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太,想平息此事,你要多少银子?”
秦晴拉着一把椅子坐下,与朱家人对视,冷淡地问道。
“一万两!”
朱老太太狮子大开口,喊价道。
家里都打听清楚了,胡家做羽绒服的生意,没少赚钱。
一万两绝对拿得出来。
他们拿钱办事,统一改口帮助胡铁牛洗白。
“杀死季老大的罪名,可以扣在朱氏身上。”
反正朱氏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夫妻俩结怨,朱氏给季老大下毒,又畏罪自尽。
消息传出去,事情也就平息了。
两条人命,一万两不多吧?
“是不多。”
秦晴有钱,朱家人这么看重钱财,可以再死两个。
秦晴愿意大手笔,直接给两万两银子的封口费。
“这……”
朱家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
“莫非,是朱家为敲竹杠,害死了朱氏?”
案子已经超出私了的范围,真相显得尤为重要。
“这哪能呢?她是我亲闺女!”
朱老太太吓一跳。
虽说女儿是赔钱货,可朱氏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之前不让朱氏回娘家,是因为朱氏已经出嫁,就应该赖在婆家。
凭啥把人推回来?
要赔偿,朱家人理直气壮。
秦晴不得已,又去一趟停尸房。
“朱氏被人用绳索勒死了。”
死因很明确,朱氏的脖颈上有一条青紫的印迹。
现在季老大的死因未解开,又多了一桩命案。
“的确是被勒死的,那人的力气不小。”
朱氏脖颈上的印子,没有挣扎留下的血痕。
“那人站在朱氏背后,用绳索套在她脖颈上,快狠准。”
推测朱氏的死亡时间,在天黑以后。
“多半是熟人作案了。”
秦晴推测道。
哪怕快到农历二月了,边城的天仍旧很冷。
“她娘家在村里,朱氏以捡柴为由出门……”
如果察觉到异常,朱氏不会没有一点防备。
“再说了,村人天黑几乎不出门。”
哪怕同为捡柴火,有人距离朱氏近,也会引发朱氏警觉。
从头到尾,朱氏没有反抗地被勒死。
这么晚,朱氏要见的人是谁?
“朱氏一死,又死无对证了。”
仵作也很抓狂。
朱氏尸身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衣衫为啥不见了?
凶手脱了朱氏的衣服,意欲何为?
很多细节令人迷惑。
“只要发生了,还是能查找出蛛丝马迹。”
先在爱财如命的朱家人身上找突破口,或许能查出来点什么。
线索有指向性,秦晴没想到那么难。
等天亮,秦晴与官差先去了朱家村,村人对此一无所知。
“秦女医,不是咱们不说,是真不知道啊。”
村口,坐着几个闲磕牙的大娘。
秦晴送了点瓜子和糕饼,只希望打听消息。
“朱家那闺女自从嫁人,几乎不与娘家来往。”
大娘放下瓜子,叹口气道,“当初朱氏与村里卖豆腐的看对眼了,朱家人嫌弃卖豆腐的穷,硬生生地拆散姻缘。”
季家在邻村,季老大有点功夫底子,靠走镖赚钱。
二人成亲后,朱氏基本没回过娘家。
“那有没有可能与卖豆腐的……”
凭空猜测,多少有点冒犯。
“不可能。”
大娘斩钉截铁地道,“这点您就放心,不可能是咱们村子的人干的。”
朱氏嫁人后,卖豆腐的娶亲了。
二人再也没有联系。
“再一个,朱家村村长亡故,昨晚村里的壮丁聚集在村长家里守灵。”
人在眼皮子底下,连去茅厕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卖豆腐的就算杀朱氏,也没时间作案。
“那朱氏的大哥,也去了?”
秦晴又追问道。
“对,村里有一把力气的都去了。”
不然朱家也轮不到朱氏出门捡柴火。
“不过,朱氏还有点奇怪。”
纳鞋底的大娘,与朱氏家是邻居。
“昨晚,老婆子在院子里,原本是朱家大嫂要出门捡柴,不知道为啥,朱氏去了。”
朱氏这人,出嫁之前就很懒散。
据说嫁人后,也不做活儿。
“那有啥,她男人没了,她无依无靠,回娘家不做活儿不是等着被嫌弃?”
大娘们七嘴八舌,邻居一听,也认为有道理。
在朱家村打听不到消息,秦晴又辗转到邻村季家村。
“秦女医,有些时候事情不像表象那样。”
提到季老大,村人感到惋惜。
“咱们得知季老大打朱氏,差点惊掉下巴!”
季家村有一位寡居的大娘,无儿无女,提到季老大,抹了眼泪。
不打听不知道,打听过后,秦晴才得知其中出入,反转了。
季老大是个好人,也是个老实人。
“老婆子一条腿进棺材了,不说假话。”
寡居大娘的积蓄不多,平日里省吃俭用。
季老大每次出去走镖以后,都来看她。
买吃穿之物,挑水担柴,还偷偷塞给她银钱。
她一个寡居的老婆子,得到了关心。
季老大就是这样心善的人,平日村人有需要帮忙的,他从不推辞。
“他对朱氏更贴心,知道自己走个一年半载陪不了媳妇,朱氏的吃穿用度,比村妇好得多,说她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夫人,都有人相信!”
“季家大小子,人真好。”
“是啊,看起来人高马大脾气暴躁,实则都没与人红过脸。”
村人非常肯定,季老大打朱氏,问题绝对出在朱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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