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词。”
龙聿抬手擦去白夭夭嘴边的残渍，勾住他的指尖道：“朕听闻，寻常人嫁娶，夫妻会在洞房夜共饮合卺酒。”
“合……卺酒？”
白夭夭觉得新鲜的很，抬起头道：“陛下想和我一同饮酒吗？”
“温词，”龙聿温柔抚过他的发丝，“今日我想和你做一对普通夫妻。”
知道白夭夭不能喝酒，便在一开始就准备了他喜欢的梅子浆。
一同举起酒盅，此刻，他们眼中都映着对方的影子，待正要一饮而下之际，柚子的声音却在此时突然响起。
“小主人！不能喝！”
“什么？”
白夭夭的手一颤，有些发愣。
“上仙的酒里被下了毒。”柚子直白道：“不管怎样都不可以喝啊！”
有人想害龙聿？怎么会这样？
情况实在太过突然，他神色僵硬，后知后觉故意将水洒了出去。
“温词……”龙聿发觉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立刻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白夭夭紧咬住嘴唇，顺势倒在男人怀里道：“我……我身体好像有一点不舒服。”
“朕去叫太医。”
龙聿的神色不再冷静，正要离去，却突然被拽住了衣袖。
“不要……”死死将人拉住道：“我只想要休息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关系了，不用叫太医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事，但一定不能让龙聿喝酒。
还未等龙聿再说话，一道声音却突然自门外响起，“兄长，您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位好妻子，可喜可贺。”
“谁允许你私自来这里的？”
龙聿的眸子这一瞬间变得阴冷，却还是先将白夭夭扶到床上后才走过去。
“越发放肆，当朕不敢罚你？”
“龙聿！”白夭夭心中越发不安，想留住人，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跟上去。
“兄长，您怎会如此不设防？这实在不像是您的风格。”
龙聿只是沉默着，等他继续说下去，神色却越发阴翳。
话落，龙邺息直接走上前端起了酒杯，“兄长的酒中被人下了毒。”
“龙邺息，你可知妄断的后果？”
“若没有直接证据，臣弟也就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此。”
“臣弟是来为兄长送贺礼的。”龙邺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唤道：“阿四，带人进来。”
还好他早来一步，不然自己这哥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被扔了进来，随后阿四的身影才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白夭夭几乎愣住，不敢置信的开口：“小柳子？”
怎么会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小柳子见到龙聿竟还活生生站在眼前，几乎目眦欲裂，突然暴起，抽出了匕首，却轻易便被阿四死死压制住。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动手？”
龙邺息不禁叹气，对僵在一旁的白夭夭道：“小家伙，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奴才。”
白夭夭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抬脚，一步步走向小柳子。
“小柳子……”已经隐隐猜出事情经过，却还是询问道：“你做了什么？”
“小殿下，奴才对不起您。”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再最后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仿佛要将人看到心里去。
下一秒，小柳子的动作一僵，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阿四嫌恶的将人放开，淡淡道：“殿下，他在口中藏了毒。”
是自己草率，未及早发现，居然就这样让他给死了。
白夭夭却眉头一蹙，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不顾脏污走到了小柳子面前将人抱起，一袭红衣染血变得发暗。
他没有说话，就只流泪。
“温词。”龙聿眸色发暗，上前一步轻唤道：“过来。”
“兄长！”这一刻，龙邺息却突然搞不清男人行事作风了，急道：“此事事关重大，兄长是该要严查……”
“不必再查。”
龙聿神色复杂的看了白夭夭一眼，沉声警告龙邺息：“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兄长！”
龙邺息险些被气笑。
小柳子只听从白夭夭的号令，他的兄长拥有高深心思，不会联想不到此事与他有关。
这是打算装傻不追究？为了这个男人，现在是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来人！”龙聿却像是听不到一般，毫不留情直接下令：“将呈王关押回王府禁足，没有朕号令不得走出半步。”
“龙聿！”龙邺息这次是真的急了，“你是真的甘心被他害死吗？”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带走。”
一声落下，龙聿闭上了双眼。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疯了……他哥疯了。
龙邺息被拉走，消失在他的视线前，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温词……”
龙聿心中涌上莫大恐慌，即便猜到什么却也不敢问。这一刻，他怕的竟不是死，而是眼前的人会离开自己。
“温词，你过来，来朕身边。”
白夭夭神情有些麻木，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龙聿半蹲下来，直视他的双眼，模样竟显得有些卑微，“你的衣服被弄脏了，不要再抱着他了好不好？”
“朕会命人将他风风光光厚葬。”
“今天就当作事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依旧是朕唯一的爱人。”
“温词……”
“你看我一眼……”
他不在乎，不在乎如今拥有的一切。欠下了他的东西，为了赎罪，自己心甘情愿死在这个人的手上。
只求他能再看自己一眼。
“龙聿。”
白夭夭情绪更是复杂，“为什么不问？你明明怀疑是我……对不对？”
“温词。”龙聿急着解释，不知是想要骗自己还是真的相信他，“我，我没有怀疑你。”
“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不在乎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假装。”
他曾经有疑，如今却都不在意了。没有了眼前的人，一切都没有意义。
“就算你要这条命……”龙聿缓声道：“我也交给你。”
在这之前，他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陷得这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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