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觉得他和阮清河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容置疑的是他还是很讨厌这个自执一言的女人,模棱两可的是他似乎又没那么讨厌了。
已经许久没去过学校了,每天恶补业务的时间都不够,远离了那片大学生活,似乎这座高楼大厦才属于自己。
他本是局外人,一直到现在他也毫不怀疑。
与黎柏扬的父子之情虽然培养失败,但他固执的坚持和自己吃顿饭,无论早晚,反正一定要同在桌上上演一出“寒暄”与“问候”。
空旷的黎家不因一天一度的戏份而有丝毫变化,倒是黎柏扬无意会提起洛梨的病情。他心中的亏欠黎川看得出,但仅仅只限于短暂的时刻。
黎川清楚不过了,母亲想要的并不是愧疚,而是无法得到的真情。就算是爱顶撞他的不孝子,黎柏扬拿着筷子的手似乎也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他偶尔对黎川展现出来的笑容,倒是越来越像慈父。
“清河对你上心,知道你想去见见朋友,特意让你放半天假。”黎柏扬落下筷子,满意的对黎川点了点头,“她夸了你,说你聪明勤奋,确实是个好苗子。”
黎川置若罔闻的态度早就让黎柏扬习惯了,他自顾自地的没停下:“黎曜像你这个岁数,也是……”
“我吃饱了。”黎川放下碗筷的声音很大,他朝容姐乖巧的笑,说,“容姐,今天的菜也很好吃。”
还没到上午课结束的时间,店里还算清静。陈最雷打不动站在收银台当摆设,他作为老板自有安排的权力,例如当像现在这样少人的时候,等林觉一下课就直接找他一起吃午饭,形成自然交接的循环。
“老板,点单。”
陈最低着头刷手机,听到了手指叩响桌台的声音。陈最一点都不擅长做生意,他迟缓的神经牵动着身体,嘴上先应付着:“好的,你要……”
“要可乐,大杯的。”
陈最莫名其妙的抬起头,定睛一看:“黎川。”
“好久不见了,小陈老板。”
问候如蜻蜓点水,四处几乎无人,黎川的重点在后头:“我也约了林觉,在他来之前,和我聊聊吧。”
陈最与黎川一共几面之缘,不过泛泛之交。陈最愣了一下,疑惑的笑了:“我和你好像没有单独需要聊的话题。”
黎川轻笑一声,把口袋的照片摆上桌面,他没有再说话,陈最的反应比什么回答都直白。
只消如此,陈最就明白了黎川的用意。他夺下那张照片,用力撺进手心拧成一团。
“你有这张照片,阮清河给你的?!”双腿像被灌满了铅,陈最咬着后槽牙,逐渐加大手劲,“你是他的弟弟。”
“果真是你。”黎川苦笑着,“不是阮清河给我的,是我在黎柏扬那里翻到的。”
汗渍和照片一同在手心黏成糊湿的状态,陈最难堪的别开头,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低到只有黎川听得到:“我知道了,我们出去说。”
他们随便找了个少人的地方,那照片握得久了,就像长在了手里。黎川的眼神极富攻击性,审视了陈最一遍又一遍,最终停留在他垂在双腿上崩得紧紧的拳头。
“我无意揭你的伤疤,只想求证一个问题。”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立场来问你,但作为林觉的朋友,如果在这件事上留下疑虑,那我这兄弟真是白当了。”
和别人说话时,双方的眼睛有交流才是诚恳礼貌。黎川秉持这一点。
陈最却没有。他的心嗓宛如被石块压下,重重的的跌落。如果说“黎川是黎曜弟弟”这个事实他早就在阮清河再次出现时就猜到了七八分,那接下来近在咫尺的问题却像遥遥传来,昭聋发聩。
“你爱林觉吗?”黎川说得很慢,慢到不给陈最以重复为借口支解他有意建立起的氛围,“你对他的感情,是否像他对你的那样纯粹?”
“陈最!陈最!”林觉的手掌在陈最眼前晃了几下,俯下身在耳边说,“电影不好看?”
“没……”
陈最把眼眸重新转回荧幕,朝林觉笑:“年纪大了,容易走神。”
“瞧你说的。”林觉笃定的点了几下头,“我不嫌弃,真的。”
这场次人很少,最近有几部老电影重映,陈最一眼就看中那张光怪陆离的海报。
“你听过王菲吗?据调查表明,gay都喜欢听她的歌。”陈最指着海报,“其实她演得电影也很好看,倍儿有灵气了!”
林觉搂住陈最的脖子:“这什么调查,问卷过我吗?”
“谁管你。”陈最嗔怪,“我菲姐的魅力不需要你的认同!”
“那是,只要我的魅力得到你的认同就行了。”林觉大剌剌的笑道,“就看这部吧。”
“觉不觉得我开朗了?我突然觉得什么东西都好看多了。以前我觉得你很笨,现在看起来蛮可爱的,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脏嘛,以前白白的多好啊,现在弄得黄黄的,你看你,还弄那么多疤,跟别人打架了?啊?”
荧幕里的663傻愣着拿起被阿菲换过的玩偶,自圆其说,滑稽又伤感。
“663好傻啊,一直活在过去,都看不见现在。”林觉低声的感慨,“不知道阿菲的付出有没有结果。”
“没有,他们错过了。”陈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迅速的接上,他看过很多遍了,只是仍执拗的把记忆停在“下雨的加州”。
“是这样啊,好可惜。”林觉微微伤感了一下,又悄悄地对陈最说,“后面或许会有重逢的情节,导演没拍出来而已。电影嘛,总有遐想的空间。”
林觉的黑瞳在微光袅袅的环境下意外反射出更晶亮的光,他朝陈最低语,热气全扑了过来,脸上的小绒毛都被撩动。
陈最避开他的眼神:“或许吧。”
林觉随口“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把头转了过去继续认真看。
是晦暗的,墙壁上的小孔暗中窥伺,只露了一点光。影院内密闭安静,除了倘在耳边的回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临近尾声了,林觉突然感觉耳边一热,他惊叹着陈最大胆的行为。
耳廓被舔得润湿,陈最的手毫不遮掩的揉着自己的裆部。
“你……啊……”林觉被这突如其来的性致弄得情不自禁叫了出来,他赶紧抓住陈最那只不安分的手,憋着气问道,“你在……”
“我不想看了。我们做爱吧。”陈最灵活的将手抽走,继续揉动那块逐渐硬气的一团,甚至还要拉开最后遮蔽的拉链。
是蛊惑,亦是麻醉,林觉脑子嗡嗡作响,他只听到陈最在耳边蛊惑:“试试新地方做,你不想吗?”
色令智昏,这是林觉此刻唯一的感受。
上一个场景还是素质尚佳的观影者,转场便到了阒寂无声的卫生间里。
啪地门被栓上,这里有淡淡的檀香味,明明是无比禁欲冷清的味道,此时却是催情剂。
林觉把大掌撑在门板上,火热的身躯牢牢睇住陈最,唇齿的交合吮得嘴唇殷红,陈最再睁眼时,已是水光潋滟。
“怎么回事?一定要在这里弄?”林觉低着头看陈最,他看似理智尚存,浑身上下已充斥了浓烈的欲望。
陈最一手手心拖住那沉甸甸的硬物,一手拉起林觉的手往自己的后穴触摸,他溢出声,说:“这么湿了,你不想想办法?”
陈最毫不掩饰说出露骨挑逗的话,他的后穴吞纳着林觉的手指,一点一点搅紧。
“啊——”
猝不及防,陈最被拦腰抱起,悬空的姿势让他只有背靠的门板和面前的林觉支撑。林觉把他的双腿缠紧在腰间,环住他的脚踝,吐着粗气,声音沙哑:“过分,又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林觉用力往内顶去,陈最被撞得上下颠倒,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整。两股间的淫水顺着重力淅淅沥沥的滴在地面。
“——这门怎么推不开?”
“傻啊,没看见‘暂停使用’的标志竖在这里。”
仅有几厘米的距离,门外的人声宛如就贴在耳边,穴缝猝然夹紧,让林觉几乎缴械投降。他干脆用嘴堵住陈最的,谁都开不了口、发不了声。
陈最快要魂飞魄散,他强忍着不至于惊动外面的人,林觉的阴茎在体内逐渐变大,占据了整个内壁。唇间的深吻是窒息般的快感,他攀着林觉,这是他唯一的浮舟。
林觉的力道和频率并不因此减弱,他整根没入,囊袋磨得作响,像海浪拍打着岩石,一下又一下,精悍的占有。
“好想把你吃了……”林觉按住陈最的臀肉,把喷涌的精液全数送进甬道,咬住陈最的肩头,他温柔的抚上陈最潮红的双颊,“我比阿菲幸运,我的663看得到我。”
陈最被灌满,忍不住打了两个颤栗,他颤抖在林觉身上喘息,把重量都压在林觉胸膛上。
解锁新地点虽然很爽,但年轻的林觉自然而然的闹出大红脸。在回程的路上,他一边回味,一边又掩面而泣。
“啊,有点羞愧,又感觉好棒。”林觉如同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他叫唤了几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糟糕—— ”林觉偏头对陈最说,“咱们下回再来看一次吧。”
陈最挑挑眉:“怎么,还想再试试?”
“也不是——”林觉说,“没看到663和阿菲的结局,有点遗憾。”
“……”
陈最怔住了,少顷,他趴在车窗上,对着飞驰而过的外景说:“早告诉你了,他们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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