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起程回京的时辰也到了。
彭淑用了李肃送来的药,又赏赐春晓和小冬子些碎银,便从延辉阁出发了。
去到扶云殿时,正巧太夫人正被扶着往外走。
原本她年纪大,马车能亲自到殿门口接的。但谁让彭瑶绿了杜岩豫呢?
齐国夫人只需动动手嘴皮子,这马车呀,就过不来了。
行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步行至少得少小半个时辰。
“彭淑!”
信国公府体面,马车亲自到殿门口接,楚灵珊的马车车帘没落,瞧见彭淑在一瘸一拐地走路,立刻便探出头来喊她,“彭淑,我有话问你,你过来下。”
“曾祖母,我有话与楚二姑娘说,能过去吗?”彭淑笑盈盈问。
彭家众人现在灰头土脸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迫切需要一个人打破这个局面。
当即,太夫人立刻点头,“去吧,勿要给彭家丢脸。”
“放心,我若丢脸,自去妙月庵。”彭淑飒然丢下话,气得太夫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可众目睽睽下,她又不好说什么,万一别人问起,要她怎么回答?
说亲重孙女跟人苟合,被送去了妙月庵?
倒是彭妍月、彭锦几人,嫉妒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都是彭家女,凭什么她还有朋友!
而她们,却要时刻遭人白眼?
太不公平了!
“淑妹妹,你与楚家姑娘交好,也该带上自家姐妹才是啊。我只不过是个堂的,不会计较这些,锦儿可是你亲妹妹。”彭妍月不知天高地厚道。
彭锦、彭欣几人闻言,眼里立刻迸出希望的光。仿佛只要被带去与楚家姑娘玩,她们就不会被非议了一般。
彭淑走两步闻言回头,递过去个嘲讽眼神,“我哪来的亲妹妹?彭锦不也是堂的?”
“虽说也是堂妹,可终究亲疏不同,你们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彭妍月心里一喜,目光扫过彭锦几人,发现她们都恨恨地看着彭淑,挑拨成功了!
彭淑才不管这些挑拨呢,随便挑拨,她在意算她输。
“都不同一个祖父,哪里亲了?住同一屋檐下,不过是三房不肯分出去罢了。月姐姐,你这么说,是在提醒三房搬离国公府?也是,我回头就提醒大祖父,哪有普通亲戚住一起的,亲戚只适合偶尔走动走动。”
“你!”彭妍月没想到彭淑这么不给面子,当着太夫人的面呢。
而路过看热闹的恍然想起,彭淑确实个彭瑶不是同一个祖父。既不同一个祖父,那么彭瑶做出那样的事,确实不该连同彭淑一起鄙视。
而彭妍月就不同了,在狩猎的这几日,她可天天跟着彭瑶,说不定彭瑶与人苟合,她还帮忙放风呢。
“好了!”
太夫人冷冷刮了眼彭妍月,对她自作主张让彭淑带人,很是不满意,“月姐儿留在京都也极长时间了,你祖母前些日子还来信,说想你了。回京后,你便起程回盐析吧。”
彭妍月闻言眼睛瞪大,满脸不可置信,之前太夫人不是说要留她在京都寻门好亲事?
为何要赶她走?
难道是因为彭淑?
对,肯定是!
这个贱人,回京后,一定要她好看!
彭淑懒得看她们狗咬过一嘴毛,慢悠悠朝楚灵珊的马车走去。
“你也太弱了吧,走点路,脚就瘸了?”楚灵珊吩咐丫鬟下来扶彭淑上车,好一番嘲笑。
但她人没坏心,这种嘲笑,并不会引人不适。楚家人也没有阻止她跟彭淑一起,还对她善意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神里,甚至有几分怜悯。
“喏,给你。”
楚灵珊一边嘲笑,一边递过来一瓶药膏,“我今次出门,我家大夫准备的,很灵。”
彭淑承她好意,接了药膏,然后顺势坐在她对面,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可惜,狩猎忽然终止,真是烦死了,我还想要那块鸡血石呢。”楚灵珊咬牙切齿地对刺客一通输出,直到出了行宫,行至半路,马车被迫停下,她才住嘴。
“夏春,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姑娘,好像是贤王府的马车停下了,那边有人在哭。”夏春回道。
楚灵珊眉梢一挑,目光落在彭淑身上,“彭淑,贤王好像喜欢你吧,走,咱们看热闹去。”
彭淑:“……”
“我脚疼。”她不想去,脚也真的很疼。
“那我自己去。”楚灵珊一溜烟跑下马车,几步便冲到前头。
此时,只见满身绫罗绸缎的一对夫妻,追着狼狈不堪的苏以沫打。
“老子生了你,你竟敢去关心别人?人家都不要你,把你赶出家门了,你还不干活,上杆子去看人家?”
那妇人手里拿着满是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打在苏以沫身上,“不孝的逆女,我只是让你砍柴而已,又不是重活,你就给我跑?我打死你这不孝女,打死你这赔钱货,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走,给我回家!”
气质跟妇人一样的男子,走过来,拧住苏以沫耳朵,就要将她拉离官道,往山上去。
“爹,娘,饶命!”苏以沫痛哭流涕地求饶,“女儿只是听说王爷遇刺,担心母妃伤心,想远远的看一眼而已,女儿没有偷懒,马上回去照顾弟弟,砍柴去卖,给弟弟挣银子娶亲。”
“母妃?你哪门子母妃?”妇人冷笑又打了她几鞭子。她满身绫罗,却是沐猴而冠,讽刺极了。
此刻,太皇太妃端坐马车内,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面色惨白。
她没想到苏以沫回到生身父母身边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明明,她偷偷给她送了不少财帛布匹……
“啊,饶命,爹,娘……饶命,别打了,别打了……我回去,我马上回去……”苏以沫惨叫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那倒刺长鞭落在身上的声音,也一声声,惊心动魄地传入太妃耳里。
“来人,将这两混账绑起来!”
太皇太妃终于是忍不住了,吩咐人去救苏以沫。
很快,苏以沫被救,她感激地望向太皇太妃的马车,想要跪下来叩拜,却还没跪下,人便晕倒了。
“沫儿,沫儿!”
太妃一颗心在滴血。复杂的情绪,萦绕着,让她一会理智地觉得不能将她带回去。
一会又心疼自己养大的养女。
“我们管家自己的女儿,你们凭什么管?”那妇人大喊,吵吵嚷嚷的,“来人啊,救命啊,王府欺压良民啦!我们命苦啊,好好的女儿,被王府抢走,现在还要欺负我们两个平头老百姓!”
“我要去告官!”男人也跟着撒泼,“王爷就了不起吗?你们从小拐走我的女儿,现在还要欺负我们,我要告官!!”
“大家来评评理,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还没看几眼,就被王府拐走了……”妇人发疯似的嚷嚷,“各位夫人,你们也是做母亲的,你们能忍受女儿被抢走?我是忍不了!王府怎么了?王府就可以拐走别人的孩子?王府就可以罔顾王法?王府就可以欺压百姓?我不信,英明神武的陛下,会纵容这种坏王做坏事!”
也不知谁教她的说辞,说得不伦不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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