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远在盛京千里之外的泉州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苏锦书骑着一匹白马,手上长枪飞舞,直接刺入敌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铺洒在面中,苏锦书的秋水眸里却毫无惧意。
长枪一挑,敌人直接被甩开。
“你们不如一起上!”
苏锦书墨发高束,脸上血迹斑斑,带着一股子浓重的杀气。
几个敌人对视一眼后,从不同方面同时袭来。
苏锦书长枪戳地,以枪身为轴,双手撑起身子,修长的双腿对准了敌人的面中,毫不留情的甩出无影脚,打散了攻击,下一秒驾马朝官道上飞驰。
李正平正拖家带口的在官道上逃命。
忽的,一把长剑径直插入马车的围栏处,泛着寒光的剑刃距离车夫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车夫直接吓的出了魂。
一个劲瘦的身影临空而落,白底红纹锦袍,黑色的腰封勾勒着腰身,箭袖凌厉,犹如高山上的谪仙。
“李正平,你逃不走。”
陈君尧拔出长剑,剑锋一挥,车帘随风飘落在地。
“你若老老实实同我回京,本宫可以保证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否则此地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李正平十分畏惧,但却仍将妻儿护在身后,“你真的能保证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本宫从不妄言。”
一阵骏马嘶鸣,苏锦书驾马而来,抵达的时候,李正平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苏锦书翻身下马,“阿尧。”
陈君尧换了张笑脸,拿出已经打湿的帕子,帮苏锦书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可有受伤?”
“不曾,东西可拿到手了?”
陈君尧点头,“这些日子,多地频发暴动,自然有头目在指挥,抓住了李正平,不愁捉不到那些人,只不过没想到他传话所用的信物居然是一对叮当镯。”
陈君尧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对通体莹润的碧玉细镯,腕口比较小,就连苏锦书纤瘦的手腕都套不进去。
“难道头目是女人?”苏锦书蹙了蹙眉头。
“此事回京再说。”陈君尧翻身上马,朝苏锦书伸出手,“来。”
苏锦书面上露出一抹娇笑,借力坐在了陈君尧怀里,“阿尧,有时候很怀念在山上的日子。”
陈君尧侧首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等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回去看看。”
盛京的城郊处不知何时建起了几个施粥用的大棚,每日午时定期施粥。
不少穷苦人家的饭食有了着落。
童孝在马车上,将算盘拨的啪啪直响,“公子,这么持续下去,要吃空一间铺子了,现在小喜鹊被调入宫里,簪子花样都少了很多,咱们的收益也大不如前了。”
柳相安轻轻摇着折扇,“这才是为官二字的真谛。
阿青负责冤案纠察,我就负责百姓民生,不少失窃抢劫皆是因为这些人吃不饱,穿不暖,
若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这天下就会十分平稳,哪里还会有什么冤假错案产生,阿青身上的担子自然而然的也会减轻许多。”
“可是公子,天下何其之大,咱们就这点微薄的力量能起多大的用处。”
柳相安脸上淡淡的,“尽其所能罢,既然在盛京,就照顾好盛京这一处。”
秦青在不远处的城楼上,面无表情看着柳相安所做的一切。
“秦侍郎此次视察结果如何?天子脚下,盛京的布防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说话的,正是秦青心心念念的赵逢延。
赵逢延三十岁上下的年龄,一袭粼光盔甲,腰间佩刀,看起来十分威武。
秦青目光深邃,她看着赵逢延,敲打道:“多地频发动乱,布防图是不会出错,可不见得布置的人可以全全复制,赵校尉人可以存在侥幸心理,但不会次次都侥幸。”
赵逢延早就听说过秦青的大名,也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含义,他皮笑肉不笑,“秦大人放心,下官自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不过下官也提醒大人一句,有时候过于刨根问底也不是件···安全的事。”
赵逢延的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约约的威胁意味。
身上盔甲撞击,赵逢延上前一步,仿佛不经意的触碰到秦青,秦青站在护栏附近,直接被他撞在了栏杆上,大半个身子都落在了外面。
秦青控制不住身体后仰,衣领突然被一双大手拽住。
“就比如说,这城楼虽然布防精准,可每月还是有人从上面跌落,失足摔死,你说命的事谁能说的准?”
百尺高的城楼,跌下去必然摔成肉泥。
秦青头上发带飘摇,身形在空中显得格外单薄。
秦青迎上他猝了毒一般的目光,丝毫不怕,“是么?那这只能说明赵大人玩忽职守,护不了百姓的安慰,这校尉的名头在你身上怕是并不牢靠。”
赵逢延的神色微变,看到秦青眼底的冷然,他心底升起一股黑沉的杀意。
早先柳相守派人提醒过他,这段时间要收敛锋芒,可这个秦青不知死活的要挑衅他。
赵逢延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到头来连个将军都封不上,只给了他一个芝麻大小的盛京校尉。
若不想点法子弄钱,难道要他喝西北风!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老母,秦青这是要跟他对着干。
赵逢延眸子泛起一股暗火,手腕上逐渐用力,想要将秦青扔下去。
“住手!”
赵逢延还来得及看清来者是谁,脸上就被招呼了一拳头,他不自觉松手,秦青整个人失控的要翻落下去,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双手,下一刻将她抱进了怀里。
“阿青!”柳相安惊魂未定的看着她,脸上布满了汗珠,瞳孔里满是担忧,仿佛要摔下去的人是他。
秦青稳住心神,从柳相安怀里站起来。
柳相安确定秦青无事后,再次怒道:“区区校尉胆敢以下犯上,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赵逢延认出这是宰相府的二公子,连忙下跪,“参见二公子,属下只是同秦大人比划几下而已。”
“那让本公子也将你扔下去比划比划!”柳相安回忆起刚才的场面就觉得心惊。
秦青抬手,“我没事,赵大人武功盖世,确实是个保家卫国的好苗子,今日相谈所学颇多,改日有空了,可到按察司一叙。”
赵逢延抬头,对上秦青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面有种他看不懂的坚定,自己的举动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多谢秦大人。”
秦青嘴角弯了弯,转身下楼。
柳相安紧跟着她下楼,“阿青,你没有受伤罢?”
秦青摇头,“无事,前些日子太子跟王爷出去平定动乱,我只是担心京中布防,上来看看。”
柳相安知道她是专门来见赵逢延的,她心里一直有口难出的气。
对于这赵逢延,柳相安在府中也曾问过父兄。
柳相守只是朝他云淡风轻的来了句,“区区小官不足为道,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虽然跟着秦青长了些本事,但没必要跟她一起钻牛角尖,什时候不想玩了,回府即可。”
柳相安只知道父兄在朝中颇有地位,但具体都做些什么事情并不清楚,平日也不与他多讲。
多方打听时候,柳相安也只知道赵逢延曾经是父亲门生下面的一个朋友,在边疆上过战场,立过几次战功。
“阿青,赵逢延是杀过人的战士,你与他相处还是在身边带些人比较保险,不然再出现这种情况如何是好?”
面对柳相安溢于言表的关心,秦青点点头。
“太子和王爷不日就要回京,他们送来的那些卷宗都整理好了么?”
“已经全部分类规整。对了。”柳相安想起件事情,“刘员外家失窃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有的卷宗还未曾整理完全,我们快回去吧,我与他约定的便是今日。”
“好。”
两人回到按察司的时候,刘员外已经在院内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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