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身上有伤，龙聿也不碰他，就只抱着人一起睡，像对待极喜欢的宠物般，环着臂弯将他揽得极紧。
“陛下。”
白夭夭轻声唤着，得不到任何回应，便又试探开口：“龙聿……小聿？”
男人似乎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打在白夭夭的侧脸，痒痒的。
“不要这样用力，我不舒服。”
腰被箍得喘不过气，又不敢将人叫醒，只能小声道：“你这样……我还怎么睡？”
语气颇为无奈。
龙聿被怀中人试探着推拒的动作吵醒，睁开了双眼，一双墨色幽深的眸子凝视着他，“温词，不要乱动。”
“陛下……”
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些委屈：“抱得太紧了，我睡不着。”
龙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睡不着，我们还有别的事可做。”
“什，什么事啊？”
白夭夭有些奇怪，面上还带着天真，下一秒就被男人翻身压在了身下。
两双眼睛在黑夜中对视，一个带着些戏谑，一个从最开始的懵懂到逐渐放大瞳孔。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
男人说的怎么是……这种事啊……
先跑为妙。
“我困了！”他一把将人推开，面色诡异的红了起来。
“刚刚不是还说睡不着？”
这般淡淡的反问，似乎将人看透。
“我想睡觉，不想做别的事……”白夭夭回答的很是坦诚。
“嗯。”男人格外纵容，拍了拍他的头，“不想就不做。”
几日不见，龙聿终于发觉自己想他想得紧，只要眼前的这个人一直听话，自己也就可以一直宠着他。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
尽管二人的小别只别了四日。
“唔……”白夭夭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龙聿不在身边，他懒懒打了个哈欠，随后睡眼惺忪的走下床去。
“小曲姐姐……”
他已经习惯先找小曲，可这一次宫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回应。
“温词公子，有何事要吩咐？”
她来时倒很快，见到人后只跪在地上，态度恭敬而又冷漠。
白夭夭伸出手要去扶人，却被躲开，他甚至在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惊恐。
只觉得奇怪，又有些失落。
“小曲姐姐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样怕他……
不止小曲，身边的人好像也都不太对，不见平日里那欢快的氛围。
冰冷得好像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们都怎么了？”
“公子，奴婢不敢逾矩。”小曲跪下来将头磕在地上，“求公子不要叫奴婢为难。”
白夭夭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因为龙聿。
经过那天的事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来接近自己了。想到这里，白夭夭委屈巴巴的垂下头，眸子暗下来。
“小曲姐姐……”
他很小声的道：“对不起。”
小宫女浑身一僵，听出他是在对自己道歉，神色逐渐浮现出挣扎和痛苦。
“……不是公子的错。”
甚至这样的话，她都只敢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偷偷说。
朝堂之上，气氛格外沉重。
“陛下，夏侯一氏身为前朝余孽，夏侯温词的存在势必会成为威胁，微臣肯定陛下早做决断，以绝后患。”
说话那官员跪在地上，一派忠心之志，全然未注意到龙聿阴沉到想要的目光。
“夏侯一氏皆已尽数捉拿，一介翻不起水花的废太子，有何患？”
“陛下，可那人毕竟是前朝太子……”
“陛下将此人关在牢狱之中许久，却迟迟未做决断，这……”
“万没有这样的规矩啊陛下。”
龙聿端坐龙椅之上，冷眼看着殿前男人滔滔不绝，一众官员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不禁佩服这人不怕死的性格。
“规矩？”
他轻呵一声，“规矩历由世代帝王所立，朕说合规矩，便自有其理。怎么，大人此举，是想要越过朕不成？”
龙聿是下定决心要保住人，谁说什么都无法更改，男人此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依旧试图辩驳。
“陛下，从未有过此先例啊！新朝开立，政局本就不稳……”
“那朕便做第一个。”
说这话的男人不知道夏侯温词并未在牢中，甚至还在他龙聿的床上，否则恐怕要被气到当场吐血而亡。
“政局乃国事，如今非到动荡之势，大人此言可是觉得朕治国无方？”
“这……”男人吓出一身冷汗，“微臣断不敢出此言。”
“不敢？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进谏之时振振有词，如今倒来说什么不敢。”
“微臣，微臣……”
对方是皇帝，拿着身份压人，自然是说什么算什么，想降罪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紧张得冷汗频频冒出。
草率了，谁想到这皇帝不听进谏，如今恐怕要反过来治他的罪。
“柳大人官居几品来着？”
龙聿突然这般询问，此时男人不敢再懈怠，连叩头回道：“微臣官居五品。”
“朕看你是年岁已高，实在糊涂了。殿中这般胡言妄语，不如辞去官位，早日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早朝以这样的方式收尾，谁也没敢再不要命的提此事，龙聿离开的时候浑身带着煞气，旁人见了皆退避三舍。
留这人一命，是看在他心情还尚佳。
“柳大人年不过四十，怎么就年岁已高了？”听着刚得到的消息，身着一身白衣的人笑得毫不遮掩。
男人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扇子，意味深长道：“本殿下的皇兄此言有趣，不过那个叫夏侯温词的似乎本事不小。”
“前朝太子，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本殿下倒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是想要探那夏侯温词的虚实？”
“本殿下觉得有趣。”
他多少知道些这两人间的恩怨，听说龙聿做质子的时候，二人曾为好友，夏侯温词对他皇兄颇喜欢。
难不成他们真生出了感情？
“此人身份特殊，殿下还是莫……”
“怕什么？”
男人走到那探子身前，“怕东怕西，要不你别跟着本殿下了。”
“奴才知错。”
他面露不屑的绕过人走过去，“你没错，下次别说本殿下不爱听的话。”
“……”
合着是自己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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