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没发过去多久对面就传来了信息。
透过单薄的文字,气急败坏就能让人感受的真切。
裴阙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肘撑膝,垂眸看着那个女人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发过来。
神色未动,无动于衷。
不到半分钟,她就再也撑不下去,愤怒转变成无助和乞求。
发过来的信息也带上示弱。
裴阙看了几秒,薄凉地勾了勾唇。
这才对啊。
他捞起手机打算去书房,经过卧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明姻。
她早就已经洗好澡,现在躺在床上正在刷手机。
他走过去,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声线偏低,“我去处理些事情,自己先睡,嗯?”
明姻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裴阙有点不满她的态度,转而寻到她的唇瓣重重吻了一口,“早点休息。”
明姻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裴阙凝着她的神情,桃花眼稍狭。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明姻讽刺地勾了勾唇,抬手抵到他的胸膛将人推开,自己也顺势坐起。
裴阙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裴阙。”明姻的声音偏冷,语带嘲弄,“你不累吗?”
裴阙:“什么意思。”
“你既然不止我一个床伴,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
“不必要把几个人重合在同一时间,左右逢源,故作温柔,我想想都觉得挺累的。”
话落,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毕竟我们只是纯粹的交易关系,不必强行……”
“明姻。”
他开口截断,声音已经发沉。
含情的桃花眸在没什么表情时候,就为那原本锋利的轮廓线条添上几分阴鸷。
他只是凝视着她,她的后背就已经窜上些许凉意,掩在被子底下的手握出一层细汗。
可她忍不下去,明明不是非她不可,又装什么温柔深情。
“是不是每次你的身边出现一个别的男人,都要跟我闹一遍分开。”
上次是一个姓姚的二世祖,这次又是本就别有用心的裴烨。
明姻觉得荒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阙眉心绷着,下颌线发紧,“有你一个天天吵着要离开我的白眼狼确实挺累的,觉得我累就消停点。”
明姻被他这一番形容弄得更生气,她直接跪立起身,“谁是白眼狼了。”
裴阙直接上前几步掐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这送,狠狠地吻住那张不老实的小嘴。
明姻“唔唔”两声,双手抵在身前想要把他推开,结果这人直接抬手把她的手臂拨开,随即横在后背使劲压着她。
她咬紧牙关不想让他得逞,裴阙睁开眼,眼底划过一丝促狭。
随即后背的手下滑到她的腰侧,稍一用力,酥痒的感觉顺着脊骨往上升,她瞬间软了身子。
他闷闷笑了声,随即迅速伸进去,力道大的她的舌根都有点发麻。
这个吻炽热又疯狂,两人分开的时候呼吸都是乱的。
裴阙捏着她的下巴语气不善道:“天天弄.你就已经够累了,你当我精力过剩吗。”
“再说好聚好散,我他妈直接把你锁在床上,也别出门了,天天等我回来*你。”
明姻的狐狸眼睁大,被这句露|骨又下|流的话震惊到。
“你就是个神经病!”
裴阙咬了她下唇一口,“对,看见你就犯病那种,所以老实点。”
他看着嘴唇微肿的女孩胸膛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的样子,刚才那股郁气倒是散了不少,“行了,睡觉吧。”
“我去处理点事。”
明姻躺下背对着他,没好气道:“那就快滚。”
裴阙从喉头逸出一声轻笑。
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没再跟她呛声,拿起刚才混乱中被扔到地毯上的手机,转而走到书房。
他没开灯,拿起书桌上放着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昏暗的环境中,在一声轻响过后窜起一抹火光,烟雾缭绕而出。
手机上的电话震动了很久,他吐出一圈烟雾,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划开放到耳边。
那边的人许是没想到这一遍竟然能接通,愣了几秒。
裴阙抿着烟:“说话。”
那边才反应过来,“裴阙,你快放了我儿子,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忍心把他打成那样,你还有点人性吗?”
裴阙浑不在意地听着这些话,“人性?邱爱婉,跟我谈人性,不觉得挺可笑么。”
邱爱婉哽了一瞬,脑海中迅速掠过过去裴家最混乱那几年里,这个人是怎样不择手段的把所有兄弟一一逼走,连他的父亲裴长临,当年叱咤一时的商界人物都死在他的手中。
这个人,何其阴毒,又哪里有人性一说。
但她的儿子现在还在他手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你可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你和你那个多病的妈早就不知道被那个贱人折磨成什么样,你哪里还会有今天!”
“这些年,我和小烨被你勒令在国外待着不能回国一步,现在就算是因为小烨的事业发展都不能回去嘛!”
裴阙夹着烟,那些沉寂的过往,一旦被人拿出来说,就像是积垢已久的地方终于散发出它本来的恶臭。
裴阙的母亲唐鸢年纪轻轻就被裴长临骗上了床,最后被迫生下了他,让他成为裴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裴长临不会亏待他的子嗣,自小他就跟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在一起学习上课。
年轻的时候他不知道收敛锋芒,出众的才能让他很快崭露头角,更引起了裴长临的关注。
但是尊贵荣耀到来的那一刻也带来了苦难和折磨。
裴长临当时最为宠爱的是一个出身富贵的大小姐,也是他的第四任太太,这个人阴狠毒辣,野心极大。
久而久之,裴阙就发现,他表现得越好,他的母亲身上就会多一道伤痕。
他知道,这是那个善妒的太太的手笔。
所以他学会藏拙,将锋芒尽数收敛,不动声色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裴长临逐渐失望,他和唐鸢也被忽视。
但折磨和虐待并没有因为他的隐忍而有丝毫的改善,那个人只想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没有人知道,那几年,裴阙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也是那几年,将他锻造熔炼得薄情冷性又阴狠毒辣。
如今,那张极艳的皮囊之下,是一颗沁着毒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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