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周静忍不住叫出了声来,隔壁的姐妹三个听到了动静,纷纷贴着墙听着,“姐,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啊?”二妹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知道啊,这不会出人命吧,胡大麻子给她喝的什么药啊?”大妹自言自语道。
周静的叫声越来越惨烈,旁边的胡大麻子却是巍然不动。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二妹提议道。
大妹听着这声不放心地点了点头。
姐妹三人拿着根蜡烛,悄悄地推开了房门,这突如其来的亮光给了周静一些动力,同时也惊醒了胡大麻子,他起身对着她们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进来干嘛?“
三个小姑娘愣了愣,也不敢说话,又折了回去。
周静喉咙里发出的惨叫声并没有引起胡大麻子一点点的同情心,把三个女孩轰出去以后又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就这样周静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宫缩的剧痛。
直到天亮,一阵强烈的便意袭来,周静想要起身上厕所,结果在她站起身的一瞬间,一坨东西从她的下身掉了下来,周静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尖叫声后,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胡大麻子,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咋的了?孩子出来了?“
周静下身全是血,她站在那里吓得不知所措,满脸都是泪水,三个小姑娘轻轻推开一道门,往里面探了探,胡大麻子这会儿也不赶她们了,朝着她们挥了挥手,说道:”过来,你们帮着收拾收拾。“
说完打着哈欠就出去刷牙洗脸去了。
三个孩子哪经历过这个,特别是三妹,吓得都快哭了起来,大妹强装镇定,毕竟她见过娘生二妹时的场景,心里多少能够承受一些这样血腥的场景。
她把周静一点点挪到床上,躺下,几乎是闭着眼睛脱下了她的裤子,虽然有了一些心里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全部是血的裤裆里,一个小死婴躺在那里。眼睛紧闭着,满身都是血和粘液。
周静用手拍了拍大妹,大妹颤抖着双手把脐带还没有断开的孩子递给了周静。
看着这个自己孕育了八个月的小生命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周静”啊“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愤怒地拍打着床,要不是身体虚弱她几乎要弹起来跑到胡大麻子面前甩他两个巴掌。
胡大麻子洗漱完毕后,懒洋洋地走了进来,”不就是个女娃吗?哭啥!“说着他下意识地往那个孩子身上看去,当看到孩子两腿之间一块小小的突起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立马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跑过去,把孩子抢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个男孩!这的确是个男孩!
胡大麻子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许久他才把他放到了床上,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周静,胡大麻子涕泪横流,”媳妇儿,对不起,我,我杀了我们的孩子,不不不,不是我,我要去找王婆子,是她那个死老太婆说胡话,害得我......“他低下头泣不成声。
胡大麻子不甘心他转身跑出了门,往王婆子家跑去,路上捡到一块石头就攥在手里准备好好教训教训王婆子。
听见胡大麻子的叫声,王婆子还不明所以,”咋的了?我招你惹你了?生这么大气!“王婆子有些不耐烦,对胡大麻子这莫名其妙拉着的一张脸更是没有一点耐心。
胡大麻子看到王婆子这样子心里更火了,手里的石头一下子就往王婆子那扔去,王婆子当即脑袋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大声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附近的邻居纷纷赶来,看到胡大麻子正骑在王婆子身上,拳头狠狠地挥落在她的身上。
”我特么让你胡说,让你胡说!“胡大麻子一边打一边骂着,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两个壮汉胆子大些,眼看着这样下去得出人命啊,立马跑上去拉开了胡大麻子。
王婆子倒在地上”哎哟哟“地叫着,胡大麻子明显不解气,”你害死了我儿子你知道吗?我让你胡说,现在我儿子死了!“
胡大麻子愤怒地诉说着,在他的诉说中人们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让你生下来之后再要一个,谁让你给她吃药啦!“王婆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脑袋开瓢开的冤不冤哪。
”就是啊,说到底也是你自己给她吃药把儿子害死了,怨人王婆子干嘛!“来看热闹的几个妇女纷纷帮着王婆子说话。
一时间胡大麻子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当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周静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小死婴也躺在那,满身的鲜红直叫人看得触目惊心,特别是胡大麻子,几乎不敢直视这个婴儿。
胡大麻子走到周静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周静把手抽了出来,她不爱胡大麻子,这个孩子她也本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这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生长了八个月,她能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女性的本能使得她对这个小生命有了一些感情,可是这刚建立起来不久的感情就这样残忍地被胡大麻子给扼杀了。
她感觉到这个村子太可怕,这个村子里的人也太可怕了,这迂腐的思想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她要逃出去!
看着不理会自己的周静,胡大麻子也识相地起了身,准备离开,她又撇了一眼床上的那孩子,以及和他相连的胎盘,对,老人说胎盘是大补的,把这胎盘给媳妇儿煮了,这样还能快点要个孩子,胡大麻子的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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