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其他藩王,雍王与曹王最为辛苦,他们坐不了舒适的船,也没有火车可坐,只能翻越青臧高原。
曹国在拉达克地区,雍国在昔日的尼泊尔,两国看上去近,实则相距甚远。
两国接壤处多是高山丘陵,根本就没有一条合适的道路贯通。
“十七哥,你那曹国在印度闹腾得厉害呀!”
两支队伍合并一起,倒是相处融洽。
宽敞的马车中,雍王闲适地躺在软枕上,笑着恭维道。
“别提了!”曹王叹道:“诸王中,就属于曹国最穷,甚都没有,只能靠自己去拼抢了!”
说着,他倒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经过数年战事,我甚至向西臧支借了十万石青稞,十年前,我终于拿下了克什米尔王国。”
他战术后仰,露出将军肚来:“我也不瞒你,昔日我曹国民不过二十万,如今加上克什米尔,我曹国已然突破百万。”
“在诸藩之中,也算是中游,不再是垫底了!”
“就是呀,他们信那个和平教,忒烦人了,属实难打理,老子推行佛教都不理会咱!”
雍王惊道:“十七哥,你这是翻了四五倍呀,怎么在京不说呢?哥哥们怕是下巴都收不拢了!”
“说甚?”曹王摆摆手:“闷声发大财才是至理,你瞧秦国,辽国,眼瞅着就是肥羊。”
“前两年广西闹饥荒,朝廷让秦国支借几十万石,他敢有反驳吗?”
“朝廷知晓咱的事,西臧但凡出点事,要么出兵,要么出钱粮……”
雍王点点头头。
别的藩国或许无所谓,但对于穷惯的高原二国来说,钱粮再少也是揪心的难受。
接下来,就是曹王的炫耀时刻。
似乎在京城憋着了,他这时可谓是滔滔不绝。
如,曹国设下七府,二十七县,国都甚至迁徙下山,从高原来到了谷地,陶丘名副其实了。
新都虽然只有两三年,但定居人口却突破二十万,已然是座大城。
为了攻略克什米尔,曹国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火器军,五千人的骑兵,纵横于谷地。
即使是莫卧儿帝国,也不敢轻视,默认了其对于克什米尔谷地的占据。
听得这般言语,雍王心中止不住地冒起酸水。
他那雍国,看起来三百来万人,但实际上却多为山林,只有咸阳谷地最为宜居。
但就算如此,咸阳依旧处于高原地带,物产远不如平原。
关键还远离大海,吃盐还得从西臧运来,依靠着源源不断地牦牛商队翻山越岭。
“高原谷地再好,也不及平原呀!”
曹王叹道:“我那新陶丘,一年两熟,亩产两三百斤,可种水稻,小麦,葡萄,乃至于茶树……”
“茶呀——”雍王长叹一声。
及至拉萨,二王队伍才分开。
一个向西北而去,一个则去西南。
雍王翻越了高山,回到咸阳谷地。
昔日繁华的咸阳城,他此时怎么也看不过眼。
世子瞅着老雍王来回踱步,面露犹豫之色,忍不住问道:“父王可有什么难事?”
“没甚么!”雍王则摇摇头,旋即又道:“今年的出征队伍定下来吗?”
“按照惯例,今年是御林军第六团出……”世子如实道。
雍国所用的乃是京营的军制,三千人为团,五团为一镇。
雍国近四百万人,兵马有四镇,六万人。
其中两镇保护咸阳,一镇驻守咸阳谷地,一镇则驻守地方各县。
为了弥补雍国不足,故而雍国就如候鸟一般,多年来不间断地下山,掳掠人口和物资,从而弥补不足。
毕竟雍国的盐也是从西臧进口的。
这般持续的掳掠,让雍国多了十几万的奴隶,贵族们拥有了农奴,从而缓和了矛盾,稳固了藩廷的统治。
“老三,你不觉得这咸阳谷地挤得慌,小了点?”
世子乃嫡出,排行第三。
“父王,你的意思?”
世子不解道。
“咸阳谷地的到底是贫瘠些!”
雍王认真道:“我听闻在孟加拉,那里一年三熟,土地肥沃,遍地牛羊,是也不是?”
“没错!”世子点头道:“儿臣听闻大家都是这样说的,故而孟加拉极其富庶,家家种稻织布,河里随便都能网到鱼,饿不死人……”
“这远比我雍国好呀!”雍王叹道,旋即振奋道:“我意彻底拿下孟加拉,不再行那掳掠事。”
“可,莫卧儿人怎么办?”世子忧虑道。
孟加拉此时可不是无主的,而是由莫卧儿帝国统治,并且设下总督管理。
这也是雍国一直劫掠而非占据地盘的原因。
“奥朗则布死了!”雍王沉声道:“这位雄主晚年闹得天怒人怨,如今正好是咱们的机会!”
“先占据恒河,谋求个落脚点,到时候就能任我所为了!”
咸阳府下辖十县,民众过百万,乃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普拉萨德在门口打磨着自己的弯刀,一丝不苟。
“阿弥陀佛!”这时,有和尚路过讨要斋饭。
他毫不犹豫地施舍了一斤大米,又加了一块银圆:“愿佛祖保佑我平安归来!”
和尚念着经,就这般走了。
他继续磨刀。
“阿爸,我要新衣服!”十岁的大女儿扯着身上的布裙:“这衣服都小了!”
“好!”普拉萨德一口应下,自顾自地磨刀。
“萨德,家里还需要两个奴隶!”
腰间夹着木盆的婆娘走了过来,放下一地衣服道:“干农活需要一个,家里洗衣做饭要一个。”
“对了,盐也不够了,多抢点盐回来!”
“嗯!”普拉萨德应承下。
作为底层的首陀罗出身,他本是一辈子在底层,甚至孤寡一生。
但湿婆保佑,让他参军成了军人,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还抢来了婆娘。
这一切除了湿婆保佑,雍王恩德外,最重要的就是南下劫掠,使得一贫如洗的家渐渐充实。
“哟,普拉萨德今年是你们团南下呀!”
“真好,萨德,你多抢点盐回来。卖我点!”
不一会儿,村民们就踊跃而来,说起自己缺少的物价。
市价太贵了,还不如买劫掠的呢!
普拉萨德应承下来,能做到的他都答应。
这时候,村口响起了钟声。
这是要集合兵卒。
牵着驴,背着弓箭和弯刀,普拉萨德向着村口进发。
兵卒们如涓涓细流,不断地汇聚在军营中,三天时间,三千人就再次成团。
他们携带着驴,或者马,个个喜气洋洋。
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发财一样。
实际上,团长等军官更夸张,他们少则三五头驴,多则数十头,雇着专人看守,一颗发财的心,谁也不可能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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