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多想,郑晓宝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钓鱼”,然后再转去鸽子市,连带空间的签到奖励一起卖掉。
阎解旷被扇了两个嘴巴,明白了世上低调的人多的是。他知道了最不好惹的人,或许就是身边那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人。
呆看着郑晓宝的背影消失在风沙中,阎解旷失望至极:不仅没能牛一回,反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来的时候是坐着二等来的,回去的时候,他只有拎着渔具,垂头丧气地慢慢玩会溜达。
慢一点走的原因,不是他不想回家。这个大风天里,他肯定想两手抱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之所以不愿意快点到家,他主要是觉得脸的两侧,各有一记“五指山红”。
这样的痕迹,应该用较长时间冷却才能恢复。
他很后悔出来时没戴个帽子,最好把小妹的纱巾也戴着才好。
那样的话,他就会尽可能伪装一下。
既然没有,他只好裸露着红脸,故意拖延着脚步,缓慢地往回走。
在这个大风天里,这个年轻人弯腰驼背的沮丧身影,落寞得像是个老年人。
再是缓慢,目的地也并不遥远。进了榆树胡同,他觉得还算幸运:没有看到熟人。
但他没有看到别人,不代表别人没有看到他。
阎解旷正在低着头快速往回走,想要尽早躲进小屋里去的时候,被一人喊住了。
实在是躲不开,因为彼此实在是太熟悉了。
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福,从厕所出来后正好遇到了阎解旷。
家里出了大事,但刘光福对此却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没有人和他多打交道了。
没事的时候都是勾肩搭背地说笑,有了事就是走个对脸儿都装作不认识。
好在阎解旷不能不理他,因为两人同在街道的小厂子做临时工。
无论是因为二大爷的事,还是因为自己刚被扇了大嘴巴的事,阎解旷当然想对他敬而远之,却来不及了。
“不对啊!”刘光福很关心地说着,把他拉到了厕所后面的角落里,“解旷,你跟谁动手了?”
阎解旷羞恨无比,知道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退,觉得自己的身体技能太差。
“赢了输了?”刘光福追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阎解旷被这句话问得满脸通红。
见他一再不说话,刘光福点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阎解旷听了这句话,感到心里很温暖,险些落了泪。
家里出了大事,没人再和自己多打交道,刘光福正要拉住阎解旷这个跟自己不得不来往的人。
因此,他就要挺身而出,要为阎解旷伸冤。
拉住他的衣角,刘光福冷冷地说:“走,我跟你找丫的去,跟丫磕了!”
磕了,也就是打架的意思。阎解旷立刻抬起头,眼神感动万分。
“郑晓宝。”他声音很低,但语气里满是悲愤。
“嗨,”刘光福听了很不屑,“原来是他啊,他才多大!”
阎解旷却因为他的话,再次羞臊得脸红。
被比自己小两岁的人揍了,他心里肯定很受伤,比脸上伤得还重。
“都是,都是邻居,算了吧。”他嗫嚅着说,心中实在畏惧郑晓宝凌厉的身手与手劲。
见他羞臊,刘光福低声说:“你约他晚上到胡同口,我也过来。他要跟你道歉,再给咱俩买盒好烟,这事儿还好说。否则,咱俩一起弄他!”
阎解旷心中的悲愤,在这时终于逐渐释放了。
因为有人搭救而心情好了很多,他犹豫着说:“要不算了吧,那小子,”
“必须跟丫说明白!咱俩比他岁数大,怎么能被他压一头?!”刘光福恶狠狠地说。
阎解旷打量了他一眼,心里暗赞:这孙子跟他一样,身体壮实、好出头。
再有害怕,阎解旷被接连劝说、怂恿之下,也必须接下来:“好,跟丫没完!”
两人说好,刘光福说了“等信儿”后,先回了家。阎解旷不愿意和他一起进院,就先去了趟厕所。
出来的时候,他见到贾梗走了过来。
这也是仇人见面。只不过,仇恨的人是贾梗,仇敌是阎解旷。
被阎解旷和刘光福这两个叔叔辈的人羞辱后,贾梗从没忘记过那种耻辱。
现在十四岁的他,当然还是打不过阎解旷那两人。但仇恨是不能消除,尤其是从小被奶奶和母亲当作宝贝的贾梗。
直视着阎解旷,他的眼睛里暗含着一座火山。
早上被郑晓宝揍了两巴掌,阎解旷再被眼前的这小子瞪视,不禁羞恼:打不过郑晓宝,正好修理你!
一把揪住贾梗的脖领子,他咬牙启齿着说:“小丫的,瞪我干吗?”
贾梗是有脾气没能力的人,被阎解旷喝问后,心里早已乱了套。
又不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软话合适,他小脸吓得惨白,等着挨揍。
“松手,你丫还成精了?!”许大茂正好走过,拧眉瞪眼着手指阎解旷。
赶紧松开手,阎解旷知道来人不仅是上蹿下跳的放映员,更还已经是大厂子纠察组组长。
“大茂哥,我,我没欺负棒梗儿。”他赶紧解释。
正要利用一切机会拉近和秦家人关系的许大茂,拉住阎解旷的衣领,把他揪到了墙角。
转过头,许大茂再叫来贾梗:“棒梗儿,扇丫两嘴巴。”
贾梗一时不敢动手,阎解旷连忙求饶:“大茂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贾梗不敢动,许大茂只好代为踢了阎解旷两脚:“你丫疯了吧?没找你算账就算便宜你了,你还来劲了。”
越说越生气,他扭头再对贾梗说:“儿zei,不敢动?没事儿!要不就给丫一砖头!”
贾梗真的要找转头,阎解旷赶紧带着哭腔说:“棒梗儿,你是我哥,千万别动手。我是因为被郑晓宝欺负了,心里生气才乱来的。”
听了这话,许大茂制止了贾梗的动作,再松开了阎解旷的衣领:“怎么回事儿?”
活动了一下被勒得不适的颈部,阎解旷看了一下许大茂,心里盘算着不能实话实说。
他觉得把自己说得惨一点,才能获得许大茂和贾梗的原谅。
于是,阎解旷唉声叹气着说:“郑晓宝勾搭我妹妹,我找他评理却被他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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