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回到家后赶忙对白素贞诉说自己的遭遇,白娘子闻听法海揭穿她的身份,不禁心脏一紧,偷偷观察自己官人许久,见他只是惊恐劫道和尚,并未相信他们的话,白素贞这才稍稍松口气。
“好啦,娘子,别管那三个疯和尚了,咱们吃饭吧。”许仙斟酒两杯,将其中一杯送到白素贞面前,“娘子,今日端午,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端午佳节,各家都有铺撒雄黄驱邪避瘟,气味弥散整个杭州,白素贞作为蛇妖,最受不得雄黄的气味,此时头晕目眩,精神不稳,再加上担心许仙怀疑她的身份,白娘子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的酒也是雄黄酒,竟是直接饮尽,待入喉后才暗道不好。“官人,这是……雄黄酒?!我不是说叫你去远处购些普通酒水吗?!”
“哎呀!我忘了!”许仙说,“被那三个和尚搅和得忘了此事。对不起呀娘子,但既然已经买回,就喝这种吧,这酒味道也蛮好的。”许汉文有点疑惑,自从与白素贞相识,白素贞从没有发过火皱过眉,却不知为何今日因为一杯酒便生气。“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额……我……”心虚的白素贞意识到自己失态,反应有些大,赶忙解释,“我很好,刚刚被酒呛到,没什么,没什么。”
“哦,呛到了呀,那娘子你小心些,别着急。”许仙玩笑道,“那三个和尚虽然抢了我的钱,但赔的酒其实不错,是最贵的那种,平时我都舍不得买。来来来,娘子,再来一杯,别浪费这么好的酒。对了,我留了些给小青,等她回来时咱们再喝一次。”可惜小青肯定无福消受吃酒,她因满城的雄黄味道便难受得逃走,哪敢直接喝雄黄酒。
白素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瞧着许仙好心送到嘴边的酒水,她实在没理由拒绝,只得忍着气味喝到腹内,顿时元神更加不稳。无奈,白娘子只能开口道:“官人,为妻不胜酒力,有些晕,要去休息一下,你自己喝吧。”也不等许汉文回话,她直接起身回房。
“哎?两杯酒晕了?”许仙面露狐疑,却并没有往心里去,“娘子肯定是家教太严,很少饮酒。不过娘子酒后的样子真可爱,面色红晕,好漂亮呀~”
作为名正言顺的夫妻,许仙几杯酒下肚后有了点“特殊想法”,于是站起身离开酒桌,悄悄回房。进门便听到纱帐内传出玉燕呢喃,许汉文自然更加兴奋,蹑手蹑脚靠近纱帐,玩笑般猛地掀开……
“啊!!!”
这一掀开不要紧,纱帐内竟然有一条巨大白蛇,许仙本来就胆小,哪受得了这等惊吓,直接三魂七魄脱离躯体——死了。
早就等在外面的鸟人和秋千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嘿嘿,来活儿了,进入咱们的职业范畴了。”
俩流氓鬼差一点不客气,进屋拘走许汉文的魂魄,扭头就离开,而化作本相原形的白素贞仍旧在纱帐内挣扎,根本不知道自己吓死了许仙。
如此,等到第二天早上,小青回家,进门后发现姐姐姐夫都没在大厅,房子里静悄悄的。青蛇原本没在意,只当是姐姐姐夫趁她不在家“开心”太晚,还没醒,勤快的小青伸手收拾桌子上的酒菜,结果不小心摔碎酒壶,酒水里的雄黄味立时散开,吓了她一跳。
“姐夫怎么回事?不是提前告诉他去远处买些没雄黄的酒嘛~”小青略有不喜,却仍旧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姐姐应该没有喝吧?姐姐身怀六甲,灵力本就受影响,若是喝下这酒,非得现原形不可。”
青蛇把摔碎的酒壶打扫干净,继续收拾桌子,却猛然看到两个酒杯,而且都残留着雄黄味,登时吓得一激灵。
“不会吧?!姐姐喝了?!”
再也顾不上收拾,小青赶忙跑去后院,来到白素贞和许仙的房间,隔着门敲了几下,未得回应。青蛇无奈,只能直接推门进去,震惊地发现姐夫许仙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自己姐姐白素贞则以本相巨蛇状态昏睡不醒。
“糟糕!”青蛇大叫不好,立刻施法尝试唤醒白蛇,“姐姐!姐姐!出事了!快醒来呀!”
费了好大劲,小青终于唤醒白素贞,恢复意识的白素贞重凝人相,捂着头扫视房间,见许仙死在地上,“这!这怎么回事!官人这是怎么了?!”白娘子翻身下床,施法想要救人,但只有尸体没有魂魄,她自然难能救活许汉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官人怎么会死!?”
小青猜测道:“姐夫很可能是看到姐姐你的本相,被吓死了。”
“啊!这!”白素贞悲痛欲绝,“是我害了官人呀!呜呜呜……”白娘子抱住许汉文的尸体大哭,泪若涌泉,痛不欲生,“官人呀官人!是我害了你呀!我未能报恩,反害官人性命,我该死呀!”
白素贞哭得凄惨,小青却还算冷静,“姐姐莫慌,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说不定姐夫还有救。”
“此话怎讲?”白素贞哭问,“妹妹莫非有办法救回官人的性命?官人魂魄已然被地府收走,如何再救呀!呜呜呜……”
小青道:“姐夫寿元未尽,也许魂魄自行去城隍那里等待收魂,没有鬼差带去地府呢。况且,哪怕有鬼差收魂也无妨,地府鬼差是出名的懒散懈怠,实力极差,应该还没走远,咱们说不定还能追到。”
“有道理!”白素贞立时收敛悲戚,“走,咱们去追鬼差!”
不敢耽搁,两条蛇妖直奔最近的地府入口,想要截下许仙的魂魄,然而事实上她们根本没跑多远,在附近一个村子便发现了鸟人和秋千,此时秋千正扒在一家农户的墙头,直勾勾盯着院里的几只家禽。
“宝贝呀,看够了没?”鸟人拍拍秋千的肩膀,催促道,“看够了就上路吧~这有什么可看的呀~”
“再等等~再等等啦~”目不转睛的秋千擦了擦口水,“爹你别扒拉我,再看一会儿嘛~多么可口……咳咳,我是说多么可爱的鸡鸭鹅呀,看到它们,我莫名产生一种赞颂伟大生命的冲动——你让我再赞颂一会儿,过过瘾,过过眼瘾也行呀。”
鸟人提醒道:“赞颂归赞颂,但可别冲动,这家养了好几条狗,你敢冲动,它们肯定更冲动,你小心挨咬。”
“放心啦,我就看看,吸溜~”
赶来的白素贞和小青认出鸟人和秋千的鬼差制服,并看到挂在鸟人腰间的许仙魂魄,俩人不禁松口气,心说还好没走远。白素贞是知书达理的人,本着先礼后兵的想法,准备上前与两个鬼差说说好话,看看能否要回官人的魂魄,实在说不通再尝试动手。可小青没那个耐心,莽撞的青蛇竟然直接蹿上去救人,根本没把鸟人放眼里,毕竟“鬼差很弱”是三界常识。
白素贞大惊,生怕青蛇伤了鬼差,“小青,不可伤人呀!”
然而……
“砰!”
没等小青碰到“应该很弱的鬼差”,就被鸟人的护体罡气震退,倒飞出去十几丈,狠狠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听到声音的秋千扭头瞧了瞧身受轻伤的小青,叹道:“你这家伙果然很让人讨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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