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被男人抱着,酒味一股一股往鼻子里钻,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算是发现了,薄向承喝酒醉了就喜欢喊人老婆,上一次她害羞地跑错了房间,这回她被这人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只觉得无语。
“行了行了,先放开我。”
再这样下去,她估计又得吐了。
薄向承喝酒不上脸,如果不是眼神微眯着,还有举止失态,不然根本看不出他醉酒。
他抱着安浅,像抱着自己珍贵的宝贝一样,见安浅臭着脸好像有点不耐烦,便低声哑气道:“老婆,别气了,对不起。”
安浅翻了个白眼,“我现在没气,你再不放开待会我真要生气了!放开,谢谢。”
“不放。”薄向承磨了磨后槽牙,“不让我抱,你想给谁抱?”
安浅无语,她咬牙道,“你下次喝了酒就别回这儿了,烦!”
薄向承沉默了一瞬,“烦谁?”
“你。”
安浅毫不犹豫道。
喝了酒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了她,跟个三岁小孩似的,说话他不听,一直重复一句话,是只会一句话吗?
老婆老婆的叫个没完。
安浅很清楚这只是他喝酒醉了,白天的时候这人喊她的名字都透着一种生硬感,整个人平时表现就是淡漠、理智、沉默。只有喝酒醉了,才会跟她亲近些。
第二天又会忘记,当做无事发生。
只有她还记得。
喝酒醉的人说的话,谁信谁傻。
她话音落下两秒后,薄向承竟然将她放开了。
他低眉垂眼,薄唇微抿了抿,才道:“就算你烦我,我也还是喜欢你。”
闻言,安浅微微一怔。
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喜欢她?
薄向承说喜欢她?怎么可能!安浅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跟醉酒的人认真,迟早会成为笑话。
她可不想再次成为笑话。
她抿了抿唇,错开目光,道:“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薄向承乖乖地嗯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开始迈开腿,走到了主卧门口,顿了顿,继续走了几步,停在安浅的房门口。
安浅:“?”
下一秒,薄向承推开次卧的门,眼看着就要进去。
安浅几步走上前,拉住了他,“走错了,这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这边,过来。”
试着拉了拉男人的胳膊,结果纹丝不动。
他理直气壮道,“不去,我要跟我老婆睡。”
???
安浅心想这是喝成傻子了吗?睡个头!
“不行!她睡相不好,抢被子,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薄向承颇为认真,“没关系,我会抱着她睡。”
?
安浅都要傻眼了。
这人喝酒醉了跟没喝酒是两个人,完全相反。
没喝酒时,他不喜欢她,嫌她睡相差,大早上摆脸色给她看。
喝酒后,又是老婆又是喜欢的,还要跟她一块儿睡。
安浅心想敢情她这儿是横店啊,什么戏都让他演完了,自己不小心、不争气入戏,最后还得被动看戏。
这是人干得事吗?
她有点不耐烦了,“薄大少爷,麻烦回你自己的主卧去,我的小次卧容不下你。”
谁知这话戳到了薄向承的痛点似的,他情绪低落下来了,声线都低了几分,“你甚至连老公都不愿意叫,为什么?”
明明,他都叫她老婆了。
“不想。没有为什么。”
好说歹说,才把人拉到了主卧,她眼疾手快关上门,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安浅叹了口气,心累,终于可以睡觉了。
对于薄向承醉酒说得话,她一个字都没信。
一夜无梦。
第二天,安浅醒来时已经八点了,她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薄向承已经起来了,他穿着正装,眉眼锋利,薄唇紧抿,手指飞快敲着电脑,下一秒电话又响起,他单手拿起点了接听,视线不离电脑,“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行了,大男人拉着个嗓子说话恶心谁呢?我大概九点到公司。”
挂断后,手机铃声又响起。
“陈总,行,九点二十你来我办公室。”
“刘经理?哦,是你,成,九点三十分来我办公室。”
“代秘书,我今天只工作到十二点,后面的工作推掉。桂家?不管他,蠢货罢了。”
“付伯父,嗯,是吗?再说吧。”
“薄初,南边那块地政府已经批下来了,你亲自去实地考察,还有,把谢家拉入伙。”
“胡董,别来无恙,哦?批下来了?行,明天十点我会过来。”
安浅站在房门口,维持着打了一半的哈欠,手捂在唇边,张着嘴,看得叹为观止。
就这么一会儿,薄向承就接了好几个电话,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得不说,这人正经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挺吸引人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上那个喝醉的男人是她做的梦吗?
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薄向承这样对待她?
安浅心里惊疑不定,表情也有些惊恐。
不怪她怀疑,实在这人前后反差太大了。
薄向承挂断电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眸,看到了安浅。
他只记得昨晚进门的小段记忆。
抱着安浅叫老婆。
安浅说放开她。
她在赶他。
所以,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么?
还是…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只是对他有些信任和依赖?
但都没关系,如果安浅不喜欢他,那他去努力、主动,让她喜欢上自己。
他起身走了过去,垂眸低声道:“昨晚我事多,抱歉,谢谢老婆。”
高大宽阔的男人,气质矜贵,明明眉目冷峻锋利,说得话却是这么的…这么的……安浅脸没洗牙没刷,莫名耳根发烫,胡乱点了点头去洗手间了。
明明已经是白天了。
也没喝酒,为什么还要说话这么……
而且,还叫她老婆做什么。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安浅就是觉得这样有点突兀,让人不自在。
他难道还记得昨晚的事?
安浅刷着牙,心想他要是还记得,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他能那么自然?
自己却这么慌乱?
安浅这般想着,稍稍冷静了下来,洗漱好出去了。
她想,既然薄向承都不尴尬,那她有什么尴尬的?
他叫老婆就叫,他也的确有权利叫。
只要不要求她叫老公就行。
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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