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洗完澡。
擦干,走进屋子里。
柳梦璃正在认认真真的在教材上做注释。
听见江洲走进来的声音,她赶紧抬起了头。
“江洲?”
她放下手里的教材,起身,朝着江洲走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回来了?明天早上回来也是一样的。”
柳梦璃轻声道:“太晚了,走夜路危险。”
江洲却没说话。
伸出手,一把将面前的柳梦璃揽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冒出细密的小胡茬,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等不及了。”
江洲轻声道。
柳梦璃一愣。
“什,什么?”
下意识抬头去看江洲。
然而只看见他线条起伏分明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旋即响起的是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迫不及待,想要回来见你。”
他说着,在柳梦璃的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温热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这是江洲对着自己说的温柔情话。
柳梦璃的耳垂,一点点泛起细密的粉红。
昏暗的烛火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江洲的眸光一深,低头照着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重生一世。
他想。
只求不留遗憾才好。
两人相拥而吻。
柳梦璃很少和江洲如此亲近。
她尚且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被下放到里七村当知青。
青春还没来得及躁动,就贡献给了祖国的乡野。
一句——“农村是更广阔的天地。”
她自此在里七村扎根。
后来,遇见江洲。
有了孩子。
她手忙脚乱的当了妈妈。
柳梦璃呼吸有些喘不上气。
她脸色涨红,稍稍往后靠了靠。
然而。
下一刻。
江洲的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她整个脑袋往前一仰。
一头簪子盘起的黑发,散开在肩膀上。
柳梦璃瞧见江洲的眼睛里,细碎的火光跳跃着。
让她的呼吸都跟着颤了颤。
“媳妇儿。”
江洲压低声音,吻了吻她的唇角。
他看见她涨红的脸。
笑着轻声道:“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
江洲又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而后,伸出手,绕过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发整理好,用红色的发圈绑上。
柳梦璃一愣。
她这会儿整个人踩在云端。
还没明白江洲刚才的话。
她察觉到头发被束了起来,当下软着嗓子开口:“你给我扎头发了吗?”
这声音,沁了水,又软又娇。
江洲:“……”
他也不是什么圣人。
重生一世。
老婆孩子热炕头,要是真能揽着又香又软的媳妇儿睡觉。
他想。
被团团圆圆两个小妮子踹两脚也没啥。
但是前提是,柳梦璃愿意。
江洲揉了揉眉心。
心里叹了口气。
“早点睡吧。”
他道。
说完后,松开了扣着她脑袋的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之前在自己家的时候,江洲和柳梦璃一人一个房间。
这会儿来了江明家。
理所当然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柳梦璃心里空落落的。
她应了一声,小身子也蜷缩进了被窝里。
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睁开眼,张开掌心,借着月色看了一眼手里的发圈。
红色波点,乔其纱的料子。
柔软又细密。
很漂亮。
柳梦璃叹了口气,扯过被子盖住脸,满脑子都是刚才江洲的话。
这人。
怎么这么叫人心神不宁?!
…………
翌日,天色大亮。
江洲早早起了床。
他抓紧时间要去跑销路,义城距离费城有点远,下午三点的火车票,第二天早上才到。
这年头,出远门,乘坐卧铺,都要开介绍信。
江洲直奔村部。
村部前是一块大晒场,还是七十年代那会儿留下的。
旁边一排平房,早些年都是知青的宿舍。
正对面的一排平房,就是村部。
墙壁上还刷着几个大字——“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
白漆红字,这会儿也斑驳了不少。
江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人拿着石灰桶,另一只手拿着刷子,看样子是要换标语。
旁边江长保和另外一人站着。
江洲走进去。
远远瞧见江长保,他喊道:“江叔!”
江长保听见声音,转过头来。
一见江洲,他顿时咧嘴一笑。
“小洲啊!你咋来了?”
说话间。
另外一人也跟着回过头。
他穿着一件红色的工字背心,肩膀上披了一件中山装。
手里拿着一个搪瓷杯子。
头发黑白斑驳,胡子拉碴。
看起来普通一村民,但是一双三角眼,眯着眼打量人的时候,让人十分不舒服。
见江洲来。
男人端起搪瓷杯子,吹了吹浮茶,吸溜了一口茶水。
“这就是小江同志啊?”
男人打着官腔,盯着江洲,道:“很不错,听说最近做了生意,带着咱们里七村村民,挣了不少钱,思想觉悟很高啊!”
江洲瞧着这人眼熟。
见这架势,估摸着也是个有身份的。
他正准备开口,就听见江长保乐呵呵介绍:“小洲,这是咱们村之前的胡队长,你家以前就归他管!”
江洲一愣。
胡队长?
他总算是想起来了!
好家伙!
这不就是之前玷辱了于叔姐姐的那老畜生么!
江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胡先来端着官架子,打着官腔,眯着眼道:“小江同志,你想法是好的,但是,做生意还是少做,咱们可是要建设社会主义,要奔向无产阶级的!做生意,说到底是资本主义的残留!你可要当心啊!”
江洲:“……”
他皮笑肉不笑,瞧了胡先来一眼。
这老东西。
日子过得不错啊!
“谢谢胡队长提醒。”
江洲道:“我心里有数。”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当着胡先来的面,递给了江长保。
“叔,我有事儿,借个地儿说?”
江长保一愣。
这气氛,顿时就有些微妙了。
胡先来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这小子。
总不可能这么没眼力劲儿。
给江长保递了一包烟,自己一根都没捞着?
他嘴唇动了动。
半晌没说话。
“哎呀,你这孩子,有事儿帮忙就说,这烟给我干啥?!”
江长保赶紧推回去。
江洲却顺手接过来,笑着往江长保的上衣口袋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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