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嘻嘻嘻……】
【嘻嘻嘻嘻……】
一大清早, 窗外的鸟儿都还没敢叫唤,身边已经有几千只鸭子开始了。
花宜姝眉毛动了动,那阵嘻嘻声立刻停了。
她一动不动继续睡。
【嘻嘻嘻……】
花宜姝翻了个身, 想要离几千只鸭子远一点,不想身后人紧跟着贴了过来,温热的胸膛贴在她背上, 那阵嘻嘻声又来了。
花宜姝:……
她索性转过身, 闭着眼准确寻摸到地方,在李瑜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李瑜显然被吓了一跳,身子一动不动停在那儿,像突然变作了一块石头。
花宜姝心里微微松口气, 认为总算可以清净地补个回笼觉了。
相处这么久,花宜姝算是摸清了李瑜的性子。
这个人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只要你对他稍有怠慢,或是今日你对他不如昨日那样好,他就要胡思乱想, 就要疑神疑鬼。可他又不肯说出来, 只会憋在心里慢慢发酵, 最后自顾自地给你判刑,认定你已经不爱他了, 认定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这个时候不必多做解释, 因为你说得再多也是枉然,他不但不信,还会认定你是在虚与委蛇, 认定是你慑于皇权被迫迎合。所以什么也不必说,冲上去将他狠狠亲亲揉揉一阵,他就会像被顺了毛的猫儿一样乖顺下来。
花宜姝一开始不太明白李瑜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只要一个人肯和你亲热, 你就认定她爱你?难道对方还不能是图你的色吗?难道对方还不能是演出来的吗?
换做是花宜姝自己,倘若真有必要,她保证自己能演得像真的一样,保证自己能骗过对方一辈子。
可后来她明白了,因为李瑜自己不善表达,因为李瑜自己羞于主动亲热,所以每当她主动时,他心里就会想……
【啊啊啊啊啊……】
【她又亲朕了!她又亲朕了!她又亲朕了!】
【满天神佛看见没有!她果然钟情于朕!】
【朕昨日摇签算卦没一个是好的,一定是你们又在戏弄朕!】
【啊啊啊啊她昨夜也好热情!】
【朕昨日都在想什么呢?花宜姝对着朕这样那样,她怎么会嫌弃朕呢?】
【朕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英明神武……她是上辈子烧了香,这辈子才能和朕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会因为朕秃了一点点就嫌弃朕呢?】
【她不但没有嫌弃朕,她还担心朕无法接受,偷偷给朕看病熬汤。】
【啊啊啊啊……她好爱朕。】
【朕好幸福啊……】
花宜姝:……
虽然如此,但我不是担心你无法接受,我是担心被你发现是我把你给薅秃的。
花宜姝本就心虚,再有李瑜昨日那一道圣旨,她决定无论李瑜怎么吵她烦她,她都要对他好!至少在小处子头发长好之前,她都要对他好!
因此,虽然被吵得睡不了回笼觉。但花宜姝心里也不恼。
不久后两人起身,她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给他砸甜言蜜语,“在妾身心里,陛下就是陛下,无论变成什么样,妾身对陛下的这份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李瑜耳根发烫,面上却一副冷静神情,“朕知道。”
花宜姝心想你知道个鬼,一天不哄就胡思乱想。
“妾身前几日一直拒绝陛下,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李瑜:“……你想多了。”
花宜姝:……
哟,这就倒打一耙了?
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会跟他计较。“陛下,妾身听张太医说不可纵欲,所以前几日才狠心推拒陛下。”言下之意,我不是嫌弃你我是为了你好。
“我听说宫里的女子恨不得日日都将帝王栓在床上以此固宠,可妾身不一样,妾身心疼陛下,绝不会为了争宠就妨害陛下的身子。”听见了没有我多心疼你,将来进了宫其他女人把你往床上拐都是为了争宠,只有我是心疼你,懂?
听着身后人柔声絮语,李瑜微微抿唇,片刻后才道:“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必你心疼。”
花宜姝:……
这人说起话来怎么硬邦邦的,真是叫人好生气恼。
【你想多了,朕才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朕不会给她们机会的!】
【朕只要你一个人嘻嘻嘻……】
花宜姝顿时眉开眼笑。怪道人人都爱甜言蜜语呢,听着就高兴。她给人梳完头发,又看着他吃下一大碗药膳,才弯着眉眼送他出门。
李瑜刚走,赵夫人就来了。
见到赵夫人,花宜姝忽然想起忘记跟李瑜商量赵慕仪的事儿了。她敲敲脑袋,颇有些烦恼,哎,都怪小处子太能折腾了,害她将这么要紧的事儿都给忘了。
赵夫人的来意很清晰,说是天子再过几日就要离开荆州了,问她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过几日就要离开?原来这么快吗?这事儿李瑜可还未跟她说起。花宜姝心下思量,莫非是静王或是孙太傅的下落有了消息?
她心沉吟,面上也不忘应付赵夫人,笑道:“你放心,此事已有眉目,这几日你就带着慕仪好好准备。”
自从那日约定好后,过了这许多天,花宜姝这里也没有动静,赵夫人心里不免着急起来,如今得了她一句准话,自然喜出望外,“夫人办事我自然放心,如此我就回去静候佳音了。”
赵夫人离开后,花宜姝就见到安墨托腮冲着她乐。
花宜姝见她这样高兴,摇摇扇子道:“说罢,又有什么好事?”
安墨就道:“哪怕没有好事,看见你和陛下相亲相爱,我也高兴呀!”她说完又傻乐了一下,捂着一边侧脸道:“其实还真有件好事要跟你分享。”
然后安墨就扒开了嘴巴,示意她往里看。
花宜姝好奇地看了一眼,忽然惊喜道:“你的牙长出来了!”
安墨摇摇头,“我这个年纪长不了新牙了,这一颗是张太医帮忙补上的。”
花宜姝忙托住她的下巴仔细查看,安墨就咬合几下发出咔咔咔的轻响,像花宜姝证明她这颗新牙有多好使。
一个多月前他们为了从青楼里逃出来,联手算计了大老板,当时花宜姝被踢了一脚,安墨被扇了一巴掌掉了颗牙齿。
安墨为此还难过了一阵,以为自己以后永远要缺颗牙了,后来跟着林侍卫习武,林侍卫发现她吃东西时总用另一边咀嚼,一问之下得知她少了颗牙,于是提议找张太医补上。
“开始我还不信张太医能帮我把牙补上,毕竟这个时代的医学科技落后,是林侍卫一直鼓励我去,我才去找了张太医,没想到张太医看了看说他能给治,还算了大小做出模具让我去找材料雕刻假牙。我当时就惊呆了!我没想到张太医真能有办法。”安墨兴奋道:“这时候林侍卫就说外头有人卖象牙,他可以找匠人雕刻出合适的,他可用心了,前前后后让人雕了好几颗假牙,最后一一试过,张太医才给我换上。”
她捂着自己的一边脸直乐呵,“我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补上牙。”安墨现在一想起自己又有牙了,就乐得不行。
花宜姝也替她高兴,跟着她说了会儿话,然后就找来曹顺子,让他支取一笔银子,分别送给张太医和林侍卫,前者是安墨的诊费,后者是还林侍卫买象牙的钱。
安墨原还想着攒月钱还医药费呢,现在见花宜姝眼也不眨就帮她把钱还上,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对我真好。”
花宜姝摇摇扇子,笑得风情万种,“傻妹妹,我是姐姐,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安墨正想说自己实际年龄比花宜姝大,就听花宜姝接着道:“对了,我给你找了个教武艺的师父。”
安墨眼睛一亮,“是女的吗?”
花宜姝心想像女主那样抛头露面习武从军的终究是世上罕见,一百年里也不见得能出这么一个,她上哪儿给安墨找个女师父?便摇头。
安墨就有些失望,“那照旧找林侍卫不也一样吗?”
花宜姝就道:“这可不一样,给你新找的这位是个太监。”
安墨不太明白,太监不也是异性吗?稍后才想起来,在这个世界里,太监并不会被当做男人看待,也就是说,他可以身体力行纠正她的错误,而不用像林侍卫那样碍手碍脚了。
但是林侍卫帮了她这么大忙,还一直劳心劳力地教她,她就这么抛下他找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花宜姝一眼看穿她的纠结,她笑道:“你想什么呢?人家是御前侍卫,下了值好不容易能歇息歇息,时间却都让你占了去,三五天的还行,天天如此,你当人家心里乐意呀?人家不说出来,你自己倒还不害臊了。”
安墨一想也是,换做是她辛辛苦苦上班一天,下班了肯定要好好休息娱乐,哪里有闲工夫教别人?如今看来,她还真是一直在麻烦别人。
她跟花宜姝感叹,“林侍卫为人真是太体面了,每次都好热心,我半点都看不出来啊!”
花宜姝道:“要不人家怎么能当上御前侍卫?你可有的修炼呢!”
安墨用力点头。觉得花宜姝这样混过社会的就是不一行,人情世故方面可比她懂太多了!
花宜姝笑盈盈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备好礼物,你快送过去,好好跟人道谢。明日你就可以跟着新师父学习了。”
安墨点头,立刻带上礼物走了。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花宜姝靠在贵妃榻上笑得一脸得意。
好个林侍卫,居然趁我不注意就挖我墙角!我感激你帮安墨补了牙,也给你准备了礼物送过去,你要是识趣,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的安墨!
心里啐完林侍卫,花宜姝又想起张太医来。
李瑜喝补药都喝五日了,那头发半根没长出来,李瑜心里愁,她比李瑜更愁。
花宜姝今早还想着这张太医医术不高换个大夫给李瑜看,但今日看见安墨的牙他都能给补得那么好,想必世上能超过他的大夫也不多。于是叫人另备了一份礼物,她亲自带着去找张太医。
花宜姝频频送钱送礼,张太医也是受宠若惊,立刻拿出自己祖传的膏药,“只要坚持涂上这个,保管三五日就能见效!”
张太医拿出的膏药黑乎乎还有一股怪味,不单花宜姝有些嫌弃,李瑜更加嫌弃,一连好几次都表示不愿意涂,还是花宜姝软磨硬泡,来来回回哄了好几次,才哄得他肯趴下来让她上药。
两人一起捏着鼻子忍了这个膏药好几日,谁知新发没长出来,周围反而又掉了一圈头发。
李瑜:……
花宜姝:……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今天不在状态,晚上加更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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