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弘化因为妹妹的死,这八年始终耿耿于怀,不但对当年和妹妹一同出游的两个女眷下了毒手,而且,他们怀疑从府里离开,如今不知下落的丫鬟和婆子,也早就遭了毒手。
费弘化这个人,虽然是爱妹心切,但心思也太深沉,太可怕了一些。
费弘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六扇门传,还猜测着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呢,进了门一看大堂上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的三个人,顿时心道不好。
自己花钱雇得这三个人,就这么被抓到六扇门来了?
这三个蠢材,该不会把自己供出来了吧?
但显然是这么回事啊,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去找他。
费弘化进了门,对着夏樾行礼。
夏樾面无表情道:“我是六扇门总捕夏樾,今日在外面抓获三人,供认有人买凶杀人,你就是幕后主使,费弘化,你有什么话说?”
费弘化的应变能力还是挺快的,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人,冤枉啊。”
“你先别急着喊冤。”夏樾道:“费弘化,据本官查明,八年前,你妹妹费晓蓉过世之后,你掳走她生前好友余天春,绑架她两日,并且用割腕恐吓,后见她确实说不出更多内情,这才放人,可有此事?”
费弘化愣住了。
“还有,同样是费晓蓉的生前好友曹之玉,被人下毒,虽未立刻致命,但一直余毒未清,缠绵病侧,早早去世。”
“还有,费晓蓉当年的丫鬟和婆子……”
夏樾不必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人都给说清楚,只要前面说清楚了,唬住了费弘化,他自然就会认为你无所不知。
费弘化果然一下子傻了,他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gōΠb.ōγg
夏樾冷笑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话一说,本以为费弘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恐惧羞愧,谁知道他一下子蹦了起来。
“大人。”费弘化说:“您既然什么都知道,传我前来,那八年前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夏樾都觉得好笑:“所以你觉得本官传你来,是要向你汇报案件进展是吗?”
这话问的费弘化一时也被堵住了,顿了一下才道:“草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
夏樾查了那么多案子,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人都见了无数,没有人可以凌驾在律法之上。哪怕你是受害者,复仇心切,也不能将这作为免死金牌,更不能因此伤害无辜。
夏樾道:“费弘化,你现在涉嫌多起伤人,谋杀,买凶杀人,本官要将你收监。”
费弘化的表情有点恍惚,说实在话,他确实没想到今天来这一趟,走不了了。
“不过八年前费晓蓉所经历的案件,本官也一定会查,你若是想起什么线索,可以随时告诉本官。”
他们估计费弘化也不知道更多,要是知道的话,以他的性格,这几年早就上门弄死对方了,不会到现在毫无动作。
但是没想到,费弘化不愿意就走,而是望着夏樾道:“大人,您真的要彻查八年前的案子?”
“不然呢。”夏樾淡淡道:“你觉得本官很闲,把八年前的案子翻出来当话本看吗?”
“……”费弘化咬了咬牙:“草民不是这个意思,草民……有事禀告。”
“说。”
费弘化道:“大人猜的不错,这八年,其实草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晓蓉报仇。她死的太委屈,她的遭遇太惨,草民每每想起她挂在横梁上,睁圆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就心如刀绞。”
夏樾倒是能理解这种感受。
别说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就是异父异母的表妹,如果沈星瑶被人伤害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费弘化道:“这事情我很难办,因为我既要查,又不能让人联系上晓蓉,不能有损她的名誉,所以我只能偷偷的查。”
“我先是查了所有和晓蓉一同外出的人,没有任何线索。”
轻描淡写一句话,但是费弘化的手上,怕是沾了人命了。
不过这都是八年前的事情,夏樾暂时不打算追究,不是不追究,反正费弘化跑不掉,大可以先收监,等这件更诡异的事情处理完,再查不迟。
费弘化接着道:“然后我就没了主意,直到过了两年,我有一个朋友,做了户部的一个官员,从五品的郎中,叫做广玉树。”
从五品在六扇门看来,肯定不算是什么,但是在普通老百姓心里,那就是个很了不起的官员了。
费弘化道:“玉树与我是幼时好友,关系匪浅,于是我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他,希望他能帮忙。”
叶彩唐其实不知道户部郎中是干什么的,但是装作什么都懂。
倒是夏樾道:“户部郎中,掌户籍、土田、赋役、蠲复、婚姻之政,如何能帮你查案?”
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费弘化道:“因为当时举荐他的人,是大理寺卿,我本想着让他引荐,多花些银两,能在不牵扯晓蓉的情况下,将此事彻查。谁想到,就在当晚,玉树死了。”
六年前,夏樾还不在京城,这个户部侍郎广玉树的死,他并不知情。那时候的大理寺卿,也不是现在的大理寺卿。
费弘化呼出口气:“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去广家吊唁,广家说是醉酒不小心摔死的,但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我们是去谈事情的,根本就没喝几口酒,怎么能醉酒?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他家里也拦着不许。”
这事情确实蹊跷,死的还是朝廷命官,夏樾奇道:“此事就不了了之?”
“我去吊唁的时候,又遇见一件奇怪的事情。”费弘化道:“我听着有人在灵堂上,和广家的人打听,昨夜玉树是和谁喝酒的?”
众人都听的入神,这事走向确实蹊跷。
费弘化说:“因为我不愿意叫人知道此事与晓蓉有关,所以我和玉树相见的消息,是瞒着别人的,无人知道。当时我就想,为什么玉树死的那么蹊跷,为什么他死后,会有人打听他昨晚是和谁在一起,这个人想干什么?”
众人脑子里,不约而同的闪出一个词。
杀人灭口。
夏樾立刻道:“你可知打听的人是谁?”
费弘化摇了摇头:“不知,当时我意识到了对方是要杀人灭口,因此不敢有一点动作,当时那种情况,但凡我多问一句,对方一定有所察觉。连朝廷命官他们都能说动手就动手,我区区一个生意人,定会死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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