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母平复了些许心情,四人沉默的坐在饭桌旁吃饭,席间只有小善清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子发出些许声音。
吃过晚饭,各自就回了屋去,庄静看着正在跟小善清玩耍的李重山,想到李母今日的失态,有些在意。
“娘今日还好吗?知道大皇子来找你去关城,她是不是对着爹的牌位又哭了?”庄静也不好直接问李母,等会儿误以为她不同意那岂不是更让她伤心。
“娘知道大皇子来县里,确实有些激动,等了这几年,以为这辈子都没个希望了,谁知这会儿机会摆在面前,她自然是欢喜的。”
上回李重山的外祖父寄信来,李母就有所预感了,只不过当时信中说得有些模棱两可,李母也不敢断言,就压在心里。
如今大皇子直接来找了李重山,把李母的心落实了,这怎么能不让她激动,当场就在李父和李家长辈的牌位前落下了泪。
为何在祠堂这么久,实则也是李母情难自禁,一直都停不下那泪水三人这才待了许久,等李母的眼泪终于停下才出去的。
“既然是欢喜那就成了,我还怕她又想起以往的那些伤心事,身子养回这般不容易,可不能再伤心了。”庄静忍不住叹息。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要是换她是李母,估计都没有她这么坚强。
就像现在,李重山去关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想起这个,她就有些提不起劲。
“让你担心了,我……”李重山自然是看出了庄静平静下的忧愁,想对她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让她这般担惊受怕,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有可能会让善清小小年纪就有可能没了父亲。
这些丧气的话李重山不想说,他怕说出来了就什么都变了,也怕有些话说出来会应验。
“说这个做什么,你若不想让我担心,去了关城要多给我写写信,我让安哥儿教我习字,我这般聪明自然很快就会了。”庄静自夸了一把缓和下气氛。
话说到这儿了,庄静自然也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忍不住轻抚上李重山的脸颊,看着他叮嘱着。
“真到了那儿,你也要照顾好自身的安危,别跟个二傻子似的就往前冲,知道你心中大义,但偶尔也想想我和清哥儿。”
就怕他真的心中只有杀敌,有国家有百姓,就是没有这个小家。
庄静也很不想说这些,这样显得她很小气很自私的样子,可是面对生死她真的没办法释然。
在面对自己的生死,她可以置之度外,毕竟她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但是面对李重山这个丈夫,她心里总是没办法接受。
好不容易有了亲人爱人,再失去,哪怕她有心理准备,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那种恐慌和悲痛。
“在我心中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李重山握住庄静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庄静,就像在用眼神答应她什么。
触及到他的眼神,庄静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不管如何都应该向前看,反正也不会有更差的了。
第二日一家人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生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虽然已经打算答应了魏楚元,但是这么快就给回复,李重山也不想。
同魏楚元的关系再好,中间也隔着许多复杂的感情,年少的情谊早在不断的成长中改变。
如今他是君李重山是臣,将来也会是这么个身份,不管魏楚元最后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他们之间的身份本来就隔着一层。
两人同往常一般去了城门外的布施棚,李寄看见他们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你们这还来呢?”等庄静他们走近,李寄才开口问道。
“怎么不来?我不来这粥棚还能开起来?”庄静好笑的看着李寄。
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粮食可都是出自她的手,要是她不来,不禁布施做不下去,徐天毅那些粮铺都得倒下。
“这话说得,哪里用你这么辛苦,你随随便便在家里坐着指挥不就行了?”他是想不通怎么庄静还来这的。
照他昨日看的,李重山认识那么个贵人,而且还是旧相识,人稍微提携一点,李重山和庄静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当然这是浅显的也是市井小民的想法,李寄是觉得李重山能跟那人是旧相识,说明李重山以前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就绝对不会普通啊,说不好今天还普通老百姓跟他称兄道弟,明天他就是哪家的大爷要他仰望了。
还别说李寄这直觉有时候准得很,李重山的真实身份都给他猜出了几分,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庄静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自然不会证实他的猜想,就绝对李寄这人怕不是有些仇富心理在的,不然怎么就抓着她不放。
“我说李大哥,你别埋汰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那种坐家里享福的命吗?”庄静真的是哭笑不得。
她这每天奔来跑去的,没见一点闲着的,哪里就像他说的,坐在家里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得。
要真想得这么美,估计她早就饿死了,还能跟他在这耍嘴皮子功夫啊。
“像啊,怎么不像,你看看你自个跟我那大舅哥赚的银子,我就是拍马都赶不上你们,要我说再给你几年时间,说不定你就是我下一个大舅哥。”
说完李寄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仿佛好像已经看到了以后发达的庄静一样。
“那真是承李大哥吉言咯,若是哪一日应了你的话,我有了这样的本事,自然不会忘了李大哥你的。”庄静真的是开心得不行。
好话谁不喜欢听啊,而且还是这种说人发大财的好话,简直不要太对庄静的心意。
“这是在说什么呢,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弟妹的笑声。”正在他们说笑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寻声一看,居然是魏楚元,身边带着一个护卫就这么跑到县城外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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