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处,这时,一个年轻的公安,正对着中年公安道:“局长,那些人的资料已经查过了,他们全部都参加过不久前的战争。”
“哦?”中年公安闻言一愣,忍不住发出惊叹,“怎么会?他们不是说是普通人吗?”
“局长,他们现在确实是普通人。”年轻公安的语气带着敬佩和叹息,“他们全部都因为,在战场上受的伤,影响身体情况,无法再继续严苛的训练。从战场上回来后,就都退伍了。”
“这么说,他们都是因伤退伍的军人。”中年公安,也就是于局长,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敬佩和叹息,“都是我们国家的英雄。你去告诉其他人,不许冒犯了英雄们。”
“是,局长。”年轻公安应下后,却没有离开,他开口道:“局长,您难道不好奇,已经退伍几个月的军人,他们为什么还待在海市吗?”
于局长的确好奇了,但他嘴上却笑骂道:“小张,你个混小子,还学会卖关子了,快给我说出来。”
年轻公安小张,他摸摸头,笑着说,“我哪敢和您卖关子,这不是刚才没说到嘛!”
然后,他正色道:“局长,他们所有人都是因为,今天受伤的师长夫人,才会留在海市。”
他的脸上出现钦佩的神色,“那位师长夫人,她拿出了一大笔钱,分给了这次从战场上退下来,所以因伤退伍,或者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
逝去的人总是值得被尊重,何况那些人,还是因为战争,因为保护国家,保护人民,而失去生命。
他见局长脸上动容,声音变得也低沉,“并且那位师长夫人,她还让这些愿意留下的人,去那些死去战士的家乡,去亲自查看他们家庭的情况,后面很可能,还会继续帮助那些困难的家庭。”
于局长突然明白,年轻下属,特地对自己说这些话的原因了。
如果一开始,他是因为受伤的是怀孕的军嫂,而想去亲自办理这件案子。
那从现在起,他就是真心想要去,为无私伟大的师长夫人,求一个正义。
“小张,好人不应该被错待。”于局长起身,“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些,保家卫国的英雄们。”
往外走,小张又加了一句,“那位师长,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后,才升职的。”
于局长听了,脸色变了变,“那位师长姓什么?”
“姓夏,夏师长。”小张张嘴回道。
于局长闻言失笑,“那么年轻的军嫂,她的丈夫,我早就该想到,会是那位。”
小张好奇道:“局长,你认识夏师长啊?”
于局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到了曹大斗等人待的审讯室。
于局长对小张道:“去,给英雄们倒水。”
“好的,局长。”小张应下,往外面走。
曹大斗等人听见称呼他们英雄,明白这是将他们的资料查清楚了。
和其他几个战友对视后,曹大斗开口道:“您就是局长?”
“没错。”于局长点头。
曹大斗:“您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我们的身份,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于局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一旁的公安,“他们的笔录都做完了吗?”
“还差一个人的。”被问的公安答道。
于局长点点头,然后对曹大斗道:“等你们都做完笔录,就可以走了。”
再说,小张出来后,就遇到了过来,帮忙询问的短发女公安。
“张哥,樊美珠的家属来了,他们想要见一见嫌犯,你看可以吗?”短发女公安略不安的问道。
小张皱眉,“今天发生的这起案件,性质非常恶劣,在没有明确的定性前,谁都不可以探望。”
短发女公安犹豫的道:“张哥,那个嫌犯的母亲,她非常的可怜……”
“不要再说了。”小张直接打断,“我们公安要做的是,替受害者伸张正义,惩治违法乱纪,危害社会,危害他人的人。如果你的心理,不足以胜任公安这个职位,请去申请调查。”
短发女公安没想到,一直看着和善的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严厉的话。
她眼圈泛红,“我知道了。”
小张点头,“知道就回去做事。”
短发女公安转身,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回到前面,她的眼泪已经擦干,只是眼圈还有一丝微红。
她对樊家母子道:“在案子没有明确定性前,不允许探望。”
樊母听了,再次哀叫一声,“珠珠啊!我的珠珠啊!”
然后虚弱的闭上了眼。
樊尚璋见了心下更焦心,他对着短发女公安道:“你能告诉我,这件案子,是谁在办吗?”
如果定性了,一切就已经晚了。
必须在那之前,想办法见到珠珠。
短发女公安没出声。
樊母虚弱的睁开眼,带着泪光的眼睛,祈求的看着短发女公安。
被这样一双母亲的眼睛看着,短发女公安心生动摇。
她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情,不然就告诉他们。
正好这时,于局长,他亲自送曹大斗等人出来。
短发女公安的眼神就飘了过去。
然后转回来看看樊家母子,又再次转了过去。
樊尚璋立刻懂了,他顺着看过去,“是那位中年公安同志吗?”
短发女公安,微微点了点头。
樊母也看了过去,将那位中年公安的模样,看进眼中,她立刻惊呼一声,“璋璋,我好像见过他?”
樊尚璋闻言,立刻道:“妈妈,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樊母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对着短发女公安问道:“那位公安是姓于吗?”
短发女公安想起刚才同事说的,樊家母子不是普通人的话,心中微微失落。
但同时她也松了口气。
这样自己也不用再左右为难,内心煎熬了。
一边对伤了军嫂的人厌恶,一边又对伤人的母亲感到不忍心。
于是她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算是她对这个可怜母亲,最后的善意。
点头完后,她默默走开。
樊家母子不知道,短发女公安,已经不打算再帮助他们。
此时樊尚璋见母亲真的认识,那个负责妹妹案件的中年公安,他松了一大口气。
有认识的人就好,就怕摸不到门路。
他对短发女公安道:“谢谢你。”
短发女公安脚步顿了下,点点头,然后回到了岗位上。
樊尚璋没有再在意,他对樊母道:“妈妈,我们过去问问?”
樊母没动。
起身后的樊尚璋不解的看向母亲,“妈妈?”
樊母嘴唇动了动,然后才忧愁的道:“他恐怕不会帮我们。”
“什么意思?”樊尚璋一听,脸色变了,“妈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樊母握住樊尚璋的手,“璋璋,他是于市长的弟弟。”
樊尚璋想了想,明白了樊母的意思。
于市长的儿子,是那位夏师长底下的营长,就算为了亲侄子,这位于公安也不会帮他们。反而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在偏帮着那位的夏师长了。
想到这,他的心沉到底。
“妈妈,我们去医院找爸爸吧!”樊尚璋觉得,现在的局面,他们待在公安局,也改不了什么,那还不如,将事情告诉樊父,全家在一起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能求助那边了。
可他现在只是刚与那边搭上线。
本来还想着,办几件漂亮事,让那边看看他的人脉和能力。
实在没想到,妹妹会闯出这样天大的祸,居然连怀孕的师长夫人也敢害。
樊尚璋深深的叹口气。
樊母也深深叹口气,“好,我们去医院。”
樊尚璋搀着母亲离开,短发女公安,她不解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明明她刚才听见,他们认识于公安。
樊家母子从公安局出来,往医院去。
曹大斗等人也与于公安告别,出了公安局。
刚走出来,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开过来,停在了他们身边。
秦奋从车里下来,“师长让我过来,送校长回学校。”
他刚把蔡校医送回学校,就转道来了公安局门口。
“你们先去医院,我一起送校长回学校。”曹大斗对着战友们说道。
说完,他又对石大杏道:“石同志,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医院吧?”
石大杏心中本就焦心苏姐的情况,闻言点了点头。
见他们都商量好了,校长推辞道:“不用送我了,这里离学校也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
“校长,送您回去是师长的命令,请您不要为难我。”秦奋一脸严肃的说道。
校长闻言,叹气道:“好吧,劳烦你了。”
“校长,您请。”秦奋替校长打开车门。
校长见了,眼中闪过笑意,之前在校长室见到那位夏师长,长相粗犷,神情冷硬。却没想到,原来这夏师长做事,是如此的周全。
如此想着,他坐进车里。
车子开动后,他却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公安局。
一起进来公安局,小沈却没有一起出来。
想着,他长叹一口气。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但沈家那边,他却还是要通知一声。
……
军区医院里。
经过一番检查后,确认苏悠肚子里的孩子保住后,医生松了一口气,将她安排进了病房。
夏军亮打发秦奋去送蔡校医,顺便再把校长,从公安局送回学校后。
他就一直待在病房里,默默坐在床头,看着一脸苍白的自家媳妇。
而刘根带人守在门外。
笃!笃!
敲门声响起,夏军亮轻声道:“进。”
刘根从外面推开门道:“师长,钟院长来了?”
“让钟院长进来。”夏师长皱眉道。
闻言,刘根让开。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医生,走了进来。
他开口道:“夏师长,我刚才在做手术,出手术室后,听说您妻子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说着,他的眼神就落到,床上的苏悠身上。
感慨道:“几年不见,您夫人更漂亮了。”
原来这钟院长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为夏军亮治腿伤的那位大夫。
如今心爱的媳妇,昏迷的躺在病床上,而却有一个男人夸她漂亮,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是个六十来岁的医生,夏军亮一定要将人赶出去。
此时,他虽然没有赶人,但脸色也不好看,“钟院长,您失言了。”
钟院长怔了怔,失笑。
几年前,刚见面时,他就觉得这夫妻两感情好,没想到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感情依旧那么好。
他露出赞叹的眼神。
希望这对夫妻,以后的感情也不要变吧!
夏军亮看见对方的神色,脸色的神情缓和,他站起身,“请钟院长,您帮忙看看?”
说着,他将自家媳妇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钟院长上前,指尖放在上面。
一会儿后,他又换了另一只手。
两只手,都摸过脉后,钟院长长吁一口气道:“真是凶险。”
钟院长本来就出自中医世家,从会走路就在接触中医的知识,所以他中医的医术非常扎实。
而西医是他成年后,才开始了解学习的。
夏军亮闻言,面露紧张。
钟院长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说道:“按说受到这么严重的撞击,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你们这是遇到了一个好医生。”
他抬头看夏军亮,“能告诉我是谁吗?”
“海市大学的蔡校医。”夏军亮看着,病床上的自家媳妇道:“我夫人,她是海市大学的学生。”
钟院长:“原来如此。是蔡家那个小丫头。我曾经想聘她到医院来,可惜她被世道伤透了心,不愿再踏进来。如此遇到你们,也是缘分。”
钟院长起身,继续说道:“本来师长您夫人的身体,损伤严重,现在孩子虽然保住了,可随时有可能再有危险。但有蔡家那个丫头在,就保险多了。他们蔡家最擅长给人调养身体。”
他叹息一声,“不过您夫人,她可能要休学一段时间了。生产前,都要好好注意,决不能再受任何伤害。”
“我知道了。”夏军亮想到让他媳妇受伤的那个人,眸中闪过血色。
却说这时,医院里面,关于军区夏师长的夫人受伤,孩子随时有可能不保的消息,却是在医生和护士之间,传开了。
而樊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第一反应,想到了躺在家中的女儿,然后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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