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快步走进金銮殿。
百官已经到齐。
刘业先一步到场,脸色阴沉的吓人。
秦洛没去触人霉头,老老实实说了句:“我来听我爹的消息。”
“入列吧!”刘业略显嘶哑回应。
秦洛心里‘咯噔’一下,估计消息比上次还坏。
“李安,念!”
刘业沉声吐出仨字。
李安微微躬身,打开急报
“臣,黄升,致敬圣上!”
“十九日,姜兵横穿黄羊泽,入侵昭县,烧杀抢掠村寨。”
“接到狼烟预警,臣令张同、胡山各率三千骑兵,分两路包抄。”
“令陈石、张雄各率弓箭步兵五千,埋伏于黄羊泽。
“敌军狡猾,不等张同、胡山赶到,绕道大万口逃离。”
“臣愧对圣上重托,有负皇恩!”
“二十日,姜兵突现南岭道,秦烈所率乾雪车运粮队,惨遭姜兵袭击,粮草被烧,秦烈失踪。”
听到这话,秦洛直感觉两耳一阵轰鸣,整个人被雷劈了一般。
战场失踪,要么死了没找到尸体,要么被俘虏。
以便宜老爹那二愣子个性,肯定不愿做俘虏。
九成九是阵亡了,被积雪一覆盖,去哪儿找人?
刹那间,秦洛感觉主心骨没了。
父子间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快速闪现。
有生气,有打闹,遇到事了,他总是争着扛。
“安民侯,你可否愿意?”骤然间,耳畔传来一声厉喝。
猛然回神,满朝文武百官都看向自己。
“朕问你愿不愿意?”刘业再次喝问。
“愿意……”
“好!朕封你神射将军,明日一早,你随乾雪车队出发!”
“不是,我想说的是愿意什么?刚才没听清楚!”秦活急忙澄清。
顷刻间,金銮殿响起一阵无语轻叹。
“怦!”刘业一巴掌拍在御案上:“你当朕的金銮殿是茶馆吗?任你说笑?”
“皇上,我没有,我刚在想我爹的事,走神了!”
刘业紧紧盯着他,没有出声。
旁边武将低声提醒:“讨姜天策大将军,点你的将,让你去漠郡大营,教授一支善射精兵,圣上问你愿不愿意,你说了愿意。”
秦洛暴走:“我那叫愿意吗?我是想问愿意什么!”
“罢了,不愿去便不去吧!大乾国离了你,一样能获胜!”
“滚出金銮殿吧!”
靠!
老六皇帝真生气了!
秦洛很肯定,自己这么一走,以后日子肯定难过。
正用人的时候缩了,谁还待见你?
去漠郡大营教人射箭,应该没什么危险。
思虑了刹那,秦洛躬身报拳:“圣上,我愿意去!”
“这还差不多!滚回去准备东西吧!和三公主道个别,你们的婚期可能要延迟了!”
沃日,你是学川剧变脸的吗?
刚还黑着脸,瞬间又好了许多。
“皇上,我爹失踪了?”
刘业微微点头:“放心吧!他若被俘虏,肯定没有生命危险,活着的敌将,比死将更有价值!”
“他那人倔,我怕他不肯当俘虏!”秦洛担忧道。
“战场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是他肯不肯的问题。”
刘业的劝说,让秦洛又升起一线希望。
去就去吧!
接老爹回家!
满心失落走出金銮殿,秦洛大吼一声:“爹,你在哪儿啊?”
……
漠郡,二头山,老松林。
厚厚的积雪压弯松枝,冰凌如冰锥一般悬挂在枝头。
半山腰处,潜藏着一处低矮的茅草屋。
一个三十多岁的黝黑汉子,手里拿着长柄清雪铲,站在房檐下,清理房顶的积雪。
“爹!快来!他醒了!”突然,屋里响起一声少年惊呼。
汉子急忙放下工具,快跑进屋。
少年惊恐的站在门口。
秦烈瞪大双眼,正挣扎着起身,可全身像散架了一般,使不出一点劲。
“将军,千万别乱动,你身中六箭,草民帮你上了草药,乱动会开裂出血!”
“不行,粮草被劫,我得告诉大将军!”秦烈沙哑道。
“将军请放心,官军已经知道了!”汉子急声安慰。
秦烈微微心安,放弃挣扎,茫然看向四周:“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四日前,我追一只受伤狍子,追到了山那头,看到将军被姜人射中,滚下斜坡。”
“姜人走后,我把将军背了回来!”
“我爹背着你走了十里山路,还让我一直守着你,说你会帮我们找回我娘!”少年突然开腔接话。
汉子脸色一红:“小孩子不懂事,将军不必当真,别听他瞎说。”
“爹,你明明说过的……”
“闭嘴!”汉子爆喝打断,咆哮:“再不懂礼数,老子揍你!”
“孩子他娘怎么了?”秦烈轻声问道。
“我娘被姜人虏去了!”少年愤愤抢答。
汉子瞪了他一眼,沉重点头附和:“去年秋天,我们爷俩进山打猎,姜人杀来,抢粮杀人,还掳走很多人,我浑家也被掳走了。”
“该死的姜狗!”秦烈咬牙愤骂,牵动伤口,痛得一阵呲牙咧嘴。
“将军别动,让我再帮你瞧瞧伤口。”汉子忙说。
“没事儿!你刚说官军知道粮队被劫?”
“嗯,将军一直昏迷不醒,我害怕出意外,昨日出山想找官军。”
“听人说,官军前日打扫完战场走了!没再回来。”
秦烈微微点头,这才彻底心安。
他带人护送粮队,姜人突然来袭,一帮民夫全都慌了。
敌众我寡,不是对手。
他令副将留下,用粮袋筑墙死守,自己率队突围,去搬救兵。
不承想,跑到山野阴林,积雪太深,马匹无法提速。
他亲自带人留下断后,让六名士兵踏雪撤离禀报,看来成功了。
“这里距漠郡军营有多远?”秦烈又问。
汉子摇头:“不知道,下山向东走五十里,是东平县城,我最远就去过哪里!”
“东平县。”秦烈喃喃重复,貌似粮道不经此县。
“将军安心养伤,等伤好后我带你去县城打听,肯定有人知道。”
秦烈无奈点头。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村子范围。
去过县城,已经算是很有见识了。
忧心完国事。
秦烈又眷恋起千里之外的家。
“这伤不知道啥时间能好!”
“恐怕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
“也不知道,我家那孽障,知道后是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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