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随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忆过去时眼底一片柔和,“我患有先天性的鱼鳞病,从出生到十岁那年我从没见过太阳,但我不止一次地在角落里或者窗帘后面偷偷看你笑。”
离世快二十年的人突然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这一消息太过惊天,修离瞠目结舌的同时又一阵口干舌燥,她手忙脚乱之中端起香槟一饮而尽。
程随苦笑着打趣道:“不会是嫌弃我得过病吧,其实我现在已经完全治疗好了。”
“怎么会?完全不会嫌弃你!”修离急忙解释,生怕自己晚一秒发声会伤了别人自尊。
程随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弯腰绅士风度地给修离的酒杯中添了一些香槟,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释修离一直疑惑的问题:
“半个月前爷爷让人给我传了信,他说他被大哥关了起来,希望我回国能够劝说大哥,所以我潜入他的书房只是想查清爷爷被关在了哪里。”
他话说到一半时微微抬眼观察修离的神色,他看出修离有一丝紧张,便放缓了语速,“大哥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修离握住高脚杯的手一抖,差点一不小心捏碎了玻璃,她垂着眸子,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他能有什么病?”
程随伸出手,拨开修离脸颊上的一缕碎发,眼中弥漫着一丝心疼,低声道:“他生来没有感情,你和他在一起受苦了。”
修离感觉到脸颊被人触碰到的瞬间本能地偏开脸。
不管程昱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排斥别人当着她的面说他的不好。
就在两人之间陷入僵局的时候,书妍满头大汗,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告诉修离:“妈咪,哥哥去厕所半小时还没回来。”
追着书妍一块跑过来的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也气喘吁吁地抱歉道:“小姐,您带来的男孩不知道去了哪里。”
修离心一慌,起身的时候动静太大,甚至撞得餐桌一阵乱晃,她惊慌失措道:“燃燃去哪里了?”
修离的第二反应是瞪向程随,她红着眼,有些失态地怒斥道:“是不是你做的,程随?”
程随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表情有些阴冷,但并没有立刻回应修离的话。
修离连包都没来得及拿,她抱起书妍往游乐场方向跑,刚跑到门口就和失踪半小时的燃燃撞了个正着。
回去的路上是程随开的车,修离喝了整杯香槟,而他只喝了一口,所以他自告奋勇主动提出送他们回去。
燃燃一直捂着撞疼的脑门坐在角落里,他一路都在听修离的数落教育,但还是闷着不肯解释一句。
到了家门口,修离牵着两个孩子和程随道谢,然后三人急急忙忙地进入单元楼里,好像身后有才狼虎豹追赶一样,步伐都乱了。
程随也不气恼,他失笑着摇摇头,倚在门边一直目送着三个影子消失在电梯口。
接程随的车子很快到了外面,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开车的司机一脸的怒意,声音很冷,“我以为先抓了他儿子,以后会多个筹码对付他。”
程随靠在椅背上,脑袋斜偏在左边,他的视线瞟向不远处的楼房二十八层位置,那里是修离所住的楼层。
听见同伴冷厉的声音,他眼角暗芒一现,努努唇道:“他生来与众不同,我们不能和他对着干,惹急了他,组织都有可能被他一锅端,”
“呵,有那能耐?”开车的男子明显不屑。
程随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后视镜,神色变得犀利,“我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
司机阴测测地扬起一侧唇角,阴冷一笑,“就算给他注射了加强剂,我不信咱俩还打不过他一个。”
“呵,”程随冷笑一声,嘴角噙着一抹讥诮,“你不是他的对手。”
……
程昱听见修离在自己面前提出分手以后,他没有追上去,反而开车去了凌斯那里。
自从上次在亚马逊丛林被人偷袭注射了一针不明药物以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骨子里所有的杀戮和血性的开关仿佛都被人同时打了开。
守卫森严的最高等级的生化实验室里只有凌斯和程昱两人,凌斯看完程昱所有的体能以及血液分析数据后,马上焚毁了所有数据,虽然他一向看程昱不顺眼,但他这人对科学的态度一向严谨,且对事不对人。
程昱刚注射完一针稳定剂,手下就给他打来电话,他听了电话内容后,脸色陡然阴了下去,狠厉得似乎又要杀人。
程昱临走之际,凌斯喊住他,甩给他一管针筒,沉着脸色说道:“见她之前最好自己先补一针。”
程昱接了针筒,深沉冷厉的目光看了凌斯一眼,说道:“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凌斯背对着程昱又开始忙碌手上的活,他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让程昱快滚,没好气地嘀咕一句:“用不着你提醒。”
……
回到家好半天的修离还是没能从燃燃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消失的半个小时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见燃燃不肯开口,修离只好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他身上,但小家伙身上的皮肤和以往一样白白嫩嫩的,看不到一处勒痕或者伤口,修离只好作罢。
安排两个小家伙睡着以后,修离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脑子的混沌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体刚沾到床,她就睡着了。
睡梦中,有双带火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修离猛地睁开眼,与程昱寒冷的锐眸对上。
修离下意识地推开程昱,她坐起身退到床尾,防备地瞪着程昱,斥责道:“谁让你进我家的?”
程昱漆黑的眼底一片清冷,他扬了扬唇,轻言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以为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放.屁!”修离捡起一个枕头直接砸到程昱冷俊无情的脸上,“我们分手了,你别有事没事来招惹我。”
程昱轻松拍开枕头,凛声说道:“我们领了证,是夫妻。”
修离气急败坏,继续捡床上的枕头砸他,扬声喝道:“那破证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领的,根本没有法律效应。”
程昱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头发都被枕头砸乱,散乱的刘海遮挡了他的双眼,在听见修离说“没有法律效应”那几个字时,他绷直的唇微微扬高一些诡异的弧度,清冷的月光透过白纱窗帘透进屋内,洒在他清隽的脸颊上,更加显得他整个人冷厉鬼魅。
他弯下腰单手扯着修离的脚踝轻松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他匍匐在修离的身上,压制着她不能动弹,他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只能看向自己,低哑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凉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效的,我的离离。”
其实修离并没有想过真的和程昱分手,她只不过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生气的时候拉黑删除不搭理,只是想让对方过来哄哄自己,而她要的不是哄,只不过想求一个解释。
她给足了他机会,希望他告诉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他突然对她冷淡,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还有,明明浅岸别墅空置着,他却放任她回自己家,而他却跑去住酒店,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不放手,这一切的变故到底是为何?
这一晚,修离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一遍遍问他:“为什么不理我?”
程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抚摸着修离湿润的眼角,眼中难得地闪现出一丝心疼,轻声安慰道:“离离,我已经在南半球买了一座岛,你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修离哭着摇头,知道他又在给自己画饼,她不信,总觉得他是出事了。
修离以为他们半个月没有见面,这一晚他肯定不会走,哪知他正做到兴头上时接了通电话就离开了。
修离放空地躺在床上听见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知道他真的走了,她憋着胸口那股闷气,爬起来迅速删掉了大门智能锁上程昱的指纹。
她趴在还留着他余温的床上,失声痛哭。
以后这个家就只有他们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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