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陈昕言被拽的脚下一个踉跄,脸上霎时白了白,又是惊慌又是愤怒的吼道:“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她使劲将手往后拉,想要从对方的禁锢中抽离出来,然而看见姑娘动作的珍珠,立马上前拽住表姑娘的另一只手腕,两人合力将人让往外面拖动。
跟在陈昕言身边的荷香,几次想要上前,都让惜春拦住,最后两人是一拖一追地被赶到琅萱院外。
琅萱院的大门从内关上,软栽到地上的陈昕言额头上青筋直跳,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又急又气地扬天大叫,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啊!!我的肚子好痛!”突然,陈昕言愤怒的神色一滞,捂着肚子俯到地上,脸上泛起疼痛后的狰狞。
荷香胆战心惊地望着抱着腹部的姑娘,伸出手相碰又不敢碰,夫人之前多次交代,嘱咐秋水小筑里的奴婢看好姑娘,让她在房里好生休养,但是得知沈恒枫被打的消息后,陈昕言气得一刻也等不了,带着荷香偷偷跑了出来。
现在身边只有荷香一个人,根本抱不动她回去。
陈昕言悔不当初,抓住荷香的手腕,眼睛盯着身后的院门:“去,去求表姐,让她的人送我回去。”
荷香正急的如无头的苍蝇,听见姑娘的吩咐,当即扑到琅萱院的大门上,“少夫人,少夫人,您救救我们姑娘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凄厉的充满惊惧的喊声,激起院里树上几只飞鸟。
门后,尚未走远的惜春听见声音,双脚像是黏在了地上,她小心翼翼地望向前面的人,眼底流露出迟疑:“少夫人,大姑娘那边好像出事了......”
外面的求救声,江善自然听见了,陈昕言有孕的事,她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现在的情况,恐怕正与她的肚子有关。
她不喜欢陈昕言这个人是真,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并没有多少怜惜的情绪,加上还有一个在背后挑拨离间的沈恒枫.......
见前方的人沉默不语,惜春心下微微发急,“少夫人,不管怎么说,表姑娘如果在咱们这里出事,到时候夫人和老夫人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您呀。”
这话倒是不假,珍珠面上露出犹豫,“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江善摇了摇头,沉吟片刻,目光挪到惜春身上:“你去叫上两个婆子,将表姑娘送回秋水小筑,至于我和珍珠,就不过去碍眼了。”
少夫人不愿意过去,惜春心里能理解,她感激地冲少夫人屈了屈膝,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出去找人。
珍珠望着她的背影,不高兴地撇了下嘴,“奴婢看她对表姑娘,比对姑娘您还看重。”
这话里话外透着不满,江善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她是陈府的奴婢,对那边的感情自然不一样,走吧,咱们去看看流春。”
就像她对流春等人,和对陈府的丫鬟,同样有着明显的差别,人之常情,不必过于较真。
一说起去看望流春,珍珠甜甜一笑,脆生生说道:“奴婢还准备给姑娘您说呢,流春姐姐今早醒过来了。”
“真的?”江善双眼微微一亮,唇边含了一抹欣喜的笑,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
两人来到流春的房间,珍珠蹦蹦跳跳跑进去,半蹲在床榻边关心问道:“流春姐姐,你后背还疼么,姑娘过来看你了。”
流春面朝下趴在床上,因为压着胸腹的缘故,呼吸比往日沉重,她转过脑袋朝门口看去,接着双手撑着床铺,想从床上起来。
“你别动,就这样躺着。”江善连忙开口,阻止了她想请安的动作。
流春重新趴回床上,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姑娘,“奴婢听珍珠说,姑娘您受伤了,严不严重?快让奴婢看看。”
江善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右手举起来,在流春眼前晃了晃,语气轻松着说:“就是挨了几竹条,看着吓人,转眼就好了......倒是你,身体是不是还疼得厉害?”
流春轻轻摇了下脑袋,嘴边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用过大夫开的药,奴婢已经不疼了,姑娘别担心。”
“你呀,就别骗我了,那么重的撞到门槛上,怎么可能一晚上就不疼了......”江善叹息一声,明白流春是在刻意安慰她。
“就是,流春姐姐你昨晚睡着后,嘴里还叫着疼呢。”珍珠在旁边插话,说着愤愤不平地冷哼一声,“都怪表姑娘,心地简直坏得没边了。”
“别提她了,日后咱们琅萱院,都不欢迎那边的人。”江善淡淡地说。
珍珠点头如捣蒜:“姑娘早就该这样,之前碍着老夫人和表公子,对那边多有宽容,可那位就是得寸进尺的主儿,就不能给她一个好脸色。”
流春看了眼脸色平淡的姑娘,附和着说:“表姑娘就是仗着姑娘您记得她之前的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您,她之前确实对咱们多有提点,但这些对她来说,本就是嘴上几句话的事,可一旦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就开始怪您对不起她,原本一分的善意,到她口中也变成了十分。”
这话可算是将陈昕言的心思,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珍珠恍然大悟地合掌:“我道表姑娘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欺负姑娘您呢,合着她是觉得您欠了她的,得对她感激涕零呢。”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姑娘初回府的时候,确实和表姑娘相处的不错,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她们姑娘对表姑娘也不差呀,有什么好东西不也念着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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