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符每日带来不同的鲜花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回来。
可小喜鹊却是铁了心一样,坚决不再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肖若符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小喜鹊身边,小喜鹊蒙着脑袋连正眼都不去看他。
“这几日,盛京天翻地覆,柳相一家几乎全部入狱,盛京的达官贵人们全都在看戏。”
小喜鹊还是一动不动。
“那个叫秦青的刑部侍郎在盛京名声大噪,盛京的说书先生里,一大半的题材都是他,说是英明神武,判案果断,又说自不量力,一人单挑整个盛京的大官。”
小喜鹊露出一个脑袋。
肖若符接着道:“所有人都在揣摩太子和毓王谁先出手。”
“谁先?”小喜鹊坐起来问道。
“没有人出手,目前为止,是秦青一人单挑整个柳党,还有和硕公主。”
肖若符将小喜鹊拉到自己身边,“你不理我的这几天,我都要疯了。”
小喜鹊“切”了一声,学着他先前的模样,阴阳怪气,“你疯不疯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两个没有信任的人自然无话可说。”
这些日子来,小喜鹊确实安安分分,肖若符让她做什么,小喜鹊就做什么,听话的像个乖巧人偶。
“我现在信你,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
肖若符将脸埋在小喜鹊的肩膀处,小喜鹊身子僵了僵。
跟不喜欢的人身体接触真的十分煎熬,不过肖若符目前好像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小喜鹊干笑着抬起胳膊,假模假样的在他后背拍了几下。
肖若符只觉得一天的疲倦都被这几下触碰给磨灭掉了。
“你受伤了?”小喜鹊看到手上的鲜血,惊讶道。
肖若符点点头,小喜鹊下床又点亮了几根蜡烛,这才发现肖若符嘴唇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快让那个人拿些药过来。”
肖若符脱掉上衣之后,小喜鹊看到那斑驳的伤口,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很恶心吗?”肖若符问。
小喜鹊摇头,“不恶心,只是看着很疼,得尽快上药。”
肖若符的两个肩胛骨处是之前留下的血窟窿,虽然已经愈合,但外翻的皮肉看起来很是狰狞。
更吓人的还有他身上的鞭伤,烙伤,剑伤,棍伤,好像什么伤都有。
现在汩汩流血的是腰身上那个数十厘米的口子,刀口纵深,力道大的恨不的将腰身斩断。
小喜鹊用清酒在伤口外面消了消毒,然后涂上药粉。
“肖若符,你之前没有武功,现在练成了个半吊子,也别动不动就强撑着出头,自己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再这样不要命,可真就没命了。”
肖若符自虐般的转过身,再次压住伤口,又渗出一滩血出来。
“你肯关心我,一百刀我也受的了。。”
“哎呀!”小喜鹊气的弹起来,“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你血都流床上了,脏死了!下去!”
肖若符愣了愣,小喜鹊嗔眉怒目的样子。
看起来同邻家女子无疑,有种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小喜鹊推了他一下,“趴好!不要再动了!”
虽是责骂的口气,但眼神中却无半点厌恶跟嫌弃。
小喜鹊这是在同他过日子。
对,这是小时候,那些老人口中的过日子。
肖若符咧嘴笑了笑,仿佛吃了蜜的孩童一样。
小喜鹊一阵气闷,这变态受了这么多折磨,心里扭曲也实属正常,获取他的信任仍旧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手腕上的赤练蛇闻到血腥味后,想要探脑袋出来,被小喜鹊摁了回去。
小喜鹊贴身的竹笛被肖若符收了去,给自己做簪子的玩意都是金银铁三种材料,拿这些玩意做巴掌大的短笛,确实难度不小。
光是掏空、钻眼这两道工序就够她忙到猴年马月了。
再者,若是花费力气做出来的笛子音准不成,又是白瞎,调整起来远没有木头方便。
小喜鹊想要召唤虫子也无从下手。
将肖若符的伤口包扎好后,小喜鹊气哼哼道:“我床脏了,给我换房间。”
肖若符看着小喜鹊圆月似的脸,心头止不住的发痒,出乎小喜鹊意料的点了点头,“好。”
小喜鹊头一次真正离开这个关了她好几个月的屋子,屋内的陈设都是她熟悉的构造,这里就是凤栖宫。
她搀着肖若符的胳膊,“你不怕我跑了么?”
“小喜鹊,你把我当人看,我的命都给你。”
小喜鹊皱了皱包子脸,别扭的转过身,沿途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赤练蛇。
但愿她的小灵宠还记得陈君泽身上的味道,能够带着他来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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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身上有没有铭牌证明,一对好心的老夫妇将他带回家治疗。
常滕夫妻将他放走了不假,但没多久村子里的人就追了出来,柳相安东躲西藏了一路才,耗费了不少时日才返回盛京。
外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相安身上酸痛,勉强坐起来,“外面是什么动静?”
老妇人端来一碗药给他,“今日是那奸相斩首的日子,按插司的秦大人为民除害,亲自行刑,大家都去围观了。”
“哐啷”一声,柳相安手中的药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刑场上,秦青身穿大红官袍,神情肃穆,在人群堆里格外显眼。
每年的赈灾白银都被柳渊私吞了大半,朝中很多官职都被私下卖掉,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的。
秦青的举动无疑是一道亮光劈开了毒障,让人将里面的乌糟看了个真真切切。
柳渊穿着肮脏的囚服跪在众人面前,浑浊苍老的眼睛早就已经失去光芒。
“杀了这个贪官!”
在百姓的高呼之中,秦青人掷出了斩首令牌。
“阿爹!”
柳相安嘶吼出声,他疯了一般要冲向高台,却被侍卫紧紧桎梏着。
听到这声吼叫,秦青身上好似从正头顶劈了一刀,她险些站不稳。
鲜血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柳相安一时间失去的说话的能力,原本多情的桃花眼里铺满了浓厚的绝望,缭乱的红血丝几乎要溢了出来。
柳相安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世界一下子鸦雀无声,只有翻滚的头颅和围着他指指点点的众人。
鲜红的血在地面上蜿蜒而下,流到了柳相安身下。
柳相安踉踉跄跄的从血泊中站起来,眼眶涩的发疼,他愣是没有掉出一滴泪来。
周边的人看到柳相安一言不发的走上高台,秦青想要上前,却又不知以何种身份。
柳相安跪地将柳渊的头颅抱在怀里,他缓缓抬头看向秦青。
目光凉的仿佛腊月的雪。
秦青听到柳相安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说,
“我和你·不、死、不、休。”
秦青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看到柳相安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抱着自己父亲的头颅,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一直到她彻底看不见。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原本富丽堂皇的丞相府,现在一片狼藉。
家中仆人四散,只剩下几个从小在府中长大的小厮没有离去。
在看到血迹斑斑的柳相安时,童孝“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老爷和大少爷现在牢里,马上就要问斩了,前几个月派出不少人寻你归京,可没有一人囫囵个的回来,我们都快撑不下······”
童孝跑过来要搀扶他,却看到了他怀里血淋淋的头颅。
那是老爷的!
又看到柳相安面无表情的模样,童孝连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他看着柳相安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一待就是三天。
童孝在门口守了三天,在他脑袋要结蜘蛛网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
“少爷。”童孝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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