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小气,不能说长得重养得好这种话,不然肯定会生病的!”
柳梦璃秀眉微蹙,盯着江洲,认真道。
然而……
江洲这会儿却压根没听进去柳梦璃的话。
她这会儿捂住了自己的嘴。
掌心软软的。
带着一股子馨香。
他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个念头。
而后,用嘴唇轻轻触了触她的掌心。
“呀!”
湿漉漉的触感,吓了柳梦璃一跳。
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她一转念就明白过来,这究竟是什么。
“江,江洲,你干嘛?”
这会儿两个孩子可都还在呢!
柳梦璃脸颊绯红,低着头,不敢去看江洲那笑吟吟的眼。
“好玩。”
江洲笑道。
柳梦璃抿了抿唇,抬头杏眸嗔着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
却忽然看见两个小家伙,原本一手一个趴在江洲的怀里。
在听见了江洲的话后,两个毛茸茸的脑袋仰头费劲儿的垫着脚尖探着。
“什么好玩的呀?”
“团团也想玩儿!”
“圆圆,也要!也要!”
两人说着。
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朝着江洲的嘴唇探去。
江洲也十分配合,挨个在两个小家伙肉肉的小掌心亲了一口。
痒痒的,热热的,惹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直笑。
柳梦璃:“……”
她为什么会觉得掌心越来越烫?
脸蛋也是?
父女三人玩了好一会儿,团团圆圆又是闹着要骑马又是要举高高。
总算是玩累了,两人横七竖八的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江洲也出了一身的汗。
他轻手轻脚准备出门。
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朝着柳梦璃看了一眼。
“媳妇儿,你等会儿睡,我去洗个澡,然后给你拿点东西过来。”
柳梦璃闻言,点点头,黑白分明的杏眸在月光下温柔如水。
“嗯,我等你。”
她轻声道。
江洲这才出门冲澡去了。
…………
十五分钟后。
江洲洗完澡,换好衣服,又回了房间,拎了一个尼龙袋去了柳梦璃的房间。
“媳妇儿?”
他敲了敲门,轻声喊了一声。
而后,推门进去,就看见柳梦璃正就着昏暗的灯光,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扫了一眼就发现了。
那是《边城》。
“你来了?”
柳梦璃见江洲进来,她合上书本,又一眼看见了江洲手里的一大摞尼龙袋。
“这是什么?”
她打量了几眼,眼睛顿时一亮。
“书?”
“你又买书了?”
江洲一笑。
“嗯,你看看。”
他边说着,边打开了尼龙袋袋口,“这一次的书有些不一样,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实际上。
江洲并没有告诉柳梦璃他从吴茂青吴茂明两兄弟手里拿回来的书是什么书。
这段时间。
村子里那个走街串巷卖废品的隔三差五就会送书过来。
要是自己在家,她就收了。
如果两人不在,那就是大哥江明给钱。
一家人,不计较这些。
这袋尼龙袋,她也以为装得都是一些知青留下来的零碎书本或者信件罢了。
她站起身,探头朝着尼龙袋口看了一眼。
而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只看见尼龙袋里,一本本教材叠放整齐。
书虽然翻得很旧了,但是仍旧很完整,看得出来主人十分珍惜。
高一教材,高二教材。
还有一些习题。
当这些书放在柳梦璃面前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短暂而又大片的空白。
“这是……高,高中教材?”
柳梦璃轻声道。
江洲点点头。
“从吴茂青吴茂明两兄弟手里收来的,吴茂青今年高考了,这些书用不上,我只说拿来给你,他很大气,全都送给我了。”
柳梦璃一愣。
她抬头看着江洲:“我……我要用?”
江洲看见了她眼睛里逐渐氤氲起来的水汽。
唇角的笑意越发温柔。
“好好说,怎么还掉眼泪了?”
他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道:“你不适合呆在这里,念书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江洲又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瞧瞧这双手,拿着口琴,拿着笔,那才是最漂亮的,做农活这事儿,不适合你。”
第一次见她。
她像是一朵百合。
漂亮而干净,淡淡的眼神扫过,叫他一辈子都烙印在脑海里。
这双手,曾经也该是拿着笔杆子在纸上肆意挥洒,书写人生的。
而不是用来洗衣做饭,皲裂长茧子的。
他知道。
她爱读书,热爱知识,喜欢文化。
曾经能够抓着书本看一天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下地干活的农妇呢?
他知道。
生活所逼,被他的浪荡所迫。
而现在……
江洲的心里,悄悄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笑着伸出手,一点点的抚摸过她手里的老茧,眸光温柔得不像话。
“媳妇儿,好好念书,做你最想做的事。”
他盯着柳梦璃,眸光熠熠,“我和团团圆圆,会永远陪着你,只要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柳梦璃的鼻尖酸的可怕。
胸口翻涌。
眼睛里,又酸又涩,泪水疯狂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小声的,呜咽着哭了出来。
将这么多的委屈全都倾泻而出。
“江,江洲,我真的可以念书吗?”
“可以。”
“那,那考上大学,你也会一起去吗?”
“会。”
“那,我们还是夫妻吗?”
“永远都是。”
江洲说着。
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耳朵,贴在了江洲的胸膛上。
只听见里面的心脏,蓬勃有力的跳动着。
他的温度,隔着衣服,炽热滚烫。
……………………
端午节的第二天,江明帆就走了。
江大贵到底是心疼孙子的。
江成材昨天下午过来请罪。
只说是自己想要逃避责任,又说那文具店,是一个老师硬逼着江明帆要转让给他的。
总之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
总算是将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
江大贵心里头有了疙瘩。
要说全部消散掉,那压根不可能。
但是,要说直接和这个金孙孙断绝关系。
那他也做不到。
毕竟这可是他们江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啊!
往上三代都是泥腿子!
这是唯一一个金凤凰!
做错了事儿,改正就好。
难不成直接一棍子打死?
……………………
感谢能追到这里的大小可爱们!
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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