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国启的母亲八十大寿,钟家祺找伍玫开后门,买到了四瓶很有名气的老窖酒。
路过蒋家时,被蒋老幺看见了,“吔,家褀,喝这么好的酒?那可是拿着钱也买不到的哟。”
钟家祺本打算两瓶送给师父,两瓶留给父亲。他知道蒋老幺喜欢喝酒,每天都要喝一点,便顺手拿出一瓶递给蒋老幺,“幺哥,喜欢喝就拿瓶去。”
蒋老幺笑道,“我可喝不起,没那么多钱来买。”
钟家祺很有诚意,既大方又随意,“拿着!我送给你的!不要钱。”
蒋老幺接过酒,仔细打量着酒瓶,“正牌的,我放着过年喝。”
幺嫂出来,朝蒋老幺喊道,“老幺,你怎么能随便要家褀的东西,这酒很贵的!”
钟家祺急忙大声说,“幺嫂,从你救我那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幺哥就是我亲哥,还说那些空话干什么?”
蒋老幺也说,“你以为谁的东西我都要啊?我认家褀这个兄弟,讲恩德,重感情。今后,我与家褀是亲兄弟,不分家,你管不着。”
蒋老幺也看出来了,自从幺嫂背钟家祺闹矛盾以来,幺嫂改变了许多,不仅不与其他男人嘻哈打笑了,还经常不出门,既顾家又对他好,让他很满意。
幺嫂朝蒋老幺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你就收下吧!”
钟家祺也笑道,“一瓶酒而已,闹得个阵阵仗仗的。”
幺嫂转头问钟家祺,“你买这么好的酒干嘛?”
钟家祺只要看见幺嫂,就有一种很深的情感,这种感受很是深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舒玲的婆婆满八十,我顺道给师父送两瓶酒,春节过年时,我就答应师父给他弄瓶好酒。”
幺嫂忽然想起,“我想把我家老大转学到赶溪小学读六年级,反正明年还不是要到赶溪读初中,不如早点适应。再说,那里的老师要好一些。你认为呢?”
钟家祺明白幺嫂的意思,是要他找舒玲去办理转学的事。“我认为可以,幺哥的意见呢?”
蒋老幺也很赞成,“那就麻烦家褀跟舒玲说一下,看能办不?”
钟家祺笑了笑,“应该问题不大。”
“要得。”蒋老幺拿着酒,进屋去了。
幺嫂看着钟家祺,“能行就办,不好办就别勉强。”
钟家祺摇摇头,“幺嫂,蒋皓云是块读书的料,今后考个大学不成问题,好生培养。”
幺嫂温存一笑,“你多费点心,我们又不懂那些。”
钟家祺点点头,边走边说,“你放心!我去了回来就告诉你。”
舒家来了不少的客人,很是热闹。
钟家祺来得迟了些,舒玲老远就喊道,“家褀哥,你怎么才来呀?”
舒玲在学校是个老师,回到家里就是一丫头片子。帮忙的人多,厨房还轮不到她上阵。所以,她就只关注师兄些来了没有。
看到钟家祺最后一个到,便迎了上来。
钟家祺把装酒的袋子递给舒玲,“这是我给师父买的酒,你悄悄的拿回去放好,别让其他人知道。”
舒玲知道他的意思,以免产生尴尬。“我知道。”
“叶放来了没有?”钟家祺问道。
舒玲嘻嘻一笑,“他正在同我表姐聊得起劲。”
钟家祺不知道她有哪些表姐,问道,“表姐?哪个表姐?”
“何静静啦!我小孃的女儿,比我大两个月。”舒玲介绍道。
走进屋,舒国启急忙招呼钟家祺坐。
钟家祺忙赔不是,“师父,来迟了点,我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哈。”
舒国启还不知道钟家祺是到赶溪坝为自己拿酒迟到了,“来了就好!”
钟家祺同吕操、樊达打过招呼后,就去找叶放。
叶放正在房子前面的坝子里,与何静静坐在一根凳子上,聊得很欢。
何静静长得也不错,看起来与伍玫有些相像。
钟家祺一眼就看出叶放上心了,就没去打扰他们,回头与两个师兄闲聊起来。
准备开席,宾朋入座。
两个师兄师嫂坐了两方,钟家祺和二师兄的小儿子坐一方,叶放硬把何静静拉来坐在一起。
今天的叶放,已不是过去那个落魄样,口袋里有了钱,人就有了底气,变得大方洒脱起来。给何静静逐一介绍了三个师兄后,便开始介绍何静静,“这是舒玲小师妹的表姐何静静,是后山大队的。”
钟家祺笑道,“我们师兄弟早就听舒玲讲过何静静这名字,今日一见,果真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师妹。”
何静静羞涩地微笑道,“家褀哥真会说话,谢谢夸奖。”
钟家祺摇摇头,“不是我会说话,是你确实很俊俏!”
何静静看着钟家祺一脸沧桑,但又显露出刚毅和豪放,怦然心动,“我想相信家祺哥不会骗我,但我觉得家祺哥很有男人气!”
叶放一看,心中有些着急,你千万别和我争呀!别以为你是师兄,你比我大,这种事,我是不会让你的!
“准备拜寿!请老寿星上坐!”知客大声喊道。
“家褀哥,我们去拜不?”叶放急忙问道。
钟家祺望着大师兄,“我认为应该去拜!看大师兄的!”
吕操站起身来,“三位师弟,等会我们去同小师妹一起拜!师父只有一个女儿,我们去了热闹些,拜!”
“好!走!”樊达也站起来。
“请孙辈拜寿!”知客喊道。
舒玲、何静静等人刚一站好,就上来四个徒弟,列成一排!
大家一齐鼓掌!
这阵势就热闹了,看得舒国启夫妇激动万分,急忙用袖子擦眼睛。
吃完午饭,叶放就急火火的找到舒玲。“小师妹呀,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师哥啊!你不帮,我就活不成了。”
“撒子事?打紧打张的。”舒玲笑道。
“快点去给何静静说,我喜欢上她了,我要娶她。”叶放直截了当,不藏头露尾。
舒玲更觉好笑,“你急个啥?有人抢你的?”
叶放一老一实地说,“是呀!”
“哪个?哪个有这胆?”舒玲不相信。
叶放也不犹豫,脱口而出,“家褀哥!”
“啊?!”舒玲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叶放很是焦急,“你先别管可能不可能,先下手为强,你赶快去说。”
舒玲一思忖,这话有道理,赶快堵住风口,“你等着,我马上去给静静说。”
说完,就转身去找何静静。
何静静与钟家祺三个师兄弟还在桌上,看他们喝酒,听他们聊天。
舒玲一见,疑念顿生,急忙把何静静喊走。
何静静被舒玲叫道卧房,也不知是啥事,“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舒玲把门一关,“有人托我传话,要跟你耍朋友。”
“谁?”何静静很惊讶。
“叶放!”舒玲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何静静低头不语,沉默片刻,又问,“那个家褀哥耍朋友没有?”
舒玲不好回答了。这意思很明显,钟家祺是首选。“你什么意思啊?见异思迁?”
何静静也不退让,辩解道,“什么叫见异思迁?我又没答应过谁什么。”
两姐妹不说话了。从小就这样,一有分歧,就用沉默来解决。
舒玲想了一会,还是主动说话,“家褀哥是不错,但他没提出来,他喜不喜欢你,还是一个大问题。”
何静静固执地说,“那你先去问问家祺哥愿意不?”
舒玲不高兴了,“家祺哥不干,你再选叶放,这样叶放会很没面子的。”
何静静也不退步,“我为什么偏要嫁给叶放?家祺哥不干,我不嫁人可以不?”
舒玲一急,吵道,“家祺哥有自己喜欢的人,你还排不上号!”
何静静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你去叫叶放进来,我跟他谈谈。”
舒玲出来,叫叶放进卧房去。
叶放心知大事已定,急忙进去细谈。
舒玲来到钟家祺那桌坐下,还在喝。
“家褀哥,你们少喝点,注意身体。”舒玲关切道。
钟家祺见舒玲坐上桌,“正好,我找你有件重要事要办!”
“什么事那么重要?不是找我做媒吧?”舒玲笑道。心想,叶放刚刚找我做媒,你也来争?
钟家祺有些醉意,“蒋老幺,蒋幺嫂,知道吧?”
舒玲点头,“听说过。”
“幺嫂,比我亲嫂还亲!救过我的命!”钟家祺平时并不说这些,喝了酒,话多。
“啊?有这种事?”舒玲、樊典、吕操都很惊讶。
“黑天黑地,发高烧,昏睡在路上。是幺嫂遇见了,把我背回家,黑夜山路,累死累活的救了我。”钟家祺心怀感恩,说起来很是动情。
舒玲也很感动,“幺嫂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她大儿子蒋皓云在太平村小读五年级,下学期就六年级了。她想把蒋皓云转学到你们学校去读。”钟家祺把事情说清楚了。
舒玲一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我就教这个年级,有两个班,随便幺嫂挑哪个班都行。”
钟家祺很高兴,一拍桌子,“好,说定了!”
舒玲变了个脸,“那我有事要安排了。你们都别喝了!去陪我爸爸打扑克,让他也高兴高兴。”
舒玲知道舒国启已经开始打牌了,主要还是怕三个师兄喝醉了,找个借口阻止他们烂醉才是真的。
樊达很同意,“好,不喝了,打牌去。”
钟家祺不喜欢打牌,站直身子,面向群山,看着田野,伸个懒腰,抒发酒意,“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咳,舒坦!”
叶放和何静静走出来,被钟家祺喊住,“叶放,你去哪?我们一起去!”
叶放笑了笑,“我陪静静就在附近转转,你休息会。”
何静静望了钟家祺一眼,那眼神很是凄迷,见钟家祺并没多看她,就跟着叶放走了。
舒玲看到何静静望钟家祺的眼神,既有不舍,又有幽怨。她急忙叫喊,“叶放,把我姐看好点,别摔倒了。”
叶放大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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