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差不多吧,”赵宇嘴角抽了抽,没忍住感叹了句,“你们这儿也挺能造啊。”
“……谬赞了。”尹雪看了看东倒西歪的姐妹们,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回。
就在这时,一直圈着小姑娘没说话的周景肆终于不耐烦的“啧”了声,接刚才的话淡淡道,“还能怎么回事儿,看不出来?”
他冲秦骁扬了扬下巴,“那丫头归你管。”
“另外两个,”转头又瞥向赵宇跟顾珩,“都给我安安全全的送回去,这个也是。”
尹雪尴尬蹭了蹭鼻子,“我自己倒也不是不能行。”
“不安全。”
周景肆说话冷淡平和,压迫感却不小。
让人莫名不敢反驳。
尹雪非常有眼力见的闭上了嘴,腹诽,这他娘就是主席的威严吗,说一不二的。
纾宝竟然能扛得住!
不过也幸亏这儿还清醒着一个,不然俩大男人扶着仨姑娘,都不好把人给弄回去。
几人跟周景肆道了别,很快就离开了。
包厢除了音乐外,骤然安静下来。
温纾安静窝在沙发角落,捂着心口,低着头,也不闹。
“心口怎么了,嗯?”周景肆把音乐按停,坐到沙发上,把小姑娘拖进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掌心扣住她后颈,低声问。
温纾被迫抬起头,茫然看着他。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讷讷开口,“要毕业了。”
“怎么办啊?”温纾茫然的神情忽然变得慌乱,“很快,很快我就连见见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慢吞吞指了指心口,“这里,好难受,不舒服……”
周景肆垂眸。
目光落在小姑娘指着的心口,静默了片刻。
随即抬起眼来。
他眸色漆黑深远,锁着小姑娘越来越潮湿的眼,心思辗转间敏锐的捕捉到,这些被模糊呢喃的话,有着非同寻常的意味。
仅仅跟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有关。
小姑娘偷偷喜欢过的人。
让他嫉妒,又忌惮。
周景肆的心忽地就往下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突如其来的预感还没完全落实,小姑娘的眼底水色就迅速被压满,大颗眼泪盛不住了似的,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周景肆的心脏顿时紧缩起来,他甚至连自我安慰的机会都没有,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心疼。
近乎慌乱的用指腹给小姑娘擦眼泪。
“别哭。”
他哄着小姑娘,低声说,“温纾,你乖一点,别哭。”
可温纾此时是认不得他的。
她朦胧中看到了好多,妈妈温柔的笑颜,爸爸疲惫颓废的模样,很快就要毕业,她怎么也没办法和周景肆考到一个学校。
人生何其艰难,她如何活得一塌糊涂。
渴求的,什么也没有。
“我、呜,我想妈妈了。”温纾被周景肆紧紧困在怀中,挣也挣不开,蹭着他脖颈,眼角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我好想她。”
“可是,可是她离开那么久,一年,两年……五年,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语音、语音也都不见了,她还怪我……”
“不怪。”
周景肆怜惜心疼的亲吻着她,低声说,“不怪你,妈妈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爱小纾的人了,她怎么会怪你呢,是不是?”
温纾眼睫颤抖着抽噎了一下,嗓音哭腔浓重,话都说的不连贯,委屈又不解。
“那她,她为什么连我的梦里都不肯来呢?”
“每次,我每一次、好不容易才梦到她,她都不要爸爸,也、也不要我……”
可即便这样,她也特别想见见她。
周景肆心里疼的发苦。
他一直觉得,自从遇见温纾这个惹不起又不能凶的小姑娘,时间久了,他哄人的那点儿本领已经足够厉害了。
可直到这一刻,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眼里都是晶莹的泪,怎么也哄不好。
小珍珠一颗连着一颗,砸在他心尖。
周景肆才发现,是他自傲。
他心疼的大脑近乎空白,除了不停的给她擦去眼泪,竟然想不起来可以说些什么来哄哄她,叫她不要哭了。
平时调笑逗弄的话,这刻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梦不见……”
妈妈。
周景肆不了解温纾的家庭状况,他们在一起才不过几个月,而曾经更是几乎连话都不说。
林佳仪也没有提起过。
他不知道温纾的妈妈怎么了。
离开?
离开是指和她的爸爸离婚了?还是,去世了?
周景肆有点不敢想后面这个可能。
这样就太沉重了,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能承受的离别和痛楚。
可从小姑娘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他哪怕自欺欺人也能猜得到,后一种可能性居大。
如果这是真的,那平日里明明这么娇气的小姑娘,却又违和的懂事体贴,总照顾别人。
她是怎么撑过去的?
温纾以前,性格也是这样吗?
他没有印象了。
他们认识那么早,可该死的,他竟然回忆不起多少关于温纾性格上的明显变化。
如果他以前多注意些……
一瞬间,周景肆甚至开始不讲道理的痛恨自己的不关心,脑海里无厘头的划过无数种念头。
最后无一例外的都化作艰涩的疼。
这世界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就是感同身受。
可他光是想着都这样心疼了,那么,周景肆垂下眼,乌黑的眼睫狠狠颤了颤。
他的小姑娘呢?
怀里的姑娘仍哽咽着低低呢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吵架,也不……任性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为什么梦不见呜……”
犯了错的人,会失去被爱的资格。
温纾杏眼朦胧,惊惧胆怯。
如同惊弓之鸟。
“能梦见的,不哭了,嗯?”周景肆温柔亲吻着她眼尾,唇角,低声哄,“没有人怪你。我保证,今晚就能梦见,行不行?”
小姑娘总算听进去,堪堪止住哭泣。
抓住他衣袖,泪眼希冀渴盼的望着他,“真的吗?”
“嗯,真的。”
周景肆说,掌心轻柔抚着她后背安抚,抵着她额头,鼻尖蹭蹭她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温纾怔怔看着他,眼泪再次落下来,“……可是你也不见了呀。毕业了,就见不到了。”
她抓着周景肆的衣摆和袖口,望着他,眼泪掉的愈发狠了,仿佛受了整个世界给的委屈,疼痛却全都狡猾的回馈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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