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和老爷还在家中等你,咱们快些回去吧。”童孝麻利的为柳相安系上披风,撑起纸伞。
柳相安叩首行礼,“秦大人,我们后会有期,在下先行告辞了。”
秦青面色寡淡,站在雪地里不言不语,直到柳相安走出门外,才命人关上大门。
“柳掌柜?”小喜鹊招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凌乱不堪的囚衣,“实在是抱歉,我听闻秦大人断案如神,没想到你居然被关了这么久,真是对不住啊。”
柳相安长身玉立,虽然形容有些憔悴,但整个人的身姿犹如翠竹一样挺拔,散发出一种教养很好的世家公子的气息。
“冒雪前来搭救,喜鹊姑娘也算也有心了,一同回去吧。”柳相安十分文雅的抬起车帘,邀请小喜鹊同坐马车。
小喜鹊一上车就感到热浪铺面而来,整个马车里铺着柔软的毛毯,制作精良的炭火小炉靠在墙角处,没有任何烟雾升起。
柳相安对待下人极好,童孝也跟着坐了进来,把一个暖手铜炉递给柳相安。
柳相安转手放在了小喜鹊怀里,“天寒地冻,姑娘家更不能冻着。”
童孝白了柳相安一眼,“公子就是败在这一副好心肠好脾气上了,明明身份尊贵,可这一个小小的按察司司尉都敢对你如此不敬,定要严惩才好!”
柳相安弯了弯唇角,一双眼睛散发着祥和的目光,“冤冤相报何时了,秦大人也是办案严谨,此次洗清嫌疑也算是好事一桩,莫要耿耿于怀了,别让喜鹊姑娘见笑,对了,还不知喜鹊姑娘家住何方?”
小喜鹊忙道:“我今日去天方阁送了几张图样,听闻柳掌柜多日未曾出现,这才跑过来看看,柳掌柜不用管我,直接将我放在天方阁就可以了。”
童孝问:“这么冷的天,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回去,还是趁着我们家公子的马车回去吧,也省的浪费体力。”
小喜鹊摆摆手,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这些商贾跟官员有来往,她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我家境贫寒,住在陋巷,突然坐了辆贵重马车回去,会被人说闲话的,公子还是将我放在天方阁吧。”
童孝道:“这有什么,那些穷鬼笨嘴拙舌,说你就是嫉妒你,你更要打他们的脸!”
柳相安出口制止,“小童,姑娘家自有姑娘家的安排,我们就按照喜鹊姑娘的意愿来,你给她换个暖手铜炉,再拿件厚实的披风,这日后就是我们天方阁的顶梁柱,定要好好相待。”
小喜鹊对柳相安多了几分好感,这是哪里来的神仙人物,会听人说话,会替人着想。
她怎么对这个柳相安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小喜鹊也懒得多想,反正剧情都不按原来的走了,多碰些不一样的人也好。
到了天方阁,小喜鹊从马车上下来,柳相安从童孝手中接过新暖好的铜炉放在小喜鹊手中,又帮小喜鹊整了整披风的位置,温和道:“路上慢些。”
自打穿书以来,除了苏锦书之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小喜鹊有点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公子慢走。”
童孝看到小喜鹊发怔的目光,暗自摇了摇头。
他们家的二公子估计又要多一笔风流债了。
小喜鹊揣着铜炉,心情愉悦的走在街上,摊贩上一阵蒸腾的香气在天空盘旋,“糖炒栗子!糖炒栗子!”
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来一袋吧。”小喜鹊放下几枚铜板,抱着刚出炉的板栗美滋滋的边走边吃。
她拿去天方阁几张图样,按照每张图样五十两算,还有每根簪子卖出去的分成,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能够攒到离开的钱。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小喜鹊还没来得及躲闪,突然后脖颈处一紧,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手中纸袋滑落,板栗撒了一地。
小喜鹊诧异的向后倒去,仰面看到了陈君泽那张阴沉肃杀的脸。
“王爷?”
小喜鹊整个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直直的落在了陈君泽面前。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小喜鹊坐在陈君泽怀里在马背上疾驰。
在强人所难的剧烈颠簸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王府。
小喜鹊从马背上滚下来,跑到墙角处就开始吐。
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么一颠全没了。
擦了擦了嘴角,小喜鹊转身发现,陈君泽正在门口等着她。
一早便去了宫中,傍晚却凶神恶煞的回来,难不成是皇后刁难他了?
小喜鹊实在是不愿意去摸老虎的屁股,慢吞吞的挪了过去。
陈君泽今日在朝中虚与委蛇,忙了整整一天,才得空回府。
路上刚好看到小喜鹊在跟一个男人你侬我侬,走进了发现那男人正是丞相府的二公子。
不知为何,看到小喜鹊脸上的那抹娇羞,陈君泽没由来的有些不痛快。
这丫头何时结交的这些达官贵人。
“你今日去往何处了?”
“去街上转了转。”
小喜鹊答非所问,陈君泽脸色又暗了几个度,“转到男人马车上,转男人怀里?怎么侯照不要你,你就上赶着对别人投怀送抱?”
小喜鹊撅了撅嘴,这人说话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王爷认错人了吧,侯照都看不上奴婢,还有谁看得上奴婢。”
隐匿在暗处的侯照,脸色也沉了下来。
“奴婢就是去天方阁看看首饰,小姐未出阁前经常去逛,奴婢养成习惯了,碰巧遇到了柳掌柜,小姐跟他很熟,说了几句话。”
小喜鹊解释的有鼻子有眼,陈君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既然你无事可做,日后在皇城久居,你便负责本王的饮食起居,也省的到处乱跑。”
留在盛京?陈君泽一个有了封地的亲王不回封地,为何会一反常态的留在京城?
等等,刚才陈君泽说让她贴身伺候?!
陈君泽越走越远,小喜鹊连忙提起裙摆跟了过去。
用晚膳的时候,小喜鹊十分乖巧的在陈君泽身边布菜,想着自己表现好一点,好在他面前求求情,离他远一点。
小喜鹊盯着酱红肘子,狠狠咽了口唾沫。
一个人还要吃满汉全席,真是朱门酒肉臭!
陈君泽刚拿起筷子,杜鸣儿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王爷,属下查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踪迹。”
陈君泽抬手,让杜鸣儿落座,杜鸣儿看了眼小喜鹊,陈君泽道:“无妨,她以后就是本王的贴身婢女,不需要避着她。”
杜鸣儿闻言,刀似的目光剜了小喜鹊一眼,接着道:“那些人,是专门针对王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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