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漾漾说:她不喜欢他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漾漾牵着他小小的手,把他丢在一个小仓库门口,不顾他哭喊,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哇哇大哭。
裴洲被吓出一身冷汗,拼了命地想醒来,终于睁开双眼。
他费力的转动视线,第一眼看见的,是在自己身旁睡着的池漾。
裴洲顿时长舒一口气,还好,她还在。
什么破梦,漾漾那么爱自己,怎么会抛弃自己呢。
(~ ̄▽ ̄)~
或许是因为担心自己,漾漾在熟睡中也蹙着好看的眉毛,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白皙纤细的手背绷着很淡的筋络。
夕阳像流淌的金粉色溪流,温柔地没过她的眸。
他的爱人,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子,连阳光都偏爱她的每一寸肌肤。
裴洲的心都化了,无声而贪婪地看了池漾一会儿,抬起手臂,想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
伤口随着他的动作被牵动,他没忍住发出很轻的闷哼。
池漾蓦地睁开眼,仿佛是被惊醒的,湿漉漉的桃花眸泛着一层雾似的迷茫。
看见裴洲醒了,她怔住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呆呆地和他对视。
直到他的耳朵都红了,池漾伸出一只手抚摸他的脸。
裴洲忽然心里一疼,仿佛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情绪,喑哑地开口:“是真的。”
池漾原本清澈的桃花眸眨了眨,眼眶红了一圈,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
“老婆,不哭不哭。”裴洲瞳孔一缩,慌了,忍着痛很小幅度地张开双臂。
“你怎么才醒来……”池漾想要抱住他的,但她最后只是抱住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胳膊,哭的不能自已。
裴洲咬着牙坐起身,用一条胳膊把她轻轻地圈在自己怀里,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浑身是伤的青年把头埋进她柔软的发间,随着她的哭声而红了眼眶,悄悄地擦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老婆,你好香。”裴洲小声说道。
池漾哭着摇头,感觉自己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我臭死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洗澡,你不许闻。”
“那也香,我老婆一辈子不洗澡都香。”裴洲听到她的话,不但不停止,反而更像大狗狗一样嗅着她的味道,鼻尖蹭着她的脖颈。
他的声音沙哑,藏着一丝哽咽,认真地安慰:“老婆别怕,我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要过呢。”
池漾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
裴洲完全没办法招架,他只见过她……在床上才会哭成这个样子。
他心疼的要命,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忍不住吻上她淡色微凉的唇。
池漾的眼泪戛然止住,然后就被裴洲轻咬了一下嘴唇,空气被尽数剥夺,直到唇齿之间的气息已经分不清彼此。
他急切地吻着,似乎是在着急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于是主动低头含吻他的唇,反倒像是她欺压着他的唇瓣不放。
裴洲的黑眸深得惑人,眼底含着笑和泪,眼角微微泛红,仿佛……是被自己亲出了泪花。
这一天一夜中池漾心里的焦躁,不安,恐惧和愤怒,全都融化在裴洲的吻里,又或许是融化在他的爱里。
她在他身上,只能感到温暖、安稳、美好和妥帖。
裴洲怎么亲也亲不够,他感觉她的唇瓣比最软最q弹的棉花糖还要甜。
长长的湿吻在她换气的时候结束,又趁着她换完气再次来袭。
他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发出抽气声,却就是不松开对她的禁锢。
池漾感觉自己的嘴唇都麻了,裴洲又试图亲一亲她别的地方,握着她腰的人是他,可偏偏居高临下的人是她。
她微微睁开双眸,能看见裴洲脸上沉沦又虔诚的神情,他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一滴眼泪,是因为自己而流。
“小池,裴洲醒了没——”池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然后猝然顿住。
这两个人在干嘛???
池漾听到自己三哥的声音,瞳孔一颤,连忙挣扎。
“嘶——”裴洲的手臂吃痛,松开了手,于是“啪唧”跌回床上,还弹了一下,发出更加痛苦的声音。
池漾脸上还有着未散的红晕,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裴洲摆了摆手,忍着抽搐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没事。”
池漾这才回头,就见已经换成病号服的池淮坐在轮椅上,金丝框眼镜让他瞬间恢复了平时的矜贵与清冷。
他薄唇紧抿,走进病房时候对裴洲产生的一丝关心,在看见这两个人的举动后荡然无存。
果然,裴洲还是那个拱小白菜的大尾巴狼,只不过他家的小白菜……还被拱的很开心。
池淮冷着脸扶了扶眼镜,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谁说得,三哥你来的正是时——呃——”池漾下意识说了一句,才后知后觉池淮说的是“正是”。
池淮冰冷的视线扫过裴洲过分红润的薄唇和他眼中的泪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小池,裴洲毕竟才刚醒……”
池漾的脸一整个爆红,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唇角。
裴洲的唇,可真是软啊。
刚才的角度,任谁看都是一副她强吻裴洲的样子……她总不能解释她是怕碰到裴洲伤口,才顺从他的动作,然后还一脸享受的表情吧。
裴洲掌心还残留着温热,呼吸之间是池漾身上甜甜的味道,他餍足地嘴角上扬,道:“三舅哥,没事,我身体很好。”
池淮轻呵一声,平等地对他开腔:“身体很好?身体好跟刀疤大战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哦对了,你之前还被一个壮汉一拳打晕绑架了是吗。”
因为刀疤的出现,池淮已经仔细了解了裴洲八年前被绑架的事。
裴洲的嘴角瞬间垮下去,虚弱地试图为自己分辨:“是两拳。”
他怎么可能跟刀疤打的不分胜负,明明是刀疤趁他幽闭恐惧症发作偷袭他!
等等,现在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被一拳打晕后绑架的事了吧?
他看向池漾,用眼神询问这个问题,池漾点点头。
太丢人了……裴洲还苍白的脸庞红了起来,定了定神,问道:“那个,刀疤没烧死吗?”
池淮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幽芒:“没有,不过他的幕后主使,恐怕现在心里在祈祷他被烧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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