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姣望着身后一串的人，嘴角抽了抽。
原本她今天是想给宴时珩和蒋庚买衣服来着，结果家族中其他的堂兄们知道了后，表示顾姣不能厚此薄彼。一群大男人，当着她的面，一副自己被亏待了的模样，让顾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只要答应一视同仁，所有人都一起买。
无论如何，在她成为蒋家义女后，这些哥哥对她的确不赖。
以蒋家的身份，各大奢侈品牌上新的时候，都会将商品名册给送过来，让他们挑选，根本不需要去店铺。但这些大少爷表示，就想要逛街买，想要顾姣亲手挑。
顾姣只能抽出一天时间陪他们了，也权当做是家族团建活动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宴时珩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虽然神态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差别，这是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直觉。
她走到宴时珩身边，低声同他说道：“今天给你买四套，只给你买四套，其他人最多只给他们买两套。”
宴时珩嘴角翘了翘，原本萦绕在周身的冷意散去了，“好。”
顾姣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想到宴时珩还挺好哄的。
“先去阿玛尼那边看看。”
“姣姣，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觉得那男的很像顾砚？”蒋庚走到她身边，声音压低了几分。
顾姣顺着他手指着方向看了过去，在不远处的范思哲专卖店中，一个身材挺拔的英俊男子正在招待一个女顾客，姿态分外殷勤。
“咦……”
顾姣忍不住发出惊呼，还真的是顾砚。顾砚这是在这里上班吗？
说起来，像这种奢侈品专卖店，销售员卖出商品是有提成的。但想要月薪几万的话，不是一般的累。
顾姣虽然知道顾砚前段时间被宴时珩坑得背负上债务大礼包，也知道乔宁安根本没帮他还这笔钱。但她想着，顾砚好歹也是高材生，去小公司里当高管还是没问题的，结果他居然跑来当销售员。
“姣姣，要进去瞧瞧吗？”堂兄蒋莱问道。
顾姣一抬脚，便换了方向，她抬了抬下巴，“去，当然要去！”
作为恶毒女配，怎么能不刷一波存在感呢？
……
顾砚凭借着自己英俊的容貌，成功哄得一个白领买下了五万的包。
等白领拿着包离开后，他眼角余光瞥见一群客人进来，他抢在另一个销售员之前，扬起了笑脸，“欢迎光临——”
下一秒，在目光触及这些人的脸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顾姣！宴时珩！还有蒋家这一代五位少爷全都来了，人还挺齐全的。
是他在这里打工的消息泄露了？所以他们特地过来看笑话的？
上一次见到顾姣，还是半年前，在高考结束后。那时候的他刚知道顾姣是他妹妹，为了保护顾希，跑去警告顾姣，还因此被对方给狠狠教训了一回。
但那时候面对顾姣，他的心态是俯视的。毕竟当时的他，是顾家唯一继承人，前途光明，而顾姣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平民。
结果才半年时间，两个人的境遇彻底颠倒。顾姣成为了蒋家尊贵的大小姐，众星捧月。而他不仅失去了顾家的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务，甚至沦落到当销售员。
甚至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意识到被他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妹妹顾希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单纯善良。
顾姣现在过来，是不是想要对他落井下石？
他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伫立在那边，脸涨得通红，恨不得马上辞职，免得受这种侮辱。但想到房租和每个月的开销，他还是忍下了这冲动。
然而顾姣只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淡的，不带额外的情绪，就仿佛恰好看到了路边的一颗石头一样。
她越过了他，对另一个销售员说道：“这西装有深蓝色的吗？”
那销售员愣了一下，立刻说道：“你想要什么尺寸？”这套西装一套也要二十万，她抽成都能拿到好几千了。自从顾砚加入后，顾客们都更喜欢找他买，导致这销售员业绩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顾姣将宴时珩的尺寸报了出来，销售员很快就找到了她要的尺码。
顾姣淡定说道：“包起来吧。”不用上身都可以猜到宴时珩穿肯定很帅，他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她还在店里选了几个合适的配货，加起来也差不多花了三十多万，刷的是迈克尔过年时给她的黑卡。
结算了这单后，顾姣把大包小包塞蒋庚手中，继续下一站，从头到尾，她都没给顾砚一个多余的眼神。
顾砚站在原地，一脸失魂落魄。
他原本以为顾姣会趁这个机会狠狠羞辱他一顿，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顾姣只拿他当空气。他先前的警惕和屈辱心态便显得尤其可笑，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但他宁可顾姣冲他撒气，也不愿意见到她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这仿佛是承认了自己只是无足挂齿的小人物一样。
走出旗舰店的时候，蒋莱颇为好奇地问道：“姣姣，你居然没使唤顾砚来服务你？”
“为了你这单，我觉得他就算受再多屈辱也会忍的。”
顾姣觉得他们的脑回路才奇怪，“我为什么要使唤他？这不是白白给他送分成吗？我就是过去敲个热闹而已。”
“我要是顾砚的话，巴不得你们用钱多羞辱一下呢。”
她才不干给顾砚送钱的事情。
其他人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对哦，顾姣这才是正确的思路。
顾姣感慨：“不过顾砚再辛苦个几天就差不多了，我听说陆家已经把聘金给顾希了。”
陆明沣毕竟要脸面，就算现在对顾希这个未婚妻意见再大，也不至于连聘金都不给。不然传出去的话，也是陆家丢脸。
陆家出的聘金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外加两套金头面首饰。
这消息还是正养胎的陆明沣她妈李婉和她说的。
蒋庚呆了一瞬，旋即露出了贱兮兮的表情，“我去告诉一下顾砚，他肯定不知道这件事。”
不然他哪里会跑来当销售员。
一心想着看热闹的蒋庚立刻杀了回马枪。
顾砚见到他的时候，下意识地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蒋庚笑眯眯问道：“我说你怎么在这里打工？你和顾希不缺钱吧，顾希才刚拿到陆家给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万聘金呢。”
“还有程启元，他也没少给顾希好处。”这个则是他胡说的，蒋庚只是单纯觉得，按照程启元对顾希的舔狗程度，顾希落难，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两人又在一个剧组里拍戏，私下肯定有偷偷照顾顾希的。
丢下这两句话，蒋庚愉快地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顾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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