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泰被儿子的手,突然抓住,也吓得颤了一下。
他面色惨白,紧忙掀开车帘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可人头攒动里,哪里看得出是谁在说这话。
“快,快去将人揪出来。”他心急如焚吩咐道。
彭栢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脖子都凉了。
前朝的事,在本朝别说是半个字了,哪怕是一撇一捺,都是不能提的!
尤其是,前朝皇族逃到了西北,并未绝种,且越发强大,这就更提不得了。
“我去,我去。”彭栢霖着急忙慌的下马车,也顾不上有没有打伞,蓑衣更是不穿,冒雨便冲进人群。
可他冲进人群后,那些话,再也无人提及,仿佛一切只是幻听。
找了好半晌,前方的路疏通了,人群散去,他茫然的站在雨中,心惊胆战。
“老三。”
彭远泰下马车,执着伞过来,“找不到便算了,此事与我们无关,你先回去,我入宫面圣。”
“不,我去查。”彭栢霖不敢大意。
“行,你去查清楚。”彭远泰将伞递给他,转身上了马车,继续朝皇宫进发。
当他来到宫门口时,皇甫严的马车,也停下了。
两人走下马车,对视了一眼。他们谁也没说话,但就是这样一言不发的,让众人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厮杀。
“姐夫。”
“姐夫。”
“妹夫。”
几道声音传来,彭远泰站着不动,皇甫严回头看了眼,是房家、桌家和郑家的人过来了,他们也是听说了彭淑的事,过来帮衬的。
“哼。”
皇甫严还没说话,一声冷哼,便在宫门前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片大雨茫茫里,一群老人跪在那里,冷哼声,便是带头的老妪发出的。
“老夫人,您快起来。”
皇甫严紧忙执着伞过去,要扶房柳氏,“您年纪大了,受不住的,有什么矛盾,我们坐下来解决,您这样,吃苦的是您自己。”
他言语恭敬,姿态很低。
会稽房家,根本不能跟皇甫家比。房柳氏的出身,就更低,若不论年纪,皇甫严无需搭理他。就论着年纪,他也不必如此恭敬。
可他今日,前所未有的恭敬,仿佛将房柳氏当自己的母亲对待。
然而,房柳氏却冷笑一声,撇开了他的手,“皇甫大人,你以什么立场拉老身?老身的女儿被抓进了牢狱,她是王妃,堂堂郡王妃!”
皇甫严闻言张嘴刚想说话,她立刻又道:“怎么?皇甫大人要为彭淑出头?她没有自己的爹?没有自己的家族?需要你出面?你这样做,知道的人知道你是爱重郑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别人的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彭淑是住在皇甫家吧,一个大姑娘,不清不楚的住在别人家,传出去,真是好听。”
“你!”
皇甫严闻言气得肝儿疼,他好言好语的相劝,恭恭敬敬的姿态,她却如此恶毒的揣测和中伤!
“怎么?我说错了?皇甫大人,你这是要在宫门前,陛下眼皮地底下,给老身难堪?”房柳氏豁出去了。
从镇山王王府到这里,她一路上早就想好了。
彭淑住在皇甫家,那便是与皇甫家走得近,她今日的举动,定然是会得罪郑梓依。得罪郑梓依,便是得罪皇甫严,得罪皇甫家。
可,自从玄阴房家跟皇甫家联姻后,他们与皇甫家,早就只是表面平和了,还害怕这一桩?
再则来说,京都又不只有皇甫家一家望族,别的望族跟皇甫家,也不见得那么和睦,甚至有世仇!
今日,她就彻底得罪了皇甫家,自有皇甫家的世仇为她撑腰。
“本官没想到,你活到这个岁数,竟还能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会稽房家,让本官长见识了。”皇甫严放开手,拂袖站直,冰冷的扫过在场每一位,“一群活了几十年的人,如此针对污蔑一个小姑娘,会稽房家祖上积下来的那点脸面,你们全然是不要了。罢了罢了,你们既不肯坐下来好好商量,那本官,便奉陪到底!”
“哼。”
房柳氏又讥讽一笑,“皇甫大人,这是彭家的事,人家彭大人还没发话呢,你在这里充什么爹?”
皇甫严被她嘲讽得,面色冰冷,杀人的心都有。
“老夫人所言甚是。”
彭远泰好死不死的走过来,满脸浩然正义道:“我彭氏女子,既是犯了错,便该接受责罚。本官不会用祖上恩荫,庇护她。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一个未为朝廷立过寸功的小女子?老夫人去到陛下跟前,只需实话实说,本官绝不徇私。”
他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主打是就是一个不要脸。
“哟,都在呐。”
就在皇甫严正准备说话时,又别打断了。
温不平一身墨竹白衣,执着墨竹油纸伞,慢悠悠走过来,“彭大人这大义灭亲,真是有乃祖之风。”
彭家祖上有子孙犯过事,家族大义灭亲,获得过不少赞赏,和传唱。
彭远泰颇有几分自得,笑道:“我等食陛下俸禄,自当克己奉公。”
“啧啧啧。”
温不平啧啧啧的摇头,“说得是真的好啊。说得我险些就忘了彭柏仁和彭柏哲被抓的时候,你是如何到处求人的了。怎么?你儿子犯了罪,你不大义灭亲,你哥哥的孙女惹上了麻烦,你便要大义灭亲?怎么?是欺负你二哥,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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