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耀眼的太阳自尼罗河岸升起,又是新一天的到来。
时瑶拿胳膊盖上自己的眼睛,来遮挡外面的阳光,想要再睡会儿,又忽然想起来,床上不止她一个人。
睁开眼睛,枕头那一边,就是男人英俊深邃的侧脸。
他还在睡觉。
昨晚因为伤口发痒而紧皱的眉头,现在松开了,看来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时瑶没有惊醒他,悄悄起身出去,去做今天的早饭。
在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主要伙食就是面包,不同种类的面包。制作面包的面团一般是由谷物,酵母,鸡蛋,黄油,盐,牛奶和香料制成,这个过程可复杂也可简单,主要根据主人的口味来调整。
格桑婆婆喜欢吃软面包,时瑶每次做的时候,都会调整一些食材比例,让面包口感更加软一些。
这个时候古埃及还没有糖,想吃甜,只能用蜂蜜,水果或者枣来调味。
时瑶想了想,又往面包里加了一些蜂蜜。
等早餐做好,她敲门,发现格桑婆婆不在,大概又外出了,时瑶早已经习以为常,格桑婆婆隔段时间就会出去,有时候当天就能回来,有时候要好几天。
现在时间还早,家里蜂蜜不多了,她打算先出去购买一些蜂蜜,回来再叫醒拉美西斯。
戴上假发,抹上让皮肤变黑的面膏,她还贴了个胡子,这次扮成干瘦男人的模样出去采购。
只有出去的时候,时瑶才会乔装打扮,不然时时刻刻都戴着假发,这么炎热的天,头上能养一窝跳蚤。
顺利买回蜂蜜,等回来的时候,拉美西斯已经醒了。
时瑶站在门口,陌生的装扮几乎让拉美西斯瞬间警惕,他眼神锐利,目光压迫地看过来。
在看清时瑶面容后,又明显一愣。
眼底的冷意滞了下,很快随着垂眸的动作敛下去。
再抬起头,面容平静温和,仿佛刚才彻骨的寒意和杀意只是错觉。
“是我。”时瑶把门打开,让阳光能多照进来一些。
“出去了?”拉美西斯打量她身上的装扮,“原来之前,是穿成这样躲我的。”
少女刚从外面回来,用于伪装的衣袍太厚,热得烦躁,她脱了外袍,用手扇了扇风,等热意散了不少,才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包,和熬好的米粥一起端过来。
“那不重要,别揣测了,吃饭。”
这类似于命令的语气,让拉美西斯微微发愣,眼底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
拉美西斯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时瑶自然担任了喂饭的工作。
米粥泛着腾腾热气,经过长时间的熬煮,看似寡淡,入口却有一股甘甜,咽下后舌间还久久留有余味。
拉美西斯一直看着她。
“怎么了?”时瑶不太自在。
“胡子长歪了,”他看着她,嘴角上翘。
“胡子?”时瑶愣住,这才想起来她脸上的男人妆还没卸去,下巴上还贴着一撮胡子,下意识将歪了的胡子重新贴正。
后来意识过来,干嘛还要贴着胡子,又将胡子扯下来。
这些行为落在拉美西斯眼中,他略一挑眉:“有胡子也很可爱。”
时瑶将胡子贴到他光洁的下巴上,“行,送你了。”
“……”
格桑婆婆的药膏一天要抹两次,刚开始,时瑶给他抹药很不自在,毕竟之前他是昏迷状态,而现在是醒着的。
然而抹的次数多了后,也就习惯了。
抹药的过程中,时瑶手上动作很轻,怕碰疼他伤口。
拉美西斯则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样子还挺享受。
只是每次涂好药,过上半个小时,他额头就会冒一层细汗,时瑶知道这是格桑婆婆药膏的特性。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时瑶总有觉得夸张。
实在好奇,她在之前手臂不小心划破的一个小伤口上,用了这个药膏。
刚抹上的时候很清凉,很舒服,可渐渐一股痒意,越来越强烈,像是蚂蚁在上面爬,时瑶差点把胳膊挠破。
格桑婆婆的药,药性简直太强。
她这才领略到拉美西斯惊人的忍耐力。
格桑婆婆回来后,对于拉美西斯醒过来,并不意外,只淡淡说了一句恢复的不错。
拉美西斯身体素质好,恢复确实很快,在时瑶尽心的照顾下,才三天,他就能下床走几步。
但也只限于走几步。
然后就扯到了伤口,倒在了时瑶身上。
他身高体大,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又过于猝不及防地倒下,时瑶小身板哪撑得住。
两个人最后不出意外,一起倒在地上,拉美西斯反应快,下意识用手臂护着她的后脑勺和背部。
时瑶没摔疼,拉美西斯手臂上的伤口大概裂开了。
空气中弥漫淡淡血腥味。
时瑶懊恼,伸手推推他,却推不动。
男人也没有起来的自觉,高挑的身形完完全全覆盖住身下的她,却有意控制着重量,不压疼她。
时瑶:“你起来。”
“起不来。”他声音也有些无奈。
这么近的距离,对方高挺的鼻梁直接蹭到她鼻尖,呼吸像羽毛,轻轻痒痒。
时瑶想使劲推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拉美西斯按住她:“别乱动。”
声音有点哑。
少女那双明亮的,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清澈眼眸,此时在拉美西斯看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抱歉。”他忽然说。
“怎么了?”
拉美西斯喉结滚动,终究没有克制住,他垂眸,吻了下来。
唇瓣相贴的那一刻,时瑶身体僵住。
他的唇很软,最近一直喝药,口中有一种清淡而不苦涩的药香。
动作温柔地贴上她的唇角,辗转了下,像是试探,见她呆愣,他自喉间低笑了声,舌尖进一步探进她口中。
时瑶终于反应过来,闭上嘴,可是已经晚了,对方已经侵入进来,霸道又温柔,时瑶被吻得手脚发麻,他的气息太有侵略性,又带着温柔的蛊惑,她差点没忍住发出嘤咛声。
实在受不了了,她咬了他一口,拉美西斯这才嘶了声,意犹未尽退出来。
她咬的不轻,舌间有腥味。
他没生气,反而伏在她颈间笑起来,笑声很开朗,胸口震颤,连带着她也跟着颤。
笑够了,拉美西斯在她耳边,蹭蹭耳垂,像是情人间的密语,“为什么身体这么敏感?”
时瑶脸色瞬间涨红,嘴唇还留有刚才的麻意,“我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
“可刚才你很享受和我亲吻。”
“没有!”
“嗯,没有,我只是问问。”他不逗她了,笑着翻身,从她身上翻下去,跟她一起平躺在地板,笑声的轻而快。
不像身居高位的法老,更像是一个真正二十多岁的青年,少了沉稳冷漠,多了分开朗肆意。
时瑶发现,这段时间,拉美西斯在这里笑得次数越来越多。
有这么好笑吗?
他就是太轻浮。
时瑶摸了摸微烫的脸,正这样想着,这时格桑婆婆步伐略有些急促地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她先是愣了下,然后眉头紧锁,“都给我起来!赫梯人又来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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