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在外边说这些话啊,看她那个样子,我就不高兴,好心好意劝她呢,还不领情,当谁都她一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啊。”
多少年的恩怨了,两个鸡蛋的事,记仇记到现在,斗得跟个乌鸡眼似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养成这样还好意思出来蹦跶。
想想四妮,再看看现在的庄小月,真就不知道这时候的女人怎么想的。
大家同样是女儿过来的,自己受过的苦不想着让孩子避免走自己的老路,还要把女儿往自己以前的路推。
“你这气性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重山给惯的,刚刚那么多长辈都在呢,你要是说错一句,那可有你苦头吃。”
当然知道庄静是在为她出气,只是有些气私下出就好了,有些话真的不能随便乱说。
大魏朝是比较尊长幼的,长辈就算有错,做晚辈的可以委婉的劝说,太过犀利的话说出口,被有心人冠上个不尊长辈的名头,那可是要吃一番苦头的。
所以庄母能跟二伯母对骂甚至打起来,那都是家事,往大点说也是请公婆出来做主,但是要是庄静这个做晚辈的这样做,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严重的也能请出族长来,不管是不是长辈有错在先,晚辈不尊长辈先被教训一顿再说。
知道这种社会制度,庄静一度很不理解,不过封建礼制的朝代,什么奇葩的规矩都有,这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知道的呢,就是想气气她,我们不愿把事情闹大了,也是给她们一点薄面,不然村长也在呢,就庄小月那个样,都能开祠堂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庄静心里明白,庄小月这事就算她们不追究不闹大,也不过不去了,就她那门婚事能不能成都悬。
这附近的几个村,哪里不是互相通婚的,各村都有别村的亲戚,一点八卦都能传得几个村沸沸扬扬的。
庄小月这个突然的举动,短时间男方可能还没得到消息,但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的也是要知道的。
别说什么一个村的会隐瞒包庇,同宗同族的会,但那些从外村嫁进来的可就不一定了,再加上个别长舌妇。
二伯母那个脾气,能有一两个朋友就不错了,看见她倒霉,庄静才不信别人不会在背后说她呢。
像她们这几户人家,不管是表面上也好,还是私下也好,对闺女好的都跟她们格格不入的,对于她们而言庄母八婶二伯母就是异类。
“咱们别管这事,让你二伯家自己处理,等过了这阵,你俩少出门。”庄母看着庄静和李重山说道。
等庄小月这事彻底解决,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庄母现在愁死了,要不是李家真没什么柴火了,她都直接想让庄静她们不要跑后山了。
“又不是我们的错,怎么变成我们要躲起来。”庄静嘀咕了两句,看到庄母瞪她才不情不愿的应下了。
那边两个人架着庄小月回到家里就把她摔到地上,一母同胞,一点也不怜惜庄小月是他们的妹妹。
本来就受了内伤疼痛不已的庄小月,冷不丁的被这么摔地上,更是疼得都喊不出来了,可能也是因为嘴里还塞着汗巾吧。
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庄小月这时候也管不着地上脏不脏了,她都快疼死了,但是心更疼,刚刚在后山没有落泪的她,现在都流下了眼泪。
没搭理她,两个兄长各自去洗手擦身去了,听到动静的两个嫂子,出来看到庄小月在地上躺着,也没管。
只有小嫂子眼中透着一丝怜悯,但是想到她做的事,也就没敢上前去,转身去找自己相公,就当做没看到地上躺的人了。
“这一天天的就是个没消停,前头闹死闹活的不愿意说亲事,还以为是怎么的,原来是心思歪了,看不上那些个穷汉,想去做家里的夫人了。”
心里越想越不服气的大儿媳妇,一边收衣裳一边在那里说着,声音大得院子外边都能听见。
“你少说两句。”本来就因为庄小月而烦躁的老大,听见自个媳妇儿说这些话,立马不高兴的出声制止她。
就算他也不太喜欢庄小月,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让外人说这就算了,家里人也这么奚落,心里总归不舒坦。
“做都做了,还不让说怎么的。”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相公的面子,她也就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正好,收完衣服就见公爹拽着婆母进院子,她手里拿着衣裳,没办法去关院门,就示意妯娌去把院门关上。
这种丢脸的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在外边瞧热闹得好,不然明天都没脸出门见人了,虽然现在也没多少脸了。
好在小儿媳妇跟她想的一样,都没等后边想跟着来看热闹的人到门口,她就赶紧的去把远门给关上,等人晚两步到门口,发现已经关上了,只道可惜。
“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做出这种事来,怎么的她觉着自己这般厉害,人人都喜欢她?”二伯忍了一路,进门见到庄小月,都不带搭理的。
见小儿媳妇把院门关起来,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二伯母就是一顿骂。
“什么我养的好女儿,那也是你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带大一个孩子,我容易嘛,你什么都不管,回到家里就是等着吃饭,等着我伺候你,现在成这样了就怪我,难道你就没有错吗?你就不是孩子的爹吗?”
二伯母声泪俱下,这时候她脑子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的,反驳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把二伯都说得有些愧疚了。
确实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像这个时代,女性不仅要相夫教子,还要跟着一起下地干活,等于内外兼顾吧。
这种情况下,女性的生活压力很大,社会地位又很低,二伯母这个反驳要是庄静在肯定得给她鼓掌,二伯能有愧疚的心理,也说明他本身就没多大男子主义。
“我们都有错。”二伯叹了口气,又说道:“是我们教女无方,这样的闺女嫁出去也是祸害别人,婚事就算了,明天我亲自去把婚事退了。”
说完话,二伯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进屋,今天发生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到现在还觉得是在梦里,会不会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发生。
院子里的众人反应不一,二伯母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背影,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了。
她看了看还在地上缩着的庄小月,闭上眼睛心里恨得不行,碍于儿子儿媳妇都还在,没动手也没动口,过了一会儿也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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