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候。
江洲的碎花裙子就销售一空了。
他将钱仔仔细细放进自己的腰包里。
这几天做生意,基本上都没有清点进账。
江洲决定等这一批生意做完,再一起盘点。
他将衣架收进尼龙袋里,又回了美云裁缝店。
见江洲回来,张美云已经笑着将一大堆用尼龙袋装好的碎布头递给了他。
“拿着!就知道你要来!”
江洲接了过来,咧嘴一笑。
“美云姐,谢了!”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张美云这会儿吃了米粉饺子,心里正高兴。
“这两天,你那碎花裙子好卖,我的乔其纱衬衫也不差哩!”
张美云说的是实话。
自从柳梦璃昨天穿着那一身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后。
不少人就到自己的美云裁缝店来了。
指明就要乔其纱的白衬衫。
张美云喜笑颜开,接了好几个单子。
她粗粗的算了算。
这利润,足足能有三十多块哩!
这都是托着江洲那碎花裙子的光。
张美云心里清楚。
“成,美云姐,那我就先走了!”
江洲和张美云告别。
决定先去找猴子。
现在还早。
大哥江明估计去供销社买布了。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江洲就让江明去供销社买点布。
准备给家里人都做一身新衣裳。
江洲弯下身子,将一整个尼龙袋的布料就扛在了肩膀上。
半个多小时后。
他走到了郊区录像厅。
猴子脖子上挂着装香烟的柜子。
老远看见江洲,顿时踮起脚,对着江洲挥手:“哥!这里!”
江洲没忍住一乐。
这猴子。
虽说有些自来熟,但是也不令人反感。
而且,他的确是比自己小两岁。
“你终于来了!”
猴子喜滋滋的笑着。
他将脖子上的绳子拿了下来,顺手将香烟盒子一关,扣上锁扣。
“怎么样?查出来了?”
江洲一见猴子这模样,当下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估计是有眉目了。
他掏出红塔山,递给了猴子一支:“别卖关子,好好说。”
猴子原本还想卖弄一番。
见江洲一颗烟递过来,他顿时老实了。
“哎呀!江哥,我不瞒你,你找的这人,我是真的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猴子点了烟,吧嗒抽了一口,对着江洲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江洲托猴子查这件事后,猴子还就真的认认真真去查了。
可惜。
自己认识的关系网还不够,问了一圈,都没听说过一个叫做邓翠红的。
猴子这人,有点认死理。
按理来说,事情到这里,他就该撒手了。
毕竟超出了范围不是?
他却偏偏不。
愣是自己出钱,拿了一包红塔山,往上找了自己的大哥。
结果这一问,还就真的问出来了。
原来前些年,县城一中举办教师考试的时候,的确有个叫做邓翠红的。
是从里七村出去的。
模样水灵,灵活漂亮。
嘴甜得不行。
进县城考试的时候,晚上被临时认识的朋友带着来录像厅玩儿。
结果就这一晚,认识了一个人。
“就是咱们庆安县城城南那边的李景平,江哥,你听没听说过?”
猴子吐了个烟圈,一脸感慨的看着江洲问道。
李景平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
江洲愣住了。
他的脑海里,在稍微搜索了一番这名字后,总算是出来了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
准确来说。
他是从报纸上看见的。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
市场经济兴起。
很多人开始做生意。
这年头,倒买倒卖做生意,不亚于到处捞钱。
而且银行转账之类的交易更是没有,因此,很多老板出门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带现金。
一些交易金额大的,甚至整整齐齐塞进丝袜里,一捆捆的大团结,拴在腰上。
这些老板,在某些人眼中,就成了“肥羊”。
奸杀掳掠,光明正大的抢劫,简直无法无天。
李景平的名字,就是九几年的时候,江洲做生意忙里偷闲,在报纸上看见的。
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这十几年的时候。
庆安县城打黑除恶,终于揪出了这颗毒瘤。
身上背了十几条命案,最后一颗枪子儿了结了。
那是被抓出来庆安县城当典型的。
上了报纸的头条。
江洲印象特别深刻。
算算时间。
这年头的李景平,应该是风光的时候。
手里有钱,背后也有人脉,算得上是庆安县城城南的土霸王。
“啧!都说那邓翠红,眼睛瞧你一眼,让人神魂颠倒哩!”
“李景平喜欢的不得了,又是给钱又是送东西,哪个姑娘抵挡得住?”
猴子感慨。
都说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容貌。
这一点,不管是任何年代都很适用。
邓翠红长得漂亮,嘴巴又甜。
那李景平虽然有钱有势,但是这偌大的庆安县城,愿意跟他的漂亮姑娘是真没几个。
毕竟都想找个吃公家饭的。
结果邓翠红这小姑娘恰恰相反。
苦了一辈子。
总算遇见个“大英雄”。
有钱有权还有本事哩!
对自己也不赖!舍得花钱!
于是这一来二去,没出一个星期,邓翠红就和李景平在一起了。
李景平比邓翠红大八岁。
模样矮小精瘦,的确是算不上好看。
见邓翠红愿意跟着自己,也是真的崇拜自己,他别提多高兴。
托人找关系。
让邓翠红顶了别人的名额进一中教书。
还给她搞来缝纫机券和工业券,买了一台直接送到她家里。
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那都是尽可能满足,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众跟着李景平混的小弟也都知道了。
只是邓翠红现在不叫邓翠红。
叫做黄芸芸。
烫着发,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擦着胭脂粉儿。
走在街上,谁还认得出来这是当初里七村那个土里土气,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土丫头?
“江哥,你打听她干啥?”
猴子抽完烟,顺手将烟蒂扔在了地上,啧啧感慨道:“咋滴,她以前是你对象呀?”
江洲:“……”
“别瞎说。”
江洲道。
他眉眼间掠过一丝晦暗的光。
这事儿。
变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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