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就如同推倒多米诺骨牌一般,一点破而连累大局。
郑隆芳、姚文昌二人的军队,哪里是骑兵营的对手,一经冲击,立马就垮了。
兵卒们争先恐后地逃跑,根本就听不得指挥。
随即,就像是古往今来的步兵一样,他们被裹挟着,向着精疲力尽的八旗重步兵袭去。
这下,腹背受敌,勒克德浑实在忍不住,只能强行让吴三桂救人,掩护撤退。
吴三桂望着其暴躁的目光,只能选择妥协。
数万铁骑开始救场。
李经武万分恼怒,老子才立功,你们竟然敢打扰:“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会飞?老子可要会一会关宁铁骑。”
于是,他身先士卒,带着亲兵,径直朝着关宁铁骑杀去,一时间骑兵营方向拐弯了。
这番行为,让关宁铁骑大吃一惊,突如其来的攻势,让他们打懵了。
“看来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然小觑了咱们关宁铁骑!”
吴三桂冷眼旁观,关宁军的价值越高,无论是满清还是明廷,就会越拉拢。
突然,吴三桂弯下腰,从靴中抽出短木签,直接开口道:“吴兆,率领夷丁突骑,阻隔明军,救下八旗。”
“诺——”身侧,一大将站出,单膝跪地应下。
“记住,浅尝而止,给点教训就成了,莫要纠缠。”
吴三桂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旋即,千余骑突然而出,身着重甲,身材魁梧,骑术了得,速度极快。
此骑兵,名为夷丁突骑,乃是吴氏的私属,就如同其名字一样,北方鞑子和家丁组成,吴氏厚养之。
在北方普遍缺饷的情况下,他们每个人都在城外有数百亩地的庄园,衣食无忧,所以愿意为其效死。
满清闻之胆寒。
关宁铁骑是举明精锐的话,那夷丁突骑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随着夷丁铁骑的加入,僵持的局势瞬间被逆转,骑兵营被打得连连后退。
“砰——”
骑兵营无奈,掏出短铳,开始反击。
谁料,这只骑兵,竟然也掏出火铳,而且还是三眼铳,打得骑兵营措手不及。
他们第一次遇到跟自己一样不讲武德的骑兵。
其他明军和流寇是因为太穷,而满清则专注于骑射,只有身为清军和汉人的关宁铁骑,尤其是夷丁突骑,才会列装如此昂贵的武器。
蒙圈了一会儿,李经武只能目送关宁铁骑掩护八旗兵撤退。
没办法,无论是人数上,还是质量上,骑兵营都不是其对手。
幸亏他们敌意不深。
“是为了救人?还是示好?”
虽然未能全歼八旗,有些遗憾,但是骑兵营扭转局势,折损却不多,这让朱谊汐松了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得骑兵啊!”
饱受湿热、雨水等气候影响的关宁铁骑,依旧给予了他们巨大的压力。
第一次,朱谊汐面对占据人数优势的占据,感到有些无力。
如果关宁铁骑,不顾一切伤亡的冲击中军,后果犹未可知。
但是,从人的自私角度来说,吴三桂不会这样做。
无论是之前,还是刚才的手下留情,都验证了这一点。
吴三桂还是可以争取的。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呼——”长长的舒了口气,远处的南京城屹立不倒。
朱谊汐笑了:“至今日起,南京城归属于我了。”
“哐当——”
张放身着几十斤的铠甲,忽然双腿乏力,不自觉地就倒下,脸颊沾满了鲜血,血腥加土腥味,让他喘不过气来。
头盔上的牛角,早就不知去向。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长久的砍杀,四肢脱力,发软,加上铠甲的重量,只能躺着。
“啊!”忽然,一声惨叫,让他惊醒。
只见身侧,不知何时,躺着一个鞑子,头盔掉下,露出光溜溜的脑门,嘴角不停地吐血,一把斧头深深的嵌入铠甲,很难拔出来。
“该死的鞑子,建奴——”
张放立马精神起来,看着身旁的斧头,酸痛的胳膊怎么也握不起来。
这是,一旁躺下的同伴,他直接掀起头盔,用其上的牛角,死死地钉向其眼鼻,一次又一次。
良久,直到其没了喘气,他才大口的喘气:
“老子一家人,都是你们这些建奴坏事的。”
军中随军学堂说的,东北建奴反叛,所以朝廷征税,然后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天灾人祸,流寇就来了……
源头,就是建奴,一切都是因为建奴。
迷迷糊糊,他耳听着兄弟们的打斗声,不知不觉就昏迷过去。
“兄弟,醒醒,快醒醒——”
忽然,一股水流扑面,他睁开厚重的眼皮,见到一匹战马,以及大量的欢呼声。
“怎么?”
“咱们赢了!”
胡心水操持着正宗的北方口音,胯下的战马打着响鼻,他将水囊收起,欢喜道:
“快起来吧,活着就好。”
说着,他将其翻身,将身下的尸体翻找了一遍,才继续向旁边搜刮而去。
虽然铠甲武器,战马等不能拿走,但那些随身的钱财,可是允许私藏的。
而往往,这样的好处,乃是首功军队的特权。
骑兵营、重步营,就是此战的首功。
“呼——”
张放立马紧张,脸色涨红:“兄弟,快,快帮我把铠甲脱下来——”
胡心水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帮他来脱铠甲,累的气喘吁吁。
而奇怪的是,刚脱下铠甲,张放就如同山林中的猴子一般,雀跃跳动起来:
“这么多意外之财,可不能错过。”
“你这家伙,吓了我一跳!”
胡心水笑骂了一句,也不甘示弱,麻利地行动起来。
直到炊烟升起,战场上的众人才停歇。
接下来收尸的工作,是属于辎重部队的。
而此时,城墙上,洪承畴在八旗身陷泥潭,关宁铁骑游荡周边时,就已经预料到了战争的结果。
于是,带领的千余人标兵,迫不及待的撤出了南京城,朝着镇江而去。
一百余里宽的城墙,既守不住,也围不住。
而徽商们从头到尾观看着,对于结果瞠目结舌。
胡炬笑了笑,拱手道:“在下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施施然而去。
盐商领袖刘峙默默无语。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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