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0.真正的长大成人
柏源仙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光幕透过窗帘，用尽气力去照亮小小的房间。
他睁开眼，发现清秋麻衣可爱的脸庞掩埋在被褥和枕头间，此刻看起来像在沉睡。
昨晚明明是自己一个人入睡的，不太清楚清秋麻衣什么时候爬上了床。
有着浅薄呼吸的少女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柏源仙树凝视着她的脸，任凭思绪飞驰，然后，他缓缓地将脸凑近。
被褥里正值深夜，外面的光线如月光冷若冰霜，他深深地感知在黎明的邂逅，着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太过贴近，他温和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颊上。
清秋麻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早上好麻衣——”柏源仙树微笑着说，“我又在你身边了。”
清秋麻衣有些不解地说：“.你又在说什么？”
柏源仙树向她的腰肢伸出了手，说：“关于领养琉璃的手续”
“虽然有经济来源，但还未成年哪里有那么简单，我只是让琉璃和我一起在神奈川生活，院长是同意的。”
清秋麻衣从床上爬起来，柔顺的长发沿着娇肩和光滑睡衣滑落。
柏源仙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思绪的球在球道滚动，却没有打中任何球瓶。
“要和我一起回神奈川，还是直接去东京？”清秋麻衣没有丝毫留恋地下床，拉开窗帘。
柏源仙树看向窗外，世界的色彩变得鲜明，春樱不动如山。
“不清楚欸。”
“她让你去东京吧。”
“这样啊”
“摇爱和我说过，她不会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打扰，所有我也要为她着想。”
“这样啊”
“那孩子很可爱啊，越理解她就越喜欢她，说不定她将来真的是我独一无二的搭档。”
“这样啊”
“仙树？”
清秋麻衣的话里带着困惑，柏源仙树有点吓到。
“是的？”
“你没有其他话想说吗？”
她重新坐在床边凝视着柏源仙树，楼下已经传来了福利院工作人员的早起吆喝声。
“像事后感言一样？是吗？”
“或许吧，我只想明白仙树是怎么想的。”
柏源仙树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很奇怪，我不太明白这种感受，但现在我真的很开心很满足。”
清秋麻衣脸上安宁的笑容让柏源仙树胸口一紧，三人的爱，并非单向通行。
“我只明白遇见你们太好了，只是这样我就好开心，之后我不想因忍耐而变得畏缩不前浪费时间，我想要尽量地去做好每件事，能有互相支撑的人，我想因此变得普通.”
明明心里有很多想要表达的，结果说出的话好像没经大脑思考。
但他只想表达的是，和重要的人一起生活下去是重逢的意义。
“普通？”
“我想.真正的长大成人，这种普通.”
清秋麻衣抬起手，双手轻轻捧着柏源仙树的脸颊，两人交汇的视线有着相同的色彩。
感受彼此喜悦、悲伤与爱恋的心情，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如果一切对你来说都有意义，那就太好了。”清秋麻衣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的轻声细语，将过去空空如也的花瓶，彻底填满。
“和你在一起就好幸福，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是我生涯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喔。”
“嗯”
“如果有将来，也要第一个喜欢上我喔。”
清秋麻衣的白皙手指，顺着柏源仙树的耳朵，轻轻摸了摸他的耳垂，抚摸着他的脸颊，触上他的唇。
亲吻有声音，是沙沙声交叠，接着慢慢错开，最终远离。
柏源仙树再也不希望有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会几率会消失不见，没办法这样彼此触碰，就算难过也没办法相拥。
因为永远的消失，就是死亡这么一回事。
心中的挣扎，苦痛的泪水，少数喜悦的日子，拼命献上真心的恋情，全部燃烧殆尽在天空。
◇
要在福利院吃早餐！
“喔喔喔，仙树真不错耶，我竟然之前都没发现，太大意了。”平卓院长边吃还散发着热气的馒头，边调侃说。
清秋麻衣早上从他房间里出来时，被院长看见了，惹的当时两人脸色大红。
“但我没想到小麻衣会这么大胆啊。”
“对不起没有告诉你，感觉在院里事情很多，都手忙脚乱的。”柏源仙树苦笑道。
“对了，还在写小说对吧？新书吗？什么时候发表？”
“大概会在三月后，到时候我会率先给孩子们看的。”
“听你这么努力，看来将来一段时间我们福利院都会很安稳呢！”
“但赚钱真的超辛苦。”
“是啊，但现在才发现感觉有点糟糕，但要对小麻衣好好的喔。”
“应该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柏源仙树理解平卓院长将清秋麻衣当自己的女儿看，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和平卓院长告别后，柏源仙树去找了正在一个人吃饭的水镜琉璃。
她吃的是新鲜番茄搭配白色莫扎瑞起司的沙拉。
“水镜小妹，今后我们会好好培养你的。”
水镜琉璃听的缩起肩膀，柏源仙树继续说，
“我和你麻衣姐姐是两情相悦，我并不是跟踪狂，当然我也会尽全力偏袒你.”
“我知道，你看上去不像是个坏男人。”
“这是在夸奖我吗？”
“在夸奖。”
她的忽然直白让柏源仙树愣了下，他还以为这个女孩和黑泽摇爱一样，没想到出奇的坦诚。
“你能吃这些是特权？”柏源仙树看着她夹起的番茄问。
“是经过同意自己做的。”水镜琉璃先是平淡地回应，沉默了会儿继续说，“是麻衣姐教我的，我很聪明，只要看过一次就能记住，当然我没有创新只是照着做而已。”
“不过看上去还是麻衣做的好吃。”
“我做的也好吃。”水镜琉璃不服输地说，但也没否认清秋麻衣做的不好。
柏源仙树觉得她挺好玩的，笑着说：“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希望可以实现愿望，你呢？”
她说话大胆，似乎真的把柏源仙树当同龄人看。
柏源仙树歪着头，笑着说：“我希望冬天到来之前，和麻衣去鹿儿岛玩。”
“到时候也要带我去。”
“真贪心啊。”
柏源仙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水镜琉璃腼腆地收起下巴，但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边聊边吃饭。
“你饭量很多呢。”
“嗯，现在不多吃点，今后成为美少女就不能多吃了。”
她的话让柏源仙树开心地放声大笑。
就在两人都心知肚明地在培养感情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琉璃！”
一个小男孩铆足干劲地喊出声，脸涨地通红，他穿着一件掉色掉的很有味道的外套。
水镜琉璃抬起头看着他。
柏源仙树知道这个小男孩，上一世因为梯子不见了，被水镜琉璃埋汰的男孩。
“怎么了小流？”
“琉琉璃！对不起，突然跑过来！”
“为什么？”
“那个.我知道你要和麻衣姐走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如果你不开心了对不起，但是”
对小流来说，这是他鼓起全部勇气的突袭。
水镜琉璃收回视线，小手握住银匙，番茄被挤出艳红的汁水。
“嗯。”她轻声说。
小流忽然愣在原地，很快眼珠子就四处乱转。
烦恼不知该说什么的他，突然说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琉璃，我们今后能继续吵架吗？”
“.”
两人间突然弥漫着诡异的停顿。
水镜琉璃有些傻眼地看着他，皱着眉头说：“我没有在和你吵架，我在纠正你的错误。”
“那我们今后能继续纠正错误吗？”小流立马改口。
“出现了，神童。”柏源仙树忽然在旁笑着说。
水镜琉璃尽显孩子气的瞪了眼柏源仙树，后者意识到这是孩子间自己的事情，所以起身准备离开。
在门口找到了清秋麻衣。
“有好好和琉璃打好关系吗？”她问。
“那女孩很可爱啊，我很喜欢。”柏源仙树回应着，手和清秋麻衣的手交握。
清秋麻衣轻轻一笑，在未成熟孩子面前和男友亲昵的罪恶感在心中扩散，但是，能和柏源仙树牵手的甜美喜悦凌驾其上。
“等等要拍照。”
“因为对一些人来说只有一次机会啊。”
几分钟后，平卓院长就拿来相机，呼喊孩子们来拍照。
在孩子们前后夹击中，所有人都怀揣着下次不知何时能再来，下次又有谁不再的想法，大家都在大声欢笑，互相拍了非常多照片。
福利院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新的裙摆和新的运动鞋，在镜头中晃来晃去。
结束照相留念后，柏源仙树和清秋麻衣以及水镜琉璃，搭乘上了列车。
车厢中，充满懒散的气息，清秋麻衣一直在看手机里的照片，颇为感伤。
柏源仙树本来坐在窗边，但见水镜琉璃一直望着窗外，就主动让给她坐了。
“你怎么回答那个男孩呀？”柏源仙树好奇地问。
水镜琉璃将头扭的更向里了，完全看不见表情。
“我不是喜欢小流，但他人很好，对书本的一些知识也很熟悉，所以我们聊的很来，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也不会累。”
“共情很重要。”
“你觉得我要和他交往看看吗？”她突然问。
——十岁都不到的鬼头在说什么交往呢？
柏源仙树笑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后，旋即抱臂，余光看向清秋麻衣说：
“在一起很开心的人，有很大的概率会喜欢上对方吧，我觉得试着交往也不错。”
“和男生交往，还有办法坚持自我吗？”
“那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了，爱和时间专门教人改变。”
“莫名其妙。”
“是喔。”
柏源仙树像孩子一样露出笑脸，同时在心里希望这孩子将来能一切顺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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