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姚老爷跟姚家姑娘的表情,一下就不好了。
“爹!”姚家姑娘的脸更红了,比面对夜北骁时还要红。她拿丝帕挡着脸,避开众人探究的视线。
“你这姑娘,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好得很!”姚老爷子不顾屁股的疼,气势汹汹指着江挽月鼻子,“你再敢胡说,我打烂你的嘴。”
“哎哟哟,打烂我的嘴啊,看来姚姑娘真的是有什么问题才怕人说了?”江挽月笑着说道,“姚老爷,姚姑娘真有什么隐疾也不要紧的,说出来才好治。”
“我才没有急,我急什么了,倒是你这个丫头,胡说八道!”姚老爷子气坏了,一下子进退两难。
有病没病,可不是一张嘴就能说得清的,得让人信服才行。
若是真让人误会了自家女儿有什么隐疾,今日若是抓不到这位贵婿,以后可就真的不好嫁了。
“您可别乱来,如果姚姑娘没有隐疾,您又何必当众当众抢我男人,还要把我绑起来堵住我的嘴呢?”
“是啊,姚家经商,不说富可敌国,也是小有成就的,那么有钱的人家能找的女婿可多了,门当户对的不要,来大街上抛绣球干什么,不会真有什么大病,没有人愿意娶吧?”
“让我猜猜,姚姑娘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吧?”
“估计是吧,否则,门当户对能谈婚论嫁的人家可多了去了,别人不要肯定有问题。”
“那这绣球幸好我们没有抢到,别人不要的,我们也不要。”
“是啊是啊,娶个短命老婆也比娶个有隐疾的老婆好啊。”
原本围在这里等候准备抢绣球捡漏的男人们纷纷猜测了起来,混乱的议论声听得姚老爷生气,手都抖了。
“我家韵儿好着呢,我家韵儿什么病都没有!”
“既然好得很,为什么非要到路上抢别人的丈夫?还甘愿为妾,你不如让姚姑娘跟我直接说,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而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吧。”江挽月笑眯眯的说道。
可姚老爷什么也做不到,没办法捂住所有人的嘴,只能气急败坏的大喊,“听见了吗,不要乱说话,我的韵儿好好的,根本没有隐疾,你们不准胡言乱语污蔑我的韵儿!”
姚老爷喊的再大声,也抵不过所有人的嘴。
姚孕拿手帕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挡住,气的跺脚。
夜北骁偏头看向江挽月故作凶悍的样子,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他紧绷的大手缓缓松弛了下来,垂落在身侧。
他站在江挽月身后,定定的望着她胡闹。
“你这个贱丫头,都是因为你胡说!”姚老爷子气吼吼的要打江挽月,可惜压根靠近不了,就被夜北骁一脚给踹翻了出去。
“哎哟哟,疼死我了。”
姚老爷哀嚎着,摔了第二个大屁股墩。
姚韵也顾不上捂脸哭了,急忙上前扶起自己父亲,“爹,爹你怎么样,现在可怎么办啊。本来打算挑一个好丈夫,现在我连名声都坏了。”
姚老爷子踉踉跄跄的起身,“哭什么哭,爹今天一定把这个夫婿给你留下!今日你的绣球砸中了他,他就必须得娶你。更何况,男人还没发话,她一个女人家,说了有什么用!这绣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接住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姚老爷,绣球后来是被别人接了,要是这么说,姚姑娘是要嫁两位夫婿了?”
众人一听,纷纷笑出了声。
姚家姑娘脸臊的通红发烫。
姚老爷子就从没见过江挽月这样说话的女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简直污言秽语!!!哪里像个女人!”
江挽月没有生气,还是笑眯眯的,“唉,我是不是女人,我家相公知道就行。”
他话音刚落,夜北骁还走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姿态明显。
“我娶谁,她说了若是不算,你们姚家,就更不配说了。”
“我姚家又不是白白占你便宜,你娶了我家韵儿,姚家以后的一切都是你的啊!我姚家万贯家产作为嫁妆!”姚老爷子跟夜北骁说话时,语调就软和了许多。
他就不相信,会有人对钱不心动。
哪怕再有钱的人,也不会不喜欢钱。
更何况,韵儿又不是非要当她正妻。
这男人一看就有权势,当个妾,有什么不可以的。
江挽月笑出了声,“姚老爷,您也太精了一些,姚家是有钱,但也只有钱吧?况且,姚家也没有钱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在都城,恐怕连前五十的富豪都排不进去,您用这点家产,就想谋一份更大的未来,算计的也太好了一些。您看上我家相公,应当是看上他这张脸和他身上的东西了吧。”
夜北骁身上配饰虽然不多,但就身上的衣料,已经是罕见的好东西。光有钱,可是都买不来的。
姚家姑娘半天没抛绣球,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人物。
若是旁人,当个妾娶回去也就娶了。
可是他想傍夜北骁,就碰瓷的过分了。
“姚老爷,我劝您让姚姑娘重新抛一次绣球,该挑中谁就挑中谁,别想挑挑拣拣用抛绣球的名义自己选女婿。别做梦了,这种好事,你们捡不到的。即便真捡到了这大便宜,娶了姚姑娘的人就真的会对姚姑娘好吗?我看未必吧。何必用自己女儿的一生,去赌一个男人枕边吹来的荣华富贵呢。”
姚老爷的心思被江挽月戳穿,气坏了。
“你胡言乱语,我告诉你,拿了我姚家的绣球,不是这么容易走的!今日,你留下信物改日上门提亲,否则,休想离开!”
话音刚落,一众家丁就拿着武器将他们围了起来。
“小姑娘,你再硬气也没有用,你们还带了两个孩子,就算你想跑,两个孩子还能跑了不成?”
看来,姚老爷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江挽月叹气,无奈摇头,“姚姑娘,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姚家姑娘瞪着江挽月,满脸不甘心。
都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若她不阻拦,或者今日不出现,那位丰神俊朗的公子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这位夫人,我知道女子都是不甘愿自家丈夫纳妾的,怕被分走宠爱。可是,韵儿不求名分,不求宠爱,只想遵从上天旨意嫁给绣球命中之人。其实您说的对,我不是去拆散你们的,我是去加入你们的,即便这样,您也要拦着吗?”
江挽月听笑了。
果然,父女俩是像的,都是一样的心思。
“你笑什么?”没有得到回答,只得到了她的笑声,姚韵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笑了,我就问姚姑娘一句,你到底是哪里有病啊?该不会是脑子吧,若非有病嫁不出去,实在想不出非要当妾也要嫁的理由。这点权势钱财,就那么重要?”
江挽月的话语刚落,围观的男人又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指不定什么地方有病呢,还好我们没抢到绣球,不然现在被拦住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天底下果然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要是我拿到了绣球,我也不敢娶啊!”
见局面不利于自己,姚家姑娘也说不下去了。
不再假装善良柔弱,姚家姑娘直接露出了真面目,“来人,直接动手,将他们给的绑起来!”
“特别是嘴碎的丫头,一定要把她给我拿下!”
“是!”家丁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夜北骁伸出手臂,将她护到身后。
江挽月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有的时候,结果是改不了的。”这场架,早打晚打,都得打。白费她半天口水。
糯糯牵住江挽月的小手,崽崽挡在他们身后。
父子两,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将母女保护在中间。
“全部给我上!”姚老爷子一声令下,所有家丁往前冲去。
还没靠近,就有暗卫从天而降,将人踢开。
官兵从后面围了过来,将所有人全都围住。整整上百人的官兵,将所有人都围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全都给我住手!大庭广众闹事,你们想死吗!”
家丁纷纷丢了兵器,没有反抗就直接投降了。
众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惊呆在原地。
姚老爷子和姚韵都傻了眼,“我们,我们没有闹事……闹事的他们!抢了我姚家的绣球,又故意毁约!官老爷,要为我姚家做主啊!”
说着,姚老爷子还拿出一袋金子,往领队的手里塞去。
领队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笑道,“还挺重,姚老爷出手真阔绰。”
“只要官大人为我做主,好处有的是。”
姚老爷露出谄媚的笑,“我女儿的婚事,可都靠官老爷了。”
这话有两层意思,夜北骁要是嫁不成,嫁给眼前这位威风凛凛当官的也不错。虽说长的不怎么样,可能带得出百人的军队出来,一定不是个小官!
姚韵不情愿,她只想嫁给夜北骁。
她拉住姚老爷,“爹!”
姚老爷一把甩下她的手,谄媚的往领队面前走,“你看,这就是小女。小女是独女,以后……”
“以后的事情,与我无关。”装着金子的荷包被丢回了姚老爷脚下。
领队直接走向夜北骁,双手抱拳朝他行礼。
正要开口,被夜北骁眼神阻止,轻轻摇头。
领队明白,立刻住了嘴,改口道,“惊扰您和夫人了,我立刻送您离开。”
“嗯。”一小队人立刻护上前去。
见状,姚老爷懵了,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他的眼神没错,这位工资的确很是高贵……可看这样子,却是高不可攀,不该是他能招惹的人。
众人见状也明白了,官兵出没是为了保护人,跟他们无关。
是姚家,踢上铁板了。
“还好我们没抢绣球,这姚家人晦气,接触不得。”
“呆会就算重新抛绣球,我也不抢了。”
“除非要饿死当乞丐,否则姚家这点钱还是别惦记了。”
“……”
众人的小声议论,听的姚老爷面如土色。
江挽月从他身边经过时候,不禁停下脚步,一本正经跟他说了句,“姚老爷你看,别人不要的,我家相公也不能要。”
前半段是故意的,但后来说的半段则是认真的了。
“您放心,这些人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还希望您以后能想想清楚,对人和善一点,别总把别人当傻子。若您没有别的话要说,我们一家四口就先走了。”
“走吧。”
夜北骁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离开。
今天这逛街,是逛不成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
夜北骁一直握住她的手往后走,神色暖融了不少。
“之前还不知道叫我什么,刚才想起来了,很好,为父很满意。”
丈夫。
他是她的丈夫。
江挽月抬眸,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事,似乎不用说,就已然明朗。
糯糯专心舔糖人,眼里没有旁的事情。糯糯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孩子,没有被吓到,也没注意到父母之间的那点小暧昧。
崽崽注意到了,他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可恶的臭男人,别以为娘亲帮你说话一次就原谅你了,我还没同意呢。
另一边,姚家姑娘瘫坐在地,“那位公子和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她。
她得罪了人,却连人家的身份都没有资格得知。
姚姑娘的心凉的透透的,“这下,我是真的难嫁了。”
回城的路上,动静太大,不少人都朝这边看,连路边的乞丐都端着碗往这边好奇的看。
暗卫拉了一辆马车过来,让她们上车。
江挽月踩着马凳上去,眼角余光看见了一拍乞丐里有个熟悉的脸。
那个乞丐死死的盯着江挽月,她从头到尾看光了刚才的闹剧,也知道夜北骁多护着江挽月,她眼中的情绪复杂。
注意到这抹视线,江挽月朝乞丐那边看了过去。
而那人像是害怕,又像是自卑,立马就垂下了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江挽月眸光微动,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后,她才朝外头的人吩咐道,“准备些银两,给刚才的那群乞丐分发,若他们愿意,给他们找一份能养活自己行当做。”
“是。”接了指令的官兵立刻就去做了。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只以为她是好心。
只有江挽月自己知道,她看见了石红螺。
就看在她照顾过母亲三年的份上,她还是希望,她能弃恶从善……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若是不能,那也与她无关了。
今后她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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