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秀缓缓站起身,她背对着修桐,握紧了拳,低声喃喃道:“我不是小三,我想走,是他不让。”
修桐走到黎秀跟前,抬脚故意踢了踢黎秀刚填实的泥土,她嗤笑一声,“你们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得太过分。”
黎秀想起今日下午那件事,她觉得又羞耻又理亏,她低着头,淡淡地说了声:“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只需要你离开程昱,因为他是我一个人的。”修桐挺着孕肚,趾高气昂地说道。
黎秀很矛盾,她承认她是罪人,从形式上来讲,她的确是妥妥的小三,可是小三这个标签是程昱硬要给她落实的,她也很无奈。
她不愿意继续和个孕妇据理力争,她甚至连手都没来得及洗,直接上楼冲回自己的房间。
修桐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她愤怒地跟着黎秀跑到二楼房间门口,她直接将自己的手臂卡在门缝里,不让黎秀关门。
修桐冷厉的双眼从狭窄的门缝里瞪着黎秀,“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不在的时候阿昱眼里只有我,你凭什么冒出来抢走他!”
“是他找上我的,你去问他为什么找上我!你别来找我!”黎秀也很激动,大声为自己辩解着。
两个面容一样,身高体重也相差无几的女孩激烈地争吵着,争论的同时黎秀时刻注意着修桐的小腹,生怕碰着她的肚子。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想妥协放修桐进屋,正当她稍稍松了些力度的时候,修桐脚步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反手捂住了侧腰位置,拧眉大喊着:“疼死我了。”
黎秀惊慌地瞪大眼睛,急忙蹲**扶修桐起来,“你哪里疼?告诉我,我给你找人来看看。”
黎秀急得快要哭了。
修桐好像真的疼得不轻,因为她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冒了不少冷汗。
“肚子疼。”修桐艰难地说道。
黎秀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修桐脸上的冷汗,她一边安抚修桐一边低下头去检查修桐的小腹。
她的手刚触按修桐的肚子凸起部位,修桐就急忙地扯开了她的手。
“你……你的肚子……”黎秀不可置信地盯着修桐的腹部。
“我要告诉阿昱,你想害我!”修桐一心想要岔开黎秀的质问。
虽然修桐肚子上的手感很不对劲,但看得出来修桐好像真的摔疼了,她靠在墙边眼睛已经虚弱地合上了。
黎秀不敢怠慢,从床垫底下摸出手机,她拨通了上次给她发短信的那个号码。
楼下的佣人听见动静都跑上了楼,大家一起将修桐送回了卧室。
过了二十分钟,程昱和肖舜几乎同一时间赶到,程昱真的很在乎修桐,因为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修桐身上。
修桐房间里的医疗器械很齐全,肖舜仔细检查以后给出一个确切地结论:“她摔跤的时候手术部位受到强烈震动,所以有轻微出血,没什么大碍。”
肖舜轻轻拍了拍程昱的肩膀,他眼神往黎秀那边瞟了下,继续说道:“胎儿很稳定,不必担心。”
黎秀震惊无比,脑袋霎时空白一片。
她不明白为何连肖医生也跟着撒谎,明明修桐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团像棉花一样的假肚子。
他们都在撒谎!
肖舜离开以后,程昱突然间冷下脸,用一种骇人的视线审视黎秀,问她:“谁通知的肖舜?”
他手掌的虎口狠狠掐着黎秀的下颌,左右偏了偏她的脸蛋,冷声质问她:“你,哪来的手机?”
黎秀呼吸一沉,眼神无措地左右飘了飘,很没底气地小声回答道:“我借了别人的手机打的电话。”
程昱锐眼眯起,凌厉的目光里满是质疑,“借了谁的?”
“我……我……”黎秀全身都被寒意席卷,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程昱打入地狱,她无力地闭上眼准备接受暴风雨的袭击。
“阿昱,她用我的手机拨的号。”
突兀的声音来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修桐。
程昱手上力度放松,手掌离开黎秀的下巴前还轻轻地帮她揉了揉。
黎秀的危机暂时解除,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她始终不明白修桐为何帮她。
正当她以为这一场闹剧马上要结束的时候,修桐又突然蹦出一句:“阿昱,黎秀推了我,她想置我于死地,她想弄死我腹中胎儿。”
黎秀眼瞳瞪大,她拼命地摇着头,“不,程昱,她没有怀孕,她骗了你,她骗了我们所有人。”
程昱眼神渐渐冰冷,眉宇间的怒火仿佛能够瞬间撕裂这个世界。
他拉着黎秀的手腕,直接将她拖出修桐的房间。
“没想到你心思这般歹毒,我倒是小瞧你了。”
“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了。”黎秀极力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污蔑她怀假孕。”程昱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凛冽无情。
黎秀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她敛着眼中的泪水,像是对这个世界以及面前的男人都失望透顶了一般,她沉默半天,不想再辩解什么。
即使有一天修桐的谎言被揭穿,最大的受害者也是程昱本人,黎秀嘴角扬起了一抹苍凉的笑意,她在心里暗暗骂程昱是个傻子,骂他活该。
手腕部传来丝丝疼痛,黎秀从恍惚中恢复了理智,她推着程昱的胳膊,皱着眉喊了一声:“你捏疼我了。”
两个人现在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当初黎秀被摔早产的地方,程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眼中闪过一道波光,他陡然间松了手,也不顾黎秀的反抗,直接竖抱起黎秀走下楼梯。
修桐摔倒并且倒打黎秀一耙这件事,程昱并没有发落任何人,第二天修桐在家休养身体,两个女孩在屋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关系彻底结冰,互相都不搭理会对方。
肖舜中午来给修桐打消炎针,黎秀觉得这些人都像带着面具,她一个都不想理,于是又拿了鱼钩去池塘钓鱼。
肖舜悄无声息地走到黎秀旁边,帮她把刚钓到的金鲤从鱼钩上取下来。
金鲤重新落入水中以后,欢快地走开了,肖舜突然有感而发:“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像是生活在池塘里的鱼,习惯了舒适的环境就不愿跳出去了。”
黎秀认同地点头,“我就是池塘里的鱼,被人圈养在这所大房子里。”
肖舜蹲在黎秀昨日埋葬鲤鱼的土堆上,他推了推镜架,望向黎秀纳闷道:“这条鱼怎么死了?”
黎秀垂下眼,落寞地睨向脚边的小土堆,低声解释道:“它贪吃,被鱼钩钩死的。”
肖舜淡然一笑,揉了揉黎秀被微风吹乱的发梢,沉声安慰她:“所以它应该早点认清现实,跳出龙门,而不是死死盯着一个要它命的钩子看,对吧。”
黎秀有一丝惊愕,她似乎有些听懂肖舜的画外音,她紧张地双手环握住鱼竿,试探性地问身边人:“肖医生是想提醒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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