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
没人理会慕白。
林婉躲在慕白身后,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这个男人,难道连慕家都不放在的眼底吗?
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不安地拉住了慕白的衣袖,竭力的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感和危险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场中太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边。
似乎想要看看慕白能不能够压下这件事。
“花总和刘总都没说话,慕家敢求情?这小子太自不量力了。”
有人也嘀咕:“慕家有点东西的,慕白的姑父,在首都很厉害。”
“也是,慕家这么多年的根基,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说不准真的给他们面子。”
“你们说的对,就连花总,都会给慕家两分薄面。”
这样的寂静,跟钝刀子割肉没有区别。
慕白原本的镇定,已经有些保持不住了。
他抬眸,定定地看着风昭宁,对方情绪不变,依旧是淡淡的、虽然病弱,但是万事万物都不在眼底的模样。
过了半晌。
“在我面前提面子?”风昭宁勾了一下嘴角。
他抬眸,眼眸里泛着冷血的光,“你也配?”
慕白愣在原地,浑身一僵。
所有人看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仓惶的低声询问:“这人是谁?能够在艾小姐身边的,难道是跟盛少一样的人物?”
很多人担心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跟慕白一样撞在枪口上。
“这人病弱,但是这架子一点都不小,恐怕是鬼面神医……”
“风昭宁!”
这个名字一出。
全场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风昭宁?
开什么玩笑?
一个盛沧还不够,又来了一个风昭宁?
他们并不知道暗影的十二修罗,但是知道风昭宁明面上的身份。
渺山医宗的管事人。
他是首都神医,很神秘,脾气也很极端,行事全凭喜恶。
很少救人,倒是经常杀人。
是个邪大于正的人。
所以才会有鬼面神医的称呼。
手底下的渺山医宗的人,哪一个不是威慑四方的?
这种人,可以没交情,却千万千万不可以得罪!
他们一边感慨,又都默契的在心里骂了一遍林家。
该死的林家!
“主子。”
一个身形萧条,戴着口罩斗篷的人,拿着一个小瓶子过来了。
风昭宁颔首。
他抬起胳膊,半拥着林墨,用冰冷的手轻轻地、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乖,不要看。”
林墨仰头看着哥哥,“哥……”
“嘘。”风昭宁另一只手抬起,食指抵住了林墨的唇瓣,“哥哥只是给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教训。”
“已经很善良了。”
风昭宁语气轻描淡写,“再给他求情,哥哥可是会生气的,你知道哥哥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
他垂首,在林墨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要是想杀人,这里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哥哥是给你面子。”
林墨后背紧绷,抿了抿唇:“我没打算求饶……”
“我只是想要看看而已,我已经长大了。”
“这种场景,不足为道。”
风昭宁浅笑:“那就好。”
慕白神色惨白,还是强装淡定,“你们要做什么?”
那个人根本不理会慕白。
也无人敢帮忙劝。
慕白被盛沧带来的保镖们摁住,他挣扎,却被一脚踹在膝盖上。
“疼!”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整个人不屈的挺直了腰杆儿。
可是一人面对这么多人,简直是面对地狱一般的死局!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拿着药瓶子的人,“我是慕家的儿子,我姑父……我姑父可是首都十大豪门之一的人……”
“你们对我动手,就是跟首都十大豪门宣战!”
风昭宁低嗤了一声。
林婉神色挣扎,她眼神也很痛苦,但是却不敢靠近半步。
此时此刻,就算是她知道,慕白是为了她才出事。
但是她心中的怯弱和自私,很理智的告诉她,她不能够牵扯进去。
慕白好歹是慕家的儿子,出点事也没关系。
她不一样,她一个女孩儿,要是对上这些人,她的人生和前途就毁了!
林婉眼睁睁看着慕白被喂药,捂着嘴泪流满面。
慕白嘴角满是药液。
他被松开后,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一样。
整个人狼狈又脆弱。
也认清楚了现实——人家真的不会因为慕家而给他面子。
慕白心中惧怕至极:“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风昭宁朝着前面走近了几步。
慕白身边的林家人,都害怕的退后。
慕白身边,顷刻间就空出来了一个圈。
他失望透顶,但是此时也顾不上留意这些了,满眼血丝、愤怒的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风昭宁。
风昭宁半蹲下,伸出一只苍白冷然的手,挑起了慕白的下巴。
迫使他跟自己直视。
风昭宁倾身,勾起了一个残忍又危险的笑容,“长得倒是有几分俊朗。”
“怪不得有这个能力去拈花惹草。”
“可惜了。”
慕白听不懂他的话,浑身冰冷,“你什么意思?”
风昭宁凤眸流转,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低声,“你喜欢英雄救美,喜欢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
“你不是喜欢在女人之间摇摆,享受被追捧吗?”
他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我替你惋惜,因为……你已经做不了男人了。”
一字一句,像是巨大的钟在慕白的耳边回响。
“不可能!”慕白整个人难以自制的颤抖起来。
脑袋里一根弦直接断掉了。
他面前的人,眼神恐怖的不像是一个人类。
反而像是一个妖孽!
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
他根本接受不了,“绝对不会的,不会的……”
“蠢货,永远饱受痛苦,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吧。”
风昭宁松开手,任由他跌在地上,拿着赶紧的白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连每一片晶莹的指甲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地上的慕白狼狈的跟一条狗一样,浑身狼藉,神情痛苦的难以置信。
像是深陷地狱,需要被解脱的困徒。
他甚至哭了,哭的涕泪肆流。
风昭宁站起身。
他的衣角干净的一尘不染,像是天降的神邸。
他身后的顶上是一盏吊灯。
灯光渲染、映照,显得他不染尘埃。
就连发丝儿都是带着光明的。
他高高在上,眼眸低垂,仿佛有几分悲悯。
佛面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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