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郢私下找文帝帮王家说话,一来他和王淳交情还凑合,打过几次交道,二来王玲那事儿,如果王家被惩罚太过,怕那丫头来找自己,再加上虽然没什么感情,多少也算占了便宜,这下就算还清了情分,也算安心。
文帝虽然要从轻发落王家,但是也不会马上推翻之前的话,所以还得酝酿几日,
不过怕宣后难过,到是提前透漏给了宣后,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
最起码王玲就不知道,先去宣后那里哭诉,还没到长秋宫,就被骆济通给拦了下来,
如今谁都知道王家没什么前程了,谁还在乎,怎么都不让王玲进去,
后来五公主过来还把王玲训斥一顿,责怪他们王家不成器,拖累了母后和太子,
好在这次宣后提前得到了文帝的暗示,没有病倒,听到了动静,召见了王玲,
表示是会从轻发落王家,跟她说了一下皇帝的处罚决定,让她不要再胡闹安心待嫁,自己到时候会出一份厚礼,不让彭坤小看云云,
王玲自然是感激涕零,毕竟自己母亲那个得性,宣后能如此对待自己,真是打心眼里感激。
而且景昊郢想到不错,王家会从轻处理,王玲果然后来没有在闹腾,回头一直安心待在家里。
没多久就嫁到了寿春,宣后亲自准备不少陪嫁,算是给王玲撑足了脸面。
……
那日朝堂之事过后,太子和楼犇走的颇近,楼犇也俨然一副太子幕僚的架势出入东宫,不过楼家本来就是太子一系的,到也不那么显眼,
还别说,自从两人凑到一起之后,在楼犇的帮助下,东宫处理朝政军务都是井井有条,一时之间,东宫声势竟然呈现了蒸蒸日上的态势,就连皇帝都夸了几次,
按照景昊郢猜测,只怕很多事情都是楼犇做主处理,太子的话他没这能耐……
不过楼犇这人很会行事,有一次景昊郢特意观察了一番,楼犇行事很是低调,谦恭,从来不自己做主,只是在太子旁边出谋划策,
就是给太子出主意的时候,也是把方方面面仔仔细细的说清楚,让太子自己决断选择,倘若太子选的不对,他也不正面否决,反而拐弯抹角的提醒,
如此一来,看上去到像太子慢慢英明决断似的,不过偶尔太子也还犯糊涂,好在没有过去那么明显。
……
这日,景昊郢和程少商一起回程家吃饭,
程始这不是升职了嘛,现在算是高级将领了,就打算全家聚一聚吃吃酒,再说了,他出征这些时日也想女儿了,所以让两人一起回去。
去岳丈家吃饭,自然不能空着手了,景昊郢本来想自己准备的,后来想想了,现在家里都是程少商管,就让她自己准备了,
没想到,程少商准备的东西,怎么说呢,贴心是贴心,你像程始,可能是觉得他经常征战,就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护心镜,还有萧元漪,程颂等人的也都差不多,有用,但是不是那么贵重,
其他人一看都是乐呵呵的,毕竟又不是什么重大节日,小聚一下而已,但是程母不乐意了,在她想来,程少商既然已经当家做主了,这送礼应当比以前更重才是,怎么能这么寒酸了,自己之前不是这么教导的呀,不过程少商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是贵人了,她也不好直说,只能拐弯抹角的说道:
“嫋嫋啊,这些东西啊,咱们家都不缺,回头让你阿父他们自己采买也就是了,
下次要送,你可以送点更实用的嘛,对了,你可以送银钱嘛,
你现在是世子妃,那身份跟过去不一样了呀,哪有功夫去准备这些,你说是不是,要大母看啊,直接就送一些钱财,我们自己采买就可以,还省了你的功夫,你说这主意多好!”
程少商这会儿正在打趣程颂呢,问他是怎么下定决心要入赘的,听到程母的话,倒也没有意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大母是这个反应,所以装作郑重的模样一口答应,其实心里就没当一回事儿,家里啥也不缺,送那么些钱财干什么?
景昊郢和程始也正在聊天,两人也都听到了程母的话,程始只能是尴尬的一笑,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脸皮也锻炼出来,转眼也就不在意,转儿开始跟景昊郢吹嘘自己这次如何勇猛杀敌的事情。
景昊郢两人再程家一直待到傍晚,才一起坐马车回府,
路上程少商轻靠在景昊郢怀里,突然感慨的说道:
“和萋萋阿姊一比,我真是幸运许多,
你知道嘛,子修,方才泱泱阿姊告诉我,原本这次其实我阿父是想邀请万伯府和萋萋阿姊一起来的,
可是我大母极力反对,这才作罢,也不知道萋萋阿姊和我次兄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在一起!”
景昊郢轻拍程少商的肩膀,轻声说道:
“再等等吧,也许以后你大母会想通的!”
程少商闻言摇摇头,
“你不了解我大母,对男丁和钱财两样,看的最重,男丁还要在钱财之上,
我看就是再过十年八年的,她也不一定会想通的!”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
“哎,你说万伯父要是能再生一个男孩儿就好了!”
程少商这么一说,景昊郢到是眼前一亮,这到是个办法,他以前想窄了,虽然万夫人年龄大了,不能生,但是万松柏可以啊,他还有妾室的,虽然这些年万松柏一直没有在下崽,估摸着是年龄大了,小蝌蚪质量下降的缘故,
关键这些可以调理的,要是自己帮忙给他抓两幅药,说不定明年就有好消息了。
不过这些一时半会不一定见效,景昊郢也就没有和程少商说,准备看看情况,毕竟自己也好些日子没仔细看万松柏了,就是前些日子在朝堂上打了个照面,没仔细看,下次好好看看,对症配药再说。
接着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对了,你三兄还没有消息吗,我看他根本也不着急啊!”
“可不是嘛,你看看,就抱着咱们刚才送他的占卜古籍观看,根本不想其他!”突然,程少商眼前一亮说道:
“子修,你说我三兄和济通阿姊怎么样,
正好这两日我听说济通阿姊也在议亲,好像选择了一个西北的世家,还没定下来呢,
要不然跟我阿母说说?济通阿姊那人挺好的,你看人家把偌大的长秋宫都搭理的井井有条,嫁给我三兄,指定差不了!”
景昊郢听的差点儿冒冷汗,心道这傻媳妇是什么眼光,要是程家娶了骆济通,那不是娶头饿狼入家门儿?要知道骆济通这娘们儿可是不输于潘金莲儿的,景昊郢脑海里都已经闪现出,少宫兄弟病倒在床榻,骆济通一脸关切的喂药画面,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赶忙摇头,
“不成,不成,她们两个不合适!”
程少商一听还不服气,争辩道:
“怎么不合适,济通阿姊那人多好啊,即和善又端庄,整个长秋宫她与我最是要好,帮助我许多呢!她要是嫁到我们家,定然是我三兄的福气!”
景昊郢心道,你可拉倒吧,可放过少宫兄弟吧,见程少商对骆济通这么好,索性跟她说道:
“少商啊,你也知道,我自幼长在宫里,
骆济通从小就是五公主的伴读,其实我和她很熟的,但是你何曾见过我与她多说两句话,就是她本人也很少往我身边凑?你可知道为何?”
程少商一听也很是疑惑,可不是,景昊郢之前也经常去长秋宫,但是很少见两人有交际,不由问道:
“这是为何?”
“骆济通这人虽然看着温婉和气,其实心术不正,最擅隐忍,
你应当知道三公主喜欢凌不疑吧?”
程少商闻言点点头,这事儿基本上大家都知道,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程少商点头,景昊郢接着说道:
“那你可知道,其实骆济通迷恋凌不疑比三公主更甚?”
程少商疑惑的说道: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看看,这说明你不会看人,那骆济通很迷恋凌不疑的,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表露,都是偷偷的找凌不疑表露心迹,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不过凌不疑看不上她罢了,再加上凌不疑也多少知道点儿她的为人,所以从来都是对她不假辞色,基本上是懒得搭理她。”看程少商还疑惑,又说道:
“你何时看我诽谤过别人,那骆济通真不是什么好鸟儿,你和她相处要留一个心眼儿!”
程少商闻言虽然还稍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寻思以后多注意观察一番,但是既然景昊郢这么反对,也就暂时打消了程少宫和骆济通的事情。
……
随着宣后寿宴的临近,再加上家里的事情基本都理顺了,程少商基本上经常入宫帮忙,
又和骆济通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不过骆济通正式和西北贾家定亲了,程少商也就不在多想,
其实也难怪程少商看不出来,骆济通这人很能隐忍,又谨言慎行,就是宣后几乎看着骆济通长大的,也没看出来多少,当初差点儿要把骆济通嫁给凌不疑,后来凌不疑不乐意,而且宣后也隐隐察觉骆济通的不妥,这才放弃了那年头。
程少商的因为少年经历的原因,很容易相信对她和善之人,骆济通和太子妃都是如此,这也怪不得她。
……
宣后宴席这天,大宴群臣,万松柏自然也在,
宴席开始之前,景昊郢特意拉着万松柏聊了一会儿,趁机查看他的身体状告,发现可能是常年习武的关系,身体还行,估摸这稍微调理一二,还是有希望的,
正当二人聊天的时候,城阳侯凌益突然走了过来,先是对着万松柏歉然一笑,
“王将军,凌某想要和景世子单独聊一两句,不知道……”
万松柏看景昊郢点头,就哈哈一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凌侯你和景世子聊聊吧,我去那边转转!”
等万松柏走了,景昊郢看向凌益,说起来他和凌益打交道很少的,凌益这家伙行事很低调,就是在朝堂上也很少发言,估摸这知道皇帝并不喜欢自己,基本上就跟个鸵鸟一般,总是低着头,不发表意见,
但是不能小看这家伙,这家伙别看闷不吭声,但是最善算计,自保,凌家行事基本上都不前线冲锋,全部都是管理后勤,而且最善联络世家大族,
凌益还有两个兄弟,娶的也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娘,凌益最开始娶的也是霍君华,搭着霍翀的关系,荣耀至今,
以景昊郢来看,要不是凌益错认了凌不疑这个儿子,以凌家的行事风格,基本上都不冲锋陷阵,只在后勤熬资历,肯定各个长寿,几十年后凌家枝繁叶茂必定是举足轻重的大族。
所以说人活着是第一位的,霍翀也就是荣耀了一时,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看看人家凌益……
当初孤城之前,因为霍君华的关系,文淼和凌家的关系也还凑合,后来凌益和霍君华绝婚,关系才日渐疏远。
凌益看着万松柏远去,也回过头看向景昊郢,一脸的慈祥和善,
“景世子!
嗨,这么叫总觉得别扭,你我两家其实也是世交,你和子晟的关系又亲密,我就托大一句,喊你子修了!”接着不带景昊郢回应,继续说道:
“子修啊,
你也知道,子晟这孩子,自幼就独立,长在皇宫,跟我也不怎么亲近,
但是我们毕竟是父子,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说他的事情,我是不是得操心一二?
景昊郢心道,情同父子个屁,凌不疑估摸这都想把你碎尸万段,面上却是认真听讲,连连点头,
“您说的是,说的是啊!”
凌益见景昊郢附和赞同,一脸欣慰的笑道:
“子修你可比我们家子晟懂事多了!”接着马上又叹了口气,说道:
“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真不知道子晟怎么想的,裕昌郡主那么钟情与他,家室也是数一数儿,他缘何就那般死脑筋?
到现在还是孤寡一人,你说说,我凌家的香火可怎么办?
子修啊,你和子晟一贯交好,可要多帮我劝说一二啊!”
景昊郢正要装模作样的点头答应,就看到凌不疑这扑克脸走到二人身边,对着凌益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的事情就不劳城阳侯操心了!”
凌益一看凌不疑还是这模样,有心想说些什么,不过看景昊郢这个外人在,只能是装作溺爱凌不疑的模样,笑道:
“子修,你看看子晟,真是,总是对谁都这般模样,就是对我这个父亲也……
罢了,罢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聊吧!”边说边装作一副拿凌不疑没办法的表情,朝着远处一个交好的官员走去,
景昊郢和凌不疑都是静静的看着凌益远去,谁也没说什么,半晌,凌不疑才说道:
“子修,你为何与旁人不同,从不劝说我与城阳侯和好?”
景昊郢心道废话,我自然知道咋回事,嘴上却说道: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再说了,咱俩好兄弟,我自然向着你了!而且也不只有我,还有我阿母,越妃,不都没劝你嘛!”
凌不疑听了也点点头,确实如此,也就这几人从不劝自己亲近城阳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宴席开始才各自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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