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是饿醒的,她在梦里居然闻到一阵奇异的花香,她下意识地觉得散发那股味道的东西入腹肯定很美味。
嗡嗡直叫的蜜蜂在她头顶盘旋好半天,也不知过了多久修离总算是被那只顽皮的小蜜蜂吵醒了。
她睁开眼,入目的头顶上方是以正中间为原点规则铺散开来的暗黄色稻草屋顶,那种天然古朴的稻草屋顶修离在纪录片里见过,许多非洲原始部落的房子都是这种屋顶。
“醒了?”
修离听见一道不太标准的中文问话声,她转头看向身侧,发现有个满脸皱纹皮肤呈泥土色的老妇人正望着她。
修离撑着胳膊爬起来,问老妇人:“我这是在哪里?”
“godvillage.”
老妇人的英文也不大标准,不过修离大概猜出应该是“上帝村”这么个意思。
“修,不用怕。”老妇人站起身朝着修离伸出手,示意修离出去。
“您知道我姓修?”修离一脸懵圈,顺从地跟着老妇人走出稻草房子。
修离还震惊于老妇人刚刚喊她“修”,哪知她刚踏出房子,便被外面宏大的阵势又给吓了一大跳。
门口最少跪了两三百人,所有人都虔诚地朝着修离膜拜,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修,修,修……”
“不用这么热情,你们快起来。”修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人群打招呼,但底下的人正在劲头上,依旧一遍遍地跪拜修离,嘴里振振有词。
老妇人仰头不知道怎么叫唤了一声,人们听见指令很快停下呼喊,并且迅速地散开。
修离知道这位看着一脸慈祥的老妇人应该是部落的首领,所以人们都听从老妇人的命令。
老妇人给修离递了一杯茶水,修离道谢后接了茶杯,土黄色看起来很质朴的杯子居然有些重,修离只能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叫李素平,是这里的长老。”老妇人声音平缓地做自我介绍。
“噗……”修离忍不住将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望着老妇人,一脸惊讶,“您说您和我过世的外婆同名。”
也不知老妇人是不是没听懂,她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李素平。”
修离情绪在翻滚雀跃,眼眸晶亮,抱着老妇人欣喜地问道:“修济山给您取的名字吧!”
她指着自己的脸,激动的拍着胸脯说:“我就是修济山的外孙女,修济山就是我外公。”
“嗯,修济山。”老妇人眯眼笑着,她好像很熟悉这个名字。
“这么说来,godvillage部落就是外公当年发现的那个秘密之所。”修离一时难掩兴奋,抱着水杯在原地蹦跳了好几圈。
godvillage部落的人皮肤呈显眼的土黄色,瞳孔墨黑,外貌比巴西土著还要土著,甚至比印第安人种看起更加古老,最为夸张的是这里所有人都是乌黑的头发,老人看起来也不算太老,衰老在这个神秘的部落看起来尤为罕见。
他们有自己的部落语言,修离完全听不懂,不过大部分年轻人和修离打招呼的时候会讲几句中文。
修离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了从树干上挤出来的白色牛奶,其实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问了长老奶奶,奶奶说的名字修离没有听太明白,不过这种类似牛奶的混合液体很美味,甘甜又清香,让修离的味觉一下子上了瘾。
部落的主食有小麦饼和牛羊肉,修离吃得少,毕竟小麦和肉类对她来说不算稀奇。
修离入乡随俗,脱**上现代化的服饰,换上了部落族群特色的长袍裸胸长裙。
她趁着长老奶奶打盹的功夫,偷偷溜到牛奶树那里。
天色已近傍晚,远处的茅草屋顶上无数个炊烟袅袅升起,修离坐在牛奶树的副枝干上,双腿自由自在地在半空中摇摆,看起来悠哉惬意。
她一边欣赏着脚下别样的景色,一边享受树干残端里面流出的奶白色汁水。
“还不下来吗?”
修离听见游离在自己耳旁的男人声音,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这是他们的圣树,平时只供给幼儿食用,你喝光了,他们的孩子喝什么?”
修离低下脑袋寻声看过去,瞬间吓得灵魂出了壳,一不小心就从树上坠了下去。
好在修离之前坐的位置不太高,隔地面也才三米,地面又是松软的土层,修离摔得也不算太疼,只是摔了一屁.股黄泥,但心里却是一阵委屈。
她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望向程昱,程昱一脸的漠然冷静,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岿然不动,连手都没有尝试着伸出来。
修离瞬间心酸不已,嘴巴一撇,忍不住要哭,委屈道:“你不接我?”
“为什么要接你!”程昱清冷地转了个身抬脚离开。
修离双手拧住衣服下摆,一阵落寞,望着程昱的背影小声嘀咕道:“你失忆了吗,程昱?”
程昱脚步放缓了一些,但并没有回应修离的问话。
修离憋着情绪咬紧下唇,气恼地提裙从程昱身旁跑过去,她一口气跑回长老奶奶的屋子里,重新找了件长袍又急匆匆地往河边跑。
两次从程昱的身旁擦身而过,程昱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没有理会修离。
修离跳进冰凉的河水里,不停地往脸上拍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为何梦境会那般真实,身后的部落祭祀场上,悠扬奇特的歌声像被扩音喇叭放大了一样,声声入耳,带给她绝对真实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修离坐在齐腰深的河水中默默疗伤。
她不明白那个把她看做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程昱为何突然变得冷淡又陌生。
难道他对她的爱也是带有目的性的?利用她?只是为了来到godvillage?
修离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过,她泡在冷水里,全身冷得如坠入了极地冰川的深海之中。
“长老说,天一黑,河里面的吸血盾虫都会跑出来。”
那道熟悉又陌生不带半分情感的声音响在修离右后方,修离没有回头,继续抱膝坐在水里。
“它们会顺着寄生体的血管蠕动,直到游进寄生体的心脏里,啃食心脏。”他的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但给人一种危言恫吓的恐怖感。
修离受够了,程昱以前从来不会吓唬她。
她腾地从水里站起来,她全身只着一条浅色内.裤,清淡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的酮体之上,令她整个人都透着白光。
她淌着水走上岸,冷眼瞪向程昱,弯腰捡起草丛上的干净长袍裹在身上。
只那一眼,修离隐约看见程昱蹙了下眉头,他眼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异色,好似有些紧张地左右转了转眼珠子,应该是在打量四周有没有人瞟向这边。
他居然比她还紧张,果然还是在乎她的。
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修离扬了扬唇,手上穿衣的动作故意放慢,阴阳怪气地说道:“部落的人,不管男女都可以坦诚相见,没有了外界的束缚与规矩,这也刚好……”
修离扎紧胸口的衣服,潇洒地转身,继续道:“不穿内衣,是我成年后一直无法实现的梦想。”
修离走得很洒脱,虽然气势上没有输给那个冷情的男人,但她知道与他错身走过的瞬间,她的心绞痛得厉害。
他居然没有挽留她,也没有拉住她的手。
真的不可原谅。
修离反手抹了把眼泪眼泪,朝着火光通明的祭祀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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