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的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距金龟古城两公里的沙漠边缘,站着五个男子。
寒风中,几人衣袂招展。
四人静静地看着无边无尽的细沙缓缓流进地下偌大的漏斗中。
一名少年走来走去,似是在忍受极大的怒火。
终于,少年跑到一名青年面前:“三哥,你疯了。这么短的时间,楚师兄他们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死在里面才好,”风天漓阴沉着脸说,“祸害遗千年,就怕没那么容易死。”
风天沐怒道:“那是好几条人命,三哥!”
风天漓看他一眼,眼中嘲弄之色明显:“哟,我们风家就你好心!”
“你!”风天沐气得一跺脚,转身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三哥,江青莲已经死了,那一层地宫已经开始坍塌了,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风天泽不解地问。
风天漓淡淡道:“自然是为了取出‘天玄神龟’。”
风天泽不可置信:“你还不死心?”
风天漓剑眉微挑:“我风天漓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说着还看了他一眼。
风天泽望着漏斗没说话。
“这样埋了跟塌了有什么区别?”风天沐又忍不住开口问。
“自然是挖起来更轻松。”风天漓自信满满。
地宫中,顾韵轻嘶一声,透明罩上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涌进来的砂石击在她脸上,瞬间划出道道血痕。
溅到身上,羽绒服瞬间被划破,鸭绒乱飞。
楚绍衍瞬间出手,将流沙挡在原地。
先前看顾韵在顿悟,便没有插手。
不想顾韵自己分了心,从顿悟中脱离出来,想来刚才收获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扰乱了她的心神。
楚绍衍看看灰头土脸的顾韵,心中又气又心疼。
这丫头,弄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遇到危险就往前冲,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
“怎么样?沙子好吃吗?”楚绍衍扶住脱力的顾韵,淡淡道。
顾韵也知道自己先前鲁莽了,便耐心挨训。
“怎么不说话?”楚绍衍却不放过她。
“没吃多少!”顾韵轻声说。
呵,楚绍衍被气笑:“敢情你还没吃够,要不要我带你再去吃点儿?”
顾韵立刻摇头:“不用了。”
楚绍衍淡淡看她一眼,捞住她的膝弯一把将人抱起。
“我能走,”顾韵说,“这次没力竭。”
楚绍衍没理她,双脚在洞壁一蹬,窜上应急通道。
努力伸出手准备拉两人的谢胡和江正面面相觑,默默地收回手。
谢胡叫上江正去推石板,免得等会儿细沙涌到上面这层来。
两人使出全身力气,石板只晃了晃,一点也不向前走。
谢胡脸一红:“嘿,这石板还挺沉。少卿要不要来试试?”
张少卿摇摇头:“我在下面试过了。”
谢胡哈哈一笑,看向头发卷卷的叶子期:“这位小兄弟,刚看你一手拎一大汉,力大无穷啊!要不要试试?”
叶子期正在拍华子瑜身上的灰,眼睛都没抬,摇头道:“不了,就是因为拎了他俩,胳膊都快脱臼了,现在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谢胡嘴角抽搐,转身看到缩在一边的两名穿黑夹克的青年和穿皮衣的女子,温柔道:“你们仨过来把石板盖上了,要不然就再把你们丢下去。你们大哥可是欠我一顿火锅,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了,我心里不爽得很。”
他已经从华子瑜口中知道了这三人的身份,觉得浪费力气救徐青凌家这几位太不值了。
徐虎、徐彪,还有皮衣女子,闻言身体一抖,乖乖地过来搬石板。他们可是亲眼看见六名同伴是怎样在瞬间被流沙掩埋的。
幸好他们三人没有傻傻的等着大少爷他们来救。
否则,跟那六人绝对是一样的下场。
都说巴蜀徐家人狠,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倒不觉得,这回算是彻底领教了。
三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石板,石板纹丝不动。
谢胡看向江定邦,眼神古怪。
江定邦胡子一翘:“小月月,别看我了,我也搬不动。”
谢胡嘴角再抽:“江爷爷,我是想问,您家这应急通道是为谁开的?一般人想应一下急,他打不开啊!”
江定邦摸摸下巴:“刚在下面的时候,先祖告诉我的。说若遇到什么变故,就走通道里的应急通道。”
他这话一出,众人又想到了长埋于大殿中的江青莲,心中感伤起来。
楚绍衍在顾韵的再三瞪视下,将她放下来。
“大家休息好了就离开这里吧,以免再有别的意外发生。”叶重看看他们身处的这间密室,道。
众人点头,齐齐看向顾韵。
顾韵脸有些热,转头去看楚绍衍。
楚绍衍微勾了下薄唇,走到石板跟前,用脚后跟轻轻一蹬。
嘎吱吱,石板应声滑动,瞬间堵住了通道口。
谢胡瞠目结舌,悄悄问张少卿:“少卿,这哥们儿什么来头?”
张少卿微微摇了下头。
江正怕谢胡再乱说,打击到张少卿,便道:“月月,你来换我一下,我胳膊有些酸。”
谢胡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一把接住江义:“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叫这两个字!”
“哪两个字?月月吗?这名字有什么来历吧?”叶子期忽然问。
谢胡离开瞪向江正,你敢说就惨了。
江正无视谢胡吃人的视线:“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去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谢胡写完之后,老师说‘谢古月,好名字。’”
哈哈,江正话落,有好几人同时笑出声。
谢胡黑着脸继续走,这损友。
众人离开这间密室,在江定邦的带领下,顺利来到了江家祠堂。
一瞬间,明亮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缓缓适应之后再看,大殿依旧是几百年前的样子,明柱素洁,气象庄严,水晶吊灯依然明亮璀璨。大殿正后方的石桌仍然肃穆静立,一排排的灵位无声地诉说着时光易逝,岁月无痕。
唯一不同的,是众人的心境。
有人悲伤,有人感慨,亦有人不甘。
脚下隐约传来的轰隆声,见证着一位修行者最后的归宿。
“终于出来了!”江定邦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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