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没想到废柴辈出的世界竟还有一两个例外的存在!”
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话语自变声期少年的口中说出,带着两分喜感、三分滑稽。
橘黄色的路灯下,十四五岁的少年肤色冷白,五官精致,短短的黑发跟跟直立,一袭看似简洁的黑色长衫,在一静一动间流光溢彩,显然是极珍贵的布料。
“怎么不说话,你们俩看着人模人样的,该不会是哑巴吧?”少年的视线在顾韵和张少卿身上徘徊。
顾韵仔细打量少年的容貌,虽未长成,但已经有了几分风天泽的样子,口鼻处更是与风九爷也有几分相似,看来是风家的孩子没差了。只是不知他是静敏口中的五公子还是未被提及的第九人。
见两人不说话,一个劲儿打量他,少年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爷这么英俊的男人吗?”
扑哧,顾韵没忍住笑出声。
张少卿也有些忍俊不禁。
少年更恼了:“不要笑了,那个女的,对,就是你,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早割了你的舌头了。”
顾韵止了笑:“小朋友,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吗?”
“听过啊!但与我何干?”少年酷酷道。
顾韵冲张少卿使了个眼色,她先来收拾一下这个欠扁的小孩。
张少卿说:“小心点。”
顾韵冲他点了下头,又看向少年:“那姐姐先来教教你什么叫与你何干。”
顾韵将体内四处游走的真气汇集到双腿之上,意念一动便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少年面前,举起左拳朝少年胸口袭去。
少年一惊,再想躲已经躲不开了,轰然出拳相迎。
两拳相击,只听骨节咔咔作响。
两人同时后退几步。
顾韵眼中带上凝重,风家人果然不得了,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已经如此难缠,长大了更是超越风天泽的存在。
顾韵再次欺身而上,两人很快打作一团,片刻间已经过了数十招。
少年没使用内力,顾韵自然没再动用体内真气。
如此过了上百招,顾韵与少年呼吸都开始不稳,两人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少卿挥动软剑加入战圈:“小韵,不用顾忌武德,他是窃贼。我们抓住他让他伏法,也好给刘明和覃主任一个交代。”
顾韵精神一振,是了,这少年虽小,但“天玄玉珽”确实是他盗走的。
顾韵唰一声展开小银,正欲使出全力。
少年又使用诡异步伐离开战圈,怒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那个穿白衣服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窃贼,我偷你家祖坟了吗?还有什么姓刘的主任,我凭什么给他交代?”
张少卿欲上前,顾韵伸手挡了一下:“确实是咱们不对,事情没说清楚就对小朋友出手,是非常失礼的。”
张少卿看清了顾韵眼中的示意,收了软剑。慢条斯理道:“哪里不清楚了?他上次在这墙上拆了个洞,之后镇馆之宝就没了。这次他又来拆洞,不是行窃是什么?”
少年脸色一僵,很快恢复正常:“拆墙是因为大门那里不让我进去啊!”
顾韵问:“你什么时候要进去了?晚上吗?那肯定不行啊,他们只有白天开门,谁都可以进的。”
少年说:“我又不知道。”
“那你进去做什么了?拿人家的镇馆之宝了吗?”张少卿问。
少年嗤道:“什么镇馆之宝,三哥、四哥他们说了,‘天玄玉珽’本来就是我家的,被贪婪的弟子带出了山。这次我们三个就是奉祖父之命来找它的。”
顾韵神情微变:“哦,那也有可能,说不定是你们那弟子带出来卖给了博物馆。你应该找博物馆的人买回去,不能自己偷偷拿走,懂吗?那跟行窃没什么两样了。”
少年脸一红:“我在家从来不需要买东西。”
顾韵心中叹息,要不是这少年演技太好,就是风家家风实在不行。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杀人?”张少卿突然问。
少年一怔:“我何时杀人呢?”
顾韵仔细观察少年的神情,缓缓道:“博物馆接连两天都有人死了,死者背部有类似鹫鹰的刺青。”
少年神色一变:“人不是我杀的。这两天我都没来过。”
“那鹫鹰是你刺的。”顾韵说。
少年点头:“我们家人习惯在做成一件事后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
“想刺什么?刺在谁身上?由你自己的喜好定?”顾韵再问。
少年再次点头。
张少卿皱眉:“那些刺青颜料是什么成分?致命吗?”
少年认真道:“是家中秘药,不便细说。但种类各不相同,有温和无害的,有延年益寿的,也有能立时毙命的。”
顾韵和张少卿对视一眼,心中各有猜测。
顾韵问:“那你今晚来是做什么?”
少年说:“拿到‘天玄玉珽’后,我一直贴身保管。今天三哥找我来赏玩,我去拿的时候发现玉珽不见了。正着急不知如何是好。三哥让我描述玉珽的形状,我给他看了张我拍的照片。他告诉我,他在四哥的相好那里见到了一模一样的。我这不就来找了嘛。”
顾韵沉下脸,果然是传说中嚣张跋扈,暴力残忍的风三公子。
张少卿问:“你三哥跟你说你四哥的相好在燕云博物馆?”
少年点头:“白天的时候我三哥说他让人帮我找找看,到了晚上,他告诉我,那个女人今天一直在博物馆里。”
张少卿和顾韵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扶风门的探子还真是无孔不入。
顾韵问:“你找到那个女人了打算如何?”
“自然是要回玉珽,”少年说,“尽管三哥说还是杀了稳妥,免得四哥又来拿走送给那个女人。但我自小听九叔的话,他老人家教导我不能欺负老人、小孩还有女人。所以,我不打算杀她。”
顾韵抚额:“你九叔很不错!”
“九叔自然是极好的!家里除了祖父,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九叔了。”少年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
顾韵想起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同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女子与楚绍衍相处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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