会莫名怀疑乔乔是想灭口？]
白若缇脑袋里现在还没有空余的地方想那么多，她的脸上也写着和光头脑袋浅浅一样的茫然。
几滴血珠连着滚落成串，顺着脸颊侧面连了几串滑到锁骨上。稀稀拉拉的血迹惨烈的泡了一身，杀人的更像是她。
她满脑子只剩下了几个字——脏脏脏。
豆豆望着这一切，无声地咽了一口口水。手里的巧克力甜甜圈瞬间就不香了，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一口咬下去的决心。
女道姑一甩拂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枫乔。后者表情并无异样，甚至心里还在求夸奖。
——还有这样的男朋友？
他们是那种关系吗？
头一次，她对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徒儿，去宾馆里洗洗吧。”
女道姑同情的提醒道，也不准备在寺庙里待了，该她做的任务她反正已经都完成了。
白若缇如梦初醒，这才从震惊的情绪里脱出身来。她看也没看乔乔一眼，正准备站起来往宾馆方向跑，又想起来什么，连忙上下搜了搜浅浅的无头尸体。
翻找出来她的手机，打开屏幕可以指纹解锁。趁着人还没凉透，白若缇冷静地按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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