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价五千两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两。”
当香昙将这两件“神器”的底价报出,虽然许多人已有了预备,但听到这价格还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此物出现之前,尚且没有一件异域珍宝的拍价超三千两过,而此宝一出现,底价就已逾五千将。
许多人揣了揣口袋中的凭证。
他们都不由得开始怀疑,他们所携的身家,有没有可能拍得一组。
至于那些提前做了预备的,这会儿大都开始眼神交汇,准备联手了。
“一万两!”
不等他们预备,
人群之中,一个所有文臣和勋贵,还有不少富商都熟识的面孔,就已经举手报价。
众人回头一瞧。
都不由一愣。
报价的人不是旁人,就是此回天界寺拍卖会的安保主管——蓝玉。
作为太子舅舅。
他怎么还突然插一脚?
相同的宝物,东宫少詹事都已经送了一套给蕲春侯康铎。
按理来说,他身为常升和太子的舅舅,还是康铎的上司,这套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缺他一份啊。
众人的心头都带着狐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蓝域竞价。
很快就有人举手喊道:“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
蓝玉毫不迟疑的再次举手。
一次九千两银钱的加价,让在场之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有人同样打着第一轮就高价抢拍得主意。
毕竟这些东西拍一套就少一套,越到后面,拍出的价格就可能越高。
遂试探着再喊了一声:“两万一千两。”
“三万两!”
蓝玉毫不迟疑的加价。
一众宾客也终于确认了他拍得这套宝物的决心。
虽然三万两银钱的拍价不一定就达到了众人心中竞争着拍品的底价,但蓝玉这以万两为加价单位的豪气,还是让许多人放弃了和他死磕的念头。
到底是太子的舅舅,母族。
就当给太子和让康铎给他们提前通风的常升一个面子。
于是乎,事态果然与常升提前给蓝玉交代的一样。
参会宾客中,九成九的人都选择了让这一让。
然而。
有三人是不会让的。
三万两的价格对他们而言,尚且还能赚不少么。
“三万一百两。”
当朱樉抬手报价时,不少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就连偏殿中透着窗户看见这一幕的朱标都惊诧的偏头问道:“这二物,你都未给蓝玉备一套?”
常升耸了耸肩。
“正因为他是我与姐夫的舅舅,是自家人,才更应当守规矩,为朝廷表率。”
“何况,满应天府谁不知道,好汉楼和夫人坊有舅舅的份子,他本身不缺银,我也与他备了十万两银,让他备用或送人拆借情。”
“既然能堂堂正正的得。”
“又何必再让姐夫开这“方便之门”。”
朱标不由哑然一笑。
他自然不难理解常升的意思。
朝廷接下来有不少要事要办。
培训秋闱举子,清障田亩,练兵筹粮,还有铸造修补军械等等。
每一项都需要照章办事,才能达成他最终的设想。
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其中钻空子。
常升身为这一系列的策划及执行者,早早以身作则不说,还带着自家人一同以身作则,不给外人攻讦的借口,到时执行起来。
真碰上人犯戒。
有人找他求情时,朱标自然就可以毫无压力的秉公处理了。
要么说他总是让着自家太子妃呢,雄英有这么体己省事的母族,是自己,也是他的福气呀。
最终,虽说有秦王横插一脚。
但蓝玉最终还是以五万两的银钱拍得了一套指南针怀表和望远镜。
除了秦王还在懊悔刚才是不是应该再加一百两。
包括晋王燕王在内的其余勋贵们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第一套司南金表和千里镜就拍出了五万两。
那之后呢?
随着拍一套少一套,这玩意儿的价格必然会一套一套的往上增。
也就是说,五万两仅仅只是一个预估价。
这显然搅乱了不少人的拍卖计划。
“如此一来,咱们手头的钱银甚至还拍不到预估的五分之三,毕竟老曹那一伙可是比咱们准备的早,至今也比咱雄厚,多挤兑两回。”
“咱们三家共一份也不够分啊。”
“不怕,我还有绝招。”
“虽然有些缺德,但对不起了。”
宾客之中,几个成团的勋贵们凑在一堆窃窃私语着。
随即看向了他们认定的最大竞争者团体。
为了各自家族的兴盛。
这脸,不要也罢。
香昙在台上也不闲着,紧接就是第二套同样的组合。
常升给她的安排,是将这些怀表和指南针分成三批不同的时段拍卖。
一是制造危机感,使利润最大化。
二则多给有意竞拍者一些调度的时间,让他们和总联衡把价钱往高了喊。
“下面开始起拍。”
“一万两!”
“两万两!”
接连两声以万两为单位的报价,显然就是几个勋贵团体,彼此在秀财力,亮肌肉,意图用蓝玉的方法多抢占几套指南针金表和望远镜。
但谁都不傻。
拍得一套这重宝,只要家传的兵法和武艺练的不差,至少一家爵位的传承可保,无非多花点钱而已。
“三万两!”
“三万三千两!”
……
很快,拍卖的价钱就再次突破到五万两。
竞拍的几家,就剩四五个勋贵小团体,他们就像心有灵犀般,普遍同时放缓了降价的频次,同时开始言语诱导,交锋。
“曹将军!”
“咱俩算是旧识,昔日我曾救你一命,你曾说,要结i草衔环以报,今日正是你报恩的时候,推出这一轮竞争,过往恩情咱俩一笔勾销如何?”
“不如何!”
“我是欠你一命,自当还你一命,哪有用这种阿赌物来玷污过往恩情的道理,你若想要回报,今日回去后,我便让我儿子到你府上去听凭差遣。”
“哪怕死了也无怪。”
“就当报答昔日的恩情。”
“实在不行,我府里还有两个女儿,听闻你家儿子正愁婚配,不若同嫁你家,为你家延续子嗣。”
“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满场参加拍卖的宾客无不听的目瞪口呆。
擦嘞。
还有这操作?
为了一套千里镜和司南金表,连崽和女儿都不要了?
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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