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路的改造如日中天,如火如荼。
荣润诚见过小叔叔荣发后,得知其新任命为副主任,主要负责城市改造,深感瀛江的支持力度很大,充满信心。
很快,就完成了一条街的地基。
荣尚旋在两江的工厂建设也很顺利,初具规模。
荣尚凯听说大陆的春运很打挤,出行的特别多,就选择了清明节回乡祭祖。
荣尚旋陪着荣尚凯、荣雯等人来到瀛江,荣润诚早已安排好一切行程事务。
荣发、张佩玥和小荣润诚一同随之回赶溪。
荣氏家族终于大团圆。
荣尚凯一看见荣耀祖这个小幺爸,泪流满面,“幺爸,人虽然老了,模样儿还是那样,我记得。”
荣雯看着祖屋,一言不发,她没有一点记忆,但肯定自己回来过,还在这里吃过饭,睡过觉,望着天空,暗自问道,“爸爸,你带我回来过吗?”
根据荣尚凯的要求,全部随行人员都在荣家吃午饭,以示归乡回家。
荣尚旋特别吩咐荣发,一律按乡村风俗办理,吃的就是家乡味。包括碗筷桌凳,全部用以前的,不能新的。规格就是当地喜宴的标准。
荣发知道,这不是节省钱的问题,而是一种浓浓的乡情,一种流失了几十年的追忆。
张敬业夫妇、薛忠义夫妇、方吉中夫妇都来帮忙,很是热闹。
祭拜了荣家祖坟,便开始吃午饭,远处回来的荣家人就安排在堂屋三桌,本地的亲朋好友就在坝子里的四桌。
台湾的荣姓子女,在荣尚凯的带领下,一桌一桌地挨着敬酒,荣发负责逐一介绍。
荣尚凯、荣尚旋虽然年纪不小,但辈份低了些,一样的叫薛伯父、张叔叔。
农村的老腊肉、土鸡、土鸭、鸡蛋、鲜猪肉,很香也很可口,荣尚凯、荣尚旋吃出了儿时的味道,赞口不绝。
吃完饭,荣尚凯、荣尚旋就把荣耀祖夫妇叫到一边。
“幺爸、幺婶,这是两万块,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给你们的零花钱。”荣尚旋把两叠崭新的人民币递给荣耀祖。
荣耀祖坚决不收。“尚凯、尚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钱是绝对不收的,你们把生意做好就行。”
荣尚凯深感幺爸幺婶骨子里那种质朴。“哪,你有什么心愿?我帮你完成!修房子不?”
荣耀祖摇摇头,“这是祖屋,修了就没了!”
荣尚旋想了想,“在城里给你买房子,瀛江或者两江,都行!”
荣耀祖也摇摇头,“我一进城了,这老屋谁来照看?还有,你们三兄妹,什么时候来拿祖上传下来的椅子桌子?回去做个念想也好呀!”
荣尚凯笑道,“幺爸,路途远很了,不好拿,你就不要考虑我们了。我看过了,这些家具和拆下来的木材,都很贵重,有花梨木、紫檀木、金丝楠木,价值很高,一定要保存好。”
荣耀祖笑道,“我知道,祖上的东西很值钱,老祖先些也是有钱的人!”
两兄弟哈哈大笑。
荣尚凯很感慨地说,“幺爸给我保存的手枪,天天陪着我,就在我枕头下面。”
荣尚旋争夺道,“大哥,那把枪一年陪一个,明年该给我了,后年又陪你。”
荣尚凯转头望着他,“你咋跟大哥争呢?爸爸做枪的时候,你根本玩不成,小的很,明明是给我做的!”
荣尚旋也不让步,“谁证明爸爸是专门给你做的?他的意思是我长大了,也可以玩。”
荣耀祖哈哈大笑,“你两兄弟,争啥争?一人一年,公平!”
荣尚凯看着荣尚旋,摇摇头,“安逸撒!当老大的总是要让小的,就算我吃哑巴亏。”
荣尚旋乐呵呵地笑道,“这是传统,我也很同情你!”
荣尚凯手一挥,大儿子荣润峤提着皮包过来。
荣尚凯接过皮包,对荣耀祖说,“幺爸,这里面全是黄金首饰,项链、手链、戒指、耳环都有,是给亲戚些的小礼物,我们又不太熟悉,你拿去分发给他们。”
荣耀祖迟疑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脸为难之色。
荣尚旋笑道,“幺爸,你咋就没点决断,这是给大家的,你犹豫啥?快拿着。”
荣耀祖被这么一催促,只好接过皮包,“那,我代表他们谢谢你两兄弟!”
荣尚凯笑了笑,“等时机到了,幺爸、幺婶去台湾耍耍,我叫润峤他们来接你们!”
“好,好,只要走得动,我是肯定想去看看!”荣耀祖满意地回道。
由于要赶回两江,荣尚凯等人便与众人握手告别。
荣尚旋叫荣发上自己的车。
四兄妹坐在一起,荣尚旋拿出那两万块,递给荣发,“小弟,这是我们给幺爸幺婶的一点心意,麻烦你代为转交。”
荣发一看便知,肯定是爸妈不接,“他们都不收,我更不敢接。二哥,你们收回吧!我们真的有钱用。”
荣尚凯很平和地说,“小弟呀,你有是好事,但这个是我们晚辈的心意。几十年不见,空着手,别人会笑我们不忠不孝,明白不?”
荣雯也劝道,“幺爸一辈子守着祖屋,一辈子守着祖坟,他是我们荣家的功臣,作为晚辈,真的应该感谢他!”
荣尚旋硬往荣发手中一塞,“你回去的时候给幺爸,必须给!”
荣发拗不过,只好把钱装进公文包里。“那我就谢谢大哥、二哥、大姐了!”
方吉中为老婆要了个戒指,高兴得不得了,自己哪有钱买这个,有钱也舍不得。今天这个聚会,太好了!双手抱拳,边走边谢。“耀祖哥,感谢了。”
薛忠义给自己选了一枚戒指,薛妈选的手链。
张敬业也选了戒指,张妈则选的项链。
荣耀祖也选了个戒指,哈哈大笑,“这是我们三个亲家的标配!”
张敬业点点头,“酒和戒指,都是标配!”
薛忠义很满足,荣耀祖给了他亲家待遇,来了个“双选”,笑道,“人生几何,知音难觅,我们三个亲如兄弟,难得呀!”
荣妈也选了条项链,又拿了枚戒指,把剩下的包好,“这些就交给荣发和佩玥。我们就要这点。”
荣耀祖笑道,“平生不亏自己,你还是多拿了一样!”
众人大笑。
薛忠义叹道,“这得要多少钱来买呀!出手阔绰。”
荣妈神秘地讲,“荣雯给我讲了,她就是在帮他们哥哥开金店,不贵。”
张敬业笑道,“她说不贵,对我们来说,贵得心慌!”
大家笑得甚欢,很开心,不是因为得到金饰,而是一种情谊的延伸。
送走荣尚凯一行人,荣发和张佩玥就回到家里。
荣发看着公文包,“佩玥,这两万块,放在家里不是个事,咋整?”
张佩玥笑道,“借给我哥,他正想找钱来办厂。”
荣发点点头,忽又觉得不对,“这不好吧?是送给爸妈的,我们还是不要作这个主。”
张佩玥转身倒水喝,“也是,我们擅自借出,肯定不行。要借,也要大哥给爸妈借才合理。”
“那就先到银行给爸妈存起来,借与不借,他们自己去商量。”
此时,张佩东正在陆大昌办公室,机械厂大部分搬走了,所有的设备也运走了,留下的人不多了,正在处理扫尾事务。
张佩东绝望透顶。
陆大昌依然是处长,默默地看着张佩东,“配东呀,设备的问题,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不是叔不帮你,而是叔做不了这个主。”
张佩东点点头。“叔,我没怪你的意思。不行就算了,我也看得开。”
陆大昌笑道,“对嘛!这才象办事的人。现在搬迁结束了,我们也不打算在这里耗费过多的时间。厂部把最后的清理事务交给我,我已为你安排了后路!”
张佩东顿感有了希望,急忙抬起头,“什么路?”
陆大昌笑道,“整个厂区该撤的都撤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铜烂铁,这种卖废铁的事,我们也不想做。厂部决定两万块,全部打包出卖!我给你留下了,干不干?”
张佩东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来清理战场?”
陆大昌点点头,“山洞的车间里,有许多铁轨电缆,废铁废钢,够你喝一壶的,一、二十个人,恐怕要半年才干得完,有兴趣没有?”
张佩东很是惊讶,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业务,“陆叔,你估计一下,我干下来,会赚多少?”
陆大昌笑了笑,“厂里评估四万左右,扣除人工工资和运费,应该是三万左右,所以,以两万出价。许多人都在找我,都被婉拒了,我一直在等你!但具体你能赚到多少,那就要看你怎样办理,尤其是安全问题。”
张佩东感激不尽,“听起来是残渣剩饭,却是陆叔留给我的金饭碗!”
陆大昌感到张佩东的悟性很高,“叔这一走,就不容易见到你们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走!”
张佩东诚恳地邀请道,“叔退休后,就来我们这里住,小侄定将侍奉!”
陆大昌没有回答,望着窗外,“抓好安全,细致拆除,合法出卖,你至少可以获得四万纯利,再办厂问题就不大了。快去找钱招人,两万打包费,交了就签合同,合同一签,我们就走了!你自己找人照厂,防偷防盗很重要!”
“好!明天就交钱!”张佩东听得热血沸腾,终于有希望了。
张佩东一个电话打到荣发家,虽然说得含蓄,但荣发明白那意思,包赚不赔,正好有现金在手里,“好,今晚我就给你送来。先把合同签了再说。”
荣发放下电话,就拿起公文包,叫道,“佩玥,把那两万拿来,大哥有急用。”
张佩玥从厨房出来,“什么急用?这么巧?你不是说是爸妈的吗?”
荣发正在电话联系司机,甩了一句,“管他谁的,又不是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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