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夏樾也拽着叶彩唐要走,拽一步,姑娘就跟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往下倒,脚步虚浮走出了绝世轻功的缥缈。
夏樾没办法,很想一把将人扛起来,但是又怕她醒了面子挂不住,只好抓着她腰上的衣服,将人提溜着。
“小叶这……喝多了?”王统也看出来了:“说起来,小叶发酒疯什么样子?”
以前小叶也没喝多过。
夏樾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两人顿时如临大敌。
有些人发酒疯,那是真疯啊。
叶彩唐平时性格就有点疯疯癫癫,再加上酒力加持,岂不是战力翻倍?
夏樾道:“去拿碗醒酒汤来。”
王统连忙应着跑了个没影。
夏樾把叶彩唐拎回了房。
夏樾把叶彩唐扔上了床。
然后叶彩唐蹭的就爬了起来。
夏樾正在翻着陈伯送来的伤药呢,听着声音一转头,看见叶彩唐手脚并用往下爬。
“干什么呢?”夏樾赶忙冲过去一把托住叶彩唐胳膊:“躺好了,王统去拿解酒药了。”
“不能躺,躺着头晕。”叶彩唐头脑还是清楚的,就是有一点不能控制自己。
而且不能躺下不能闭眼,不然天旋地转。
她慢慢爬起来,走着自己以为的直线,半天到了桌边。
而且十分有骨气,拒不要人扶。
夏樾看着叶彩唐晃晃悠悠绕圈子,觉得十分有趣。
还好,看起来叶彩唐不像是喝多了满地打滚,战天斗地的。
叶彩唐终于坐在了桌边。然后坐直了。
夏樾的神经也绷直了。
感觉她要放大招!
叶彩唐将两手放在了桌上,先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来。
夏樾吓得抖了一下。
“羊腿!羊腿!”叶彩唐拍着桌子:“羊腿!羊腿!”
夏樾差点吓得摔了一跤。
这姑娘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别喊了。”夏樾忙走过去:“怎么还想着羊腿,你还没吃饱?”
叶彩唐接着拍桌子:“吃饱!吃饱!吃饱!”
“……”
夏樾试探道:“手痛吗,我看看?”
叶彩唐:“看看!看看!看看!”
王统送药来的时候,就看见叶彩唐直挺挺的坐在桌边,夏樾在一旁笑。
王统十分奇怪:“大人,笑什么呢?”
夏樾努力板起脸:“没笑什么,我笑了么?”
很显然啊,王统又看了一眼屋里,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啊。叶彩唐看起来也没发酒疯啊。
王统将醒酒汤放在桌上,然后低声道:“大人,楚家军那几个人怎么处理?”
在红叶别院里调戏姑娘,真是胆子肥了。
“先看看楚时景怎么说,再看看小叶明天醒了怎么说。”
夏樾沉吟道:“再去帮陈伯安排一下,晚上让那些兵别乱跑,都给我老实点不许出自己院子。别院里还有其他丫头,别冲撞了。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别怪我不给楚时景面子直接弄死他。”
王统连声应着走了。
王统走后,夏樾转头对叶彩唐道:“来,喝解酒汤。”
叶彩唐:“酒汤!酒汤!酒汤!”
夏樾笑的不行,想想起身把门关严实,可别叫别人看见了,叶彩唐是个小心眼,明天要是醒来知道自己耍酒疯在外面丢了人,肯定要对他打击报复。
“对对对。”夏樾道:“酒汤,喝。”
叶彩唐很乖,让喝就喝,一碗解酒药咕嘟咕嘟就喝完了。
夏樾十分欣慰。
在喝多了耍酒疯的人里,叶彩唐算是疯品十分好的了。
夏樾看着目光呆滞的叶彩唐,突然凑过去一些,低声道:“唐唐,你还记得我吗?”
叶彩唐喝了醒酒汤,但醒酒汤的效用显然没有那么快,她还是呆滞的,不过不说话了。
“你爹骗我,他跟我说你死了。我还以为……六年前,你没能从那座山里走出来。”夏樾拿过叶彩唐的手,在伤口上抹药,那伤口太细小了,再不抹药都要长好了。
叶彩唐抬头看着他,显然虽然看了,但只是随便看看,眼神呆滞不在状态。
夏樾确认了一下,这才接着道:“说起来你别笑,我还给你立了个衣冠冢,你放心已经叫人拆了……难怪你爹知道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我还以为是他想你了,现在想来,肯定在心里骂我。”
夏樾想着叶明当时僵硬的表情,自己先笑了一下。
“后来,我知道你爹是骗我的,但是你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忘了当年的事情也忘了我。你爹不让我去找你,可他过世后,我还是忍不住派人去了一趟白下村,也见到了你,不过你真的把我忘了……”
叶彩唐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夏樾。
好烦,好吵,好困。
醒酒汤就好像是催眠药,这一碗喝下去,眼睛都睁不开了。
叶彩唐努力的睁着眼,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看着有人在面前,嘴巴一动一动,也不知在说什么。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太困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夏樾及时伸手,垫在了叶彩唐的下巴和桌子之间。
叶彩唐无知无觉,顺势在夏樾的手上蹭了蹭。
夏樾动也不动的让她蹭完了,弯腰将人抱起来,送上床。
叶彩唐挨着床板就睡熟了。
夏樾将薄被拽过来给她盖好,放下床幔,站在床边看她。
最终,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叶彩唐的脸。
“但这次是你来找我,可不是我言而无信。”夏樾笑了下:“不开心的事情忘了也好,我们重新认识,你现在这性格,比以前招人喜欢多了。”
王统办完事儿回来,正巧看见夏樾从屋子里走出来。
于是他的眼神落在夏樾脸上,不那么清白。
“大人呀。”王统道:“刚才我去找楚时景。”
夏樾面无表情:“嗯。”
王统道:“他说……”
然后王统像是卡住了一样,用一种奇特的声音道:“楚时景说,他知道小叶是大人的人,无意冒犯,一定会严惩手下。”
夏樾面不改色。
王统声音更低:“大人,你是不是跟小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然后王统就被夏樾打了个抱头乱窜。
夏樾教训道:“你造我的谣就算了,小叶一个姑娘家,不能乱说知道吗?”
“知道了。”王统抱着满头包蹲在地上,委委屈屈:“我不会乱说的,小叶一看就是个正经的好姑娘,我怎么会背后嚼舌根。”
“知道就好。”夏樾整理袖子,突然换了个话题道:“说起来,你觉得小叶怎么样?”
“小叶挺好的啊。”王统实话实说:“长得好性格也好,做事又认真,我们都挺喜欢她的。”
“不错。”夏樾满意点头:“既然如此,就算哪一天小叶和本大人有点不可告人的关系,又有什么奇怪呢?”
王统惊呆了。
他拼命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脑袋里的酒晃掉,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又想晃一晃夏樾的脑袋,把他脑袋里的酒也晃掉一点,让他也清醒一点。
但王统最终没敢对夏樾动手,只是很纠结道:“大人,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个人。”
王统跟着夏樾多年,虽然也不是件件事情都知道,但确实知道不少。当年叶彩唐的衣冠冢,就是王统去办的。
夏樾没有反驳。
王统道:“你终于准备移情别恋了啊?”
可喜可贺,放下旧情往前走。
王统头上的包又多了一个。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夏樾道:“我说了很多次,我心里只把她当做妹妹。还有,她没死,我被骗了。”
王统张大了嘴。
“她,她……”王统脑袋缓缓转向叶彩唐房间的方向:“她该不会……”
就说呢,虽然仵作是难找,但夏樾突然找个姑娘来做仵作,还是很奇怪的。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夏樾欣然点了点头:“以前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家年纪都太小了还不懂。多年未见,我突然觉得她不像是妹妹了。”
异父异母说兄妹,虚伪。
勇敢的人是要用于直视自己的内心的。
王统这下明白了,但还有点不明白。
“大人,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小叶说呢?”
夏樾皱起了眉:“不好说。”
王统单身未婚,他不懂:“你未婚她未嫁,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我喜欢你,明说呗。小叶也是个敞亮性子,说不定就点头了呢。要是没点头,大人你再接再厉不要放弃,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夏樾缓缓摇头。
“她来六扇门时间还短,我们相处的时间也还短,她不记得我,哪里能那么快就了解我。”
夏樾思虑周到:“她并未对我表现出喜欢,如今我是大人,我若说了,就是让她为难。答应是违心逼迫,不答应,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一旦说了,可能就再没有这样舒适自然的相处了。
叶彩唐是个有分寸的,定会处处避让避嫌,说不定会找机会离开。
王统受教了。
大人虽然是个单身狗,可是个特别体贴周到的单身狗。
夏樾道:“不着急,日久见人心,我等的起。”
夏樾非常有自信,他练武的时候,看叶彩唐那样子,一定是偷偷摸摸的垂涎他的美色……不是,垂涎他的英武不凡,假以时日,定会动他动心。
等叶彩唐先开口,他再顺势而为,告诉她自己也心悦与她,这不就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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