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相对平稳的前七个月。
江之鱼肚子里的小小鱼八个月的时候，正赶上环宇业务外扩。
恰逢肖杨刚跟梁烟求婚成功，走哪儿都被记者围攻。
周野一人难挑重担。
无奈之下，沈肆只好收拾收拾，去往粤省出差。
出发的前一晚，他抱着江之鱼千叮咛万嘱咐。
如果工作上有必须她出手的问题，通通推给俞书白。
至于别的，都有舅母从旁协助。
江之鱼很少见他这样絮絮叨叨，有些好笑，不由得就将平日里余曦晨打趣他的昵称叫出了口：
“哎呀知道啦，男妈妈。”
沈肆微愣，随及竟也笑出了声，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嗯……你不说我还忘了，要是闷得话，就让余曦晨过来陪你，反正住得近。”
江之鱼见他还想絮叨，实在听得耳朵起茧子，只能被迫用吻堵住了他的嘴，换来更加凶猛的回击。
好吧。
全当他是舍不得自己。
-
此次出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肆没有带上环宇的法律顾问王语嫣，而是带上了喵喵鱼的法律顾问宋循。
飞机于烟雨朦胧之际稳稳降落白云机场。
合作方派来的接机人是个高个子的年轻姑娘，一身浅杏色商务西装，笑容挂在脸上。
“沈董，我是负责您此次行程的眉如画，您可以叫我小眉。”
这个名字太过特殊，沈肆下意识抬眸，却在看清这位姑娘的长相时，眉头一跳。
身后的宋循察觉到他的愣神，也抬头去望。
这姑娘……是江之鱼？
不，不是她。
就连沈肆也晃了下神。
作为江之鱼的枕边人，对她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可如今，面前这位，却跟她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
不笑的时候，甚至更多。
且不说这是不是个巧合，此刻的静默已经是不妥。
宋循碰了下沈肆的胳膊，主动上前。
“眉小姐，我是此次的随及律师，宋循。”
“必行还是要麻烦您，如果没有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先去下榻的好。”
眉如画飞速看了他身后的沈肆一眼，切换上得体笑容，顺水推舟：
“当然，两位，这边请。”
她的小动作很轻。
可并没有逃过宋循这位律师的眼睛。
一进酒店，门刚关上，宋循便忍不住扶额道：
“弄个你老婆的替身过来，这位合作方是想闹哪出？”
“你不会没看出来，刚刚这位眉如画小姐，对你有点儿意思。”
“这一路，光是暗戳戳的打量，就被我看到了好几次。”
沈肆抿着唇不说话，只低头查看电脑里的文件。
可他那双渐渐冷下来的眼睛，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满。
宋循跟沈肆共事的时间并不多，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跟在江之鱼身后辅佐，并不能很好地揣摩他此刻的心路历程。
“要不，我跟那边透个气，让他们换个人过来？”
他试探着拿出了最可行的解决办法。
可沈肆却仍专注的处理电脑里的文件，直到宋循怀疑自己多此一举时，这才听他道：
“我把会谈上需要提及的重点整理出来，明天你自己过去。”
宋循觉得他是疯了！
“我是个律师，为你保驾护航的，你让我去给你谈生意？”
沈肆烦躁的掀了掀眼皮，语气已然泛起了冷气：
“既然派这样的人来迎接我，想必对方根本没有促成合作的诚意。”
“若是有意为之，想必有不可告人的危机，所以才铤而走险，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法。”
“且不说……”
他语气一顿，毫不遮掩其话语里的嫌弃：
“刚刚那个女人，她那张脸，动了刀子。”
“整的？”宋循惊诧万分：“至于吗？这不是上赶着给你老婆当替身？”
冷静了一会儿，又后知后觉：
“搞这么一套，想必是想用非常手段拿到合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王语嫣，让他好好查一查这个公司。”
-
王语嫣虽早些年糊涂过，但在工作上，确实有些非常手段。
不到两个小时，她便打探了个清楚。
顺便还查了一番这个叫做眉如画的女人。
“沈董，合作公司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前段时间刚经历过股份重组，老总根基浅薄，急需大型合作站稳脚跟。”
“真正有问题的是这个女人，她是老总的私生女，是您的狂热崇拜者，去年还来环宇应聘过，被人事以能力欠缺拒绝了。”
言简意赅。
剩下的，就不是她一个律师能帮得上的了。
这事儿太荒谬，宋循咳了咳：
“看样子是知道你亲自过来，特意迎上来的，你准备如何？”
沈肆眉头紧蹙。
他这是自己送上门了？
“原计划进行，明天你自己过去，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便直接下一个行程，小鱼儿还在家里等我，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行。”
宋循本就是江之鱼这一边的，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既然这个眉如画如此疯魔，不惜整容，你还是多留个后手，不然被那些媒体拍了，还不知道怎么乱写。”
“更何况你老婆肚子里那个都八个月了，受不受得住刺激还不知道。”
于是，沈肆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更难看了，直接指使宋循：
“给你老婆打电话，嘴严一些，让她有空多陪陪小鱼儿，年底的业绩，环宇给她包了。”
-
百密终有一疏。
第二日，沈肆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暂住酒店休养，任命宋循为代表，去往了合作方场地。
眉如画全程跟随。
只不过，当会议一开始，她便直接返回酒店，并以公司担忧合作方身体的名义，拿到了沈肆的房卡。
彼时，沈肆刚洗完澡，松松垮垮的穿着浴袍，露出大半个胸膛，靠在床头同江之鱼视频通话：
“小小鱼昨晚上闹你没有？”
“要是还抽筋得厉害，就让阿姨陪着你睡。”
时间还早。
那头的江之鱼还没完全清醒，眼睛半眯半睁，秀气的打着哈欠：
“还好，你那头怎么样？怎么还没去合作方公司？”
沈肆下意识便要转移话题，却听“滴”得一声，本应在公司的眉如画，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他额头猛得一跳，想都没想就先掐断了视频，怒目而视着面前的女人，毫不遮掩其厌恶：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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