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淼带给自己的惊喜太多,无论是最开始所说的长生桥,亦或是现在而言的冲穴破境。似乎这些困扰陈子昂多年的繁杂问题,对于孙思淼而言,就只是个问题罢了。
此刻陈子昂心脏搏动不止,欣喜无比,问道:“孙前辈当真?”
孙思淼白了陈子昂一眼,说道:“老子闲来无事同你说笑?”
陈子昂笑了笑,狂喜不已。
待得心情平复下来,陈子昂又是开口问道:“我如今不过在第五处穴窍卡着,倘若此时不断冲击直至入得淬体境界,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好事多磨,急于求成四字的重量,陈子昂心中了然,于是才会有此一问。
孙思淼自然知晓陈子昂所疑虑之事,一口烟草吞云吐雾,道:“厚积而薄发,博观而约取。此前数年以来,你在冲穴一事儿上耗费的时间太久,毫无疑问,这是件坏事儿,可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却不为一件好事儿。一步一个脚印是为你所基奠之路,多年久处,现在还叫急于求成?”
陈子昂盘腿拢袖,似乎确实如此。
“其次,如今你已十五,若是依旧卡在淬体之外而久久不能入境,不敢说十成,日后起码有六成的可能平平庸庸,在境界攀登一事儿之上,颇为难过与难受,这也是原因之一......”孙思淼再吸一口烟,说:“总之入淬体早些,对你日后的境界攀登是有好处,自己看着办吧......”
同孙思淼相聊,陈子昂歇息已久,于是慢慢站起身来,松开双手,望着面前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斗志。蓄势待发许久的陈子昂突然扭头看向孙思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孙前辈,话是这么说的,可又该怎么做呢?”
手中烟斗险些没有拿稳,孙思淼望向陈子昂,不禁翻了个白眼,敢情方才所说都是对牛弹琴?
“去去去,以《开脉拳》为主,保证自己不要被打死就是,慢慢琢磨去!”孙思淼嫌弃的摆了摆手,一步踏地,飘然飞上墙头,随后就此坐下,继续抽烟,不再言语。
见此情形,陈子昂也是颇为无奈,回身看向自己,叹了口气。
“开脉拳招式终归太少,打来打去也就只有那八招,加上如今不过冲到第五处穴窍,倘若使用其他拳招,怕是难以招架得住,如此一来...如此......等等!”低头沉思之间,陈子昂忽然想起一事儿,“既然面前的我是为镜像所化,加上方才也模仿过我的动作,那么是不是以相同的开脉拳对战,顶多就是一个硬碰硬?”
念及此处,陈子昂眸中有光,颇觉此事儿可行。
“以硬碰硬自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如今面前的我左臂断掉,那么十成战力起码削减四成,如此一来,程度怕是与我相差无几......”陈子昂大喜而笑,“这么一来,只需无限的同他对战,保证自己不要被打死即可,此外以开脉拳为主,正好可以进行冲穴!”
陈子昂有个优点,那就是只要逻辑合理,事情合理,那么说做就做,绝不含糊!
抬头望向“陈子昂”,陈子昂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旋即摆出拳架,以右手为出。
没有丝毫意外,对面的自己也是如此,二人近乎一样。
弓步亮掌,陈子昂牵一发而动全身,旋即朝着自己打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个“陈子昂”也是猛然冲出,二人即刻相遇,都是侧斩打向对方,然后相互碰撞。
力道一般,速度一般,势头更是一般。
陈子昂笑了笑,看来断臂给对面的自己留下的影响着实不小。
没有丝毫犹豫,陈子昂紧接着第二招翻转对肘打出,“陈子昂”也是如此。
第三招,第四招,直到第五招落下,陈子昂迅速后退,远离自己。
稳住身形,自己感受一番体内灵力流动,微微闭眼,半晌后陈子昂又是猛然睁眼。
“果真有极大的效果,第五处穴窍的松动越发明显,如此一来,只需要一次次对战,一次次退避,这冲击穴窍而至淬体境的法子大大可行!”
念及此处,陈子昂不再犹豫,继续冲上前去,对战不止。
稳坐于墙头之上的孙思淼手持烟斗,淡淡的望着眼前一幕,没有丝毫的神情变化,只是微微点头。
仰头望去,黄沙漫天。
莫名有些愁绪的孙思淼叹了口气,摇头道:“忆往昔峥嵘岁月,可一个愁字了得?”
......
玄德医馆。
自从陈子昂与孙思淼入定之后,而今已过去整整三日。
虽然孙思淼叮嘱医馆关门,可真真正正遇上病人的时候,孙云熙还是会给他们看病,少女心境如此,无法改变。
护法这段时间,孙云熙时常盯着陈子昂看,感受到他的气息不断变化,逐渐朝着淬体境偏向。见此情形,孙云熙不禁笑了笑,如此一来,便说明事情可成。
只是孙云熙也有些失神,陈子昂与爷爷不醒,自己吃些什么?
虽然修行者可以很久不吃东西,而且孙云熙这里还有不少五谷丹药,可不吃什么,总觉得肚肚空空。
稳坐于石凳之上,孙云熙双手托腮,愣神发呆。
可突然,少女扭头看向身后,神色不善,杀气逼人。
一身白衣的上官檀落在院内,在看到孙云熙神情的时候,女子赶忙伸出双手,解释道:“我说我只是不小心来到这里,姑娘你信吗?”
手腕之上玉镯霎时间红光乍现,定睛一看,化作一只火凤,围绕孙云熙手腕转动。
随手一甩,一条长鞭笞地而响,周遭气温骤升,在石板地上留下一条焦灼痕迹,伴随着丝丝气味。
少女秀眉微皱,蓄势待发。
见此情形,上官檀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大呀?”
孙云熙并未搭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上官檀,冷冷的说:“我只说一遍,出去!”
上官檀面露微笑,伸手指了指尚在入定的陈子昂与孙思淼,说道:“我其实就只找这个少年,把他交给我,我立马就走,如何?”
不再多言,孙云熙一鞭甩出,空中火光闪亮,鞭子以极快的速度抽向上官檀。后者微微侧身,迅速躲过这一鞭,随后拉开位置。
“同妹妹你开个玩笑,怎么如此生气?难不成你对这小子有意思不成?”
孙云熙神情不变,狠甩长鞭,一条火凤化形而出,扑向上官檀。
势头十足,威力极大。
哪知上官檀随手甩出一张紫色符箓,瞬间水涌而出,与火凤相撞,缕缕白烟升起。
见此一幕,孙云熙再甩长鞭,却被上官檀伸手制止。
“别做无用功了,你境界确实不错,但也不过观照,而我可是雪海,还想打不成?”
孙云熙冷哼一声,“那就试试你这雪海能有多高!”
话音刚落,孙云熙便是掐诀欲动,眉心一点红光起,气势陡然而升。
可不等势头起来,上官檀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别介,跟妹妹你开个玩笑,况且我来可不是找麻烦打架来的!”
“陈子昂也不会交给你!”
上官檀笑了笑,说道:“也不带走他......”
孙云熙一愣,那是作何?
上官檀叹了口气,旋即后退一步,抱拳道:“奉香妃娘娘之命,鉴于之前之事儿,同药圣道歉......”
月光洒下,院中二女,自成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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