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光头和红毛的背影彻底消失，顾韵才低声问楚绍衍：“外面的盆栽位置会不会有偏差？”
楚绍衍说：“放心吧，他们现在光顾着跑路。即使有偏差，也发现不了。”
顾韵轻舒口气。
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房间里的声音却更加清晰起来。
喘息声，尖叫声，还有床板不停摇晃的咯吱声，
顾韵莫名其妙觉得尴尬，伸手捂住耳朵，低声对楚绍衍道：“你听着，他们结束了跟我说一声。”
楚绍衍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他们结束了为什么要跟你说？”
顾韵理所当然道：“继续打听消息啊！”
楚绍衍盯了她半晌，轻轻叹口气，无奈道：“走吧，今晚再探不出什么消息了。”
顾韵不解：“为什么？他们忙完了总会说点啥吧。”
楚绍衍说：“肯定不是你想听的。”
说着不等顾韵再发问，直接抱着她掠过走廊，在小铁门前放下她。
顾韵虽然疑惑，但她无条件信任楚绍衍。便没再出声，跟着他爬上楼梯走回工具房。
两人将盆栽放回原处，无声地出了工具房。
重新站在停车场里，顾韵顿觉这里宽敞明亮地不像话，跟刚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我们还有必要上去吗？”顾韵问。
楚绍衍摇头：“有底下那一位，就足够了。”
顾韵眼睛一亮，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发现没有信号。
也能理解，都下到地下四层了。
顾韵和楚绍衍直接回到车上。
顾韵将车开出地下车库，找了个方便观察车库出口的地方停好车。
她拨通景云的电话：“喂，小云，你们忙完了吗？”
“顾姐姐，我刚出市局大门。你那边什么情况？”景云的声音透着疲惫。
顾韵说：“那你立刻回去，让江正跟上次查封‘忆江南’的派出所通个气儿，这边又在进行非法娱乐活动。”
“顾姐姐，你指的是什么？”景云迟疑地问。
“徐青波，”顾韵说，“徐青凌弟弟，现在正在停车场底下的地下室里。”
“他呀，太好了！顾姐姐，你帮我看好他，我预感，他将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景云声音中的兴奋透过电话传进顾韵耳中。
顾韵轻笑：“放心吧！我在出口守着了！”
挂了电话，顾韵问楚绍衍：“小云怎么知道徐青波会是最大的突破口？”
楚绍衍想了想，道：“上次‘江湾村’的惨案，还有现在的‘忆江南’命案，都跟徐青凌兄弟脱不了干系。但徐青凌身为神隐家族的族长，没那么容易对付。倒是他这个弟弟，是个没用的。”
顾韵也想起了“江湾村”惨案，心情沉重起来。
“忆江南”跟徐家扯上关系，就意味着“圣山”公子又要出来作妖了。
顾韵眼睛盯着车库入口，状似不经意地开口：“绍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楚绍衍说：“问吧。”
“你说风天漓死了，还会发生‘江湾村’那样的惨案吗？”
顾韵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她问得越小心，悲剧发生的几率会越低。
“会。”楚绍衍简单一个字，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顾韵久久没有出声。
她想问：“既然风天漓死了，还会有谁作案？风天泽似乎没那么坏。风天沐还小，心性尚算良善。你们师兄弟又不像是那样的人。剩下一个风九爷，似乎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事无绝对，今天同你把酒言欢的人，说不定明天就是置你于死地的人。”
楚绍衍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顾韵点头：“这倒是，人心善变嘛！”
停顿一下，顾韵接着道：“不过，有些人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但他本身就是个正义的人，自然不会做出恶事。”
“你觉得谁是那样的人？”楚绍衍问。
顾韵说：“其余人我不敢保证，但你跟风九爷，应该是这样的人！”
楚绍衍偏头看她，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酸涩又甜蜜。
沉默片刻，楚绍衍说：“九爷确实是。”
顾韵飞快地看他一眼：“那你呢？”
“是。”
楚绍衍掷地有声。
并没有顾韵以为的犹豫不决。
顾韵轻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她说：“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正义的一边，正义万岁！”
楚绍衍轻轻勾了下唇，心说，不是我会站在正义的一边，而是我会站在你的一边。
说话间，景云和江正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警车没有开警笛，江正只带了派出所刘所长，打算先以扫黄的名义拘留徐青波，之后再转到市局，由市局审理“江湾村”惨案及“忆江南”命案。
顾韵和楚绍衍重新将车开进地下车库，给景云他们带路。
这次，顾韵熟门熟路，将众人带到地下室。
江正和刘所长震惊地望着地下室的走廊，这违规建筑恐怕有些年头了。
来到小铁门前，景云立刻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江正和刘所长虽然没他听得清楚，但多少也能听到一些。
大家不约而同尴尬起来。
刘所长问：“要不先敲门，让他停止动作，我们再进入？”
景云说：“破门而入吧，万一有其余通道，示警反而会让他跑了。”
江正同意景云的看法：“徐青波狡猾得很，必定会有后招。早抓早安心！”
意见统一之后，由楚绍衍踹门，确保万无一失。
顾韵想到里面的萍姐，不悦道：“我也能踹开。”
楚绍衍看她一眼：“你想看到徐青波恶心的身体？”
顾韵一个激灵，躲在人群最后面不说话了。
楚绍衍上前，一脚踹开门。忽地拔地而起，从江正几人头顶掠过来到顾韵身后。
轻轻拥住她，淡淡道：“我也不会看他们恶心的身体。”
江正一愣。
景云推着他挤进房间里：“不许动，警察！”
之后里面是什么情形，顾韵并不知道。
只愣愣地被楚绍衍带出了地下室。
来到停车场，顾韵才回过神来，咧开嘴笑得眉眼弯弯。
楚绍衍这人，太对她胃口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江正三人才押着形容狼狈的徐青波和萍姐走出来。
萍姐本来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在看到楚绍衍的瞬间，脸色大变，只低头啜泣起来。
徐青波看到顾韵和楚绍衍，仿佛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恨恨地瞪着他们：“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韵摸摸鼻子：“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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